特蕾西亚愣了一下，立马就把头偏向了一边，“没，没，没有吧，是依芬你的错觉而已。”3v4j7
“是错觉么？”依芬歪了歪头，疑惑地说到，就在特蕾西亚猛点头的时候，她低头看向特蕾西亚，心中暗笑，“特蕾西亚你还是太嫩了，要是我的话，这个时候就会只承认部分事实，而不会全盘否认的。这样漏洞实在是太多了。”3v4j7
“哦，是么？”依芬眯了眯眼睛，接着迅速说道，“那就张开嘴，让我看一下吧，来，啊。”说完，依芬示范性地张开了嘴巴，对着特蕾西亚挤了挤眼睛，示意她也跟着照做。3v4j7
看着特蕾西亚低下头，两只手交错在一起，揉来揉去，嗯嗯啊啊地样子，依芬就觉得自己一天的好心情要从这里开始了。3v4j7
只要张开嘴，残留在口腔内的肉渣就一定会暴露了自己吃过包子的事实，那不就不打自招了说谎的事实，可要是不张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呢？特蕾西亚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沮丧的发现，自己根本想不到什么可以搪塞的借口。3v4j7
特蕾西亚张开嘴，紧紧的闭上眼睛，等待着依芬的判决。3v4j7
依芬装模做样的看了一会儿，拍了拍特蕾西亚衣服上的干草梗，笑着说道，“我知道了，以后记得刷完牙再吃早饭啊。”3v4j7
“呼。”特蕾西亚长舒了一口气，自己预想中的批评以一种更柔和的方式到来了。3v4j7
特蕾西亚仰面躺在依芬的怀里看着天空，而依芬则在看着特蕾西亚。3v4j7
就在依芬思考着，特蕾西亚未来的教师人选的时候，特蕾西亚揪了揪依芬的衣袖，打断了她的思路。3v4j7
感受到依芬的目光，特蕾西亚用手撑起了身体，说起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妈，你说，符华她真的爱程立雪么？”3v4j7
“什么爱不爱的，你个小孩子怎么就在这里谈‘爱’这个词了？你哪里学来的？”依芬下意识的做出了回应，可低下头看向特蕾西亚的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她是认真的在疑惑。3v4j7
特蕾西亚听到依芬的回答后，将同样的疑惑连带的投影在了自己和依芬的关系上。这和她在学校学过的完全不一样。在其他的地方，她可以毫无保留的选择信任依芬，但在这个问题上，她不敢后退。更何况，在学校里，她已经见过很多例子了，所有人都将其当成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也是第一次，特蕾西亚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和依芬的世界观产生了矛盾。3v4j7
沉默了很久，特蕾西亚才大着胆子说道，“可，可是，在学校里，老师说，爱一个人，它表达是自然的，是无法抑制的。”特蕾西亚回想着在学校里看过的景象，又将其和程立雪的遭遇进行了对比。3v4j7
“符华从来没有拥抱过立雪，她只是训练，训练还是训练。立雪跌倒受伤了也不管，立雪哭泣的时候也不管。甚至还总是讲究这些上下尊卑的礼仪，我感觉她们根本不像是一家人，反而是上下级。”不说则已，特蕾西亚越说越低落，她觉得程立雪完全是陷入了某种癔症当中，从符华的这些表现来说，立雪给自己描述的那个“师傅”，根本不存在。3v4j7
“符华甚至，从来没有对立雪说过，‘我爱你’。我觉得她可能根本没有这样的心。”3v4j7
特蕾西亚一口气将符华的“罪状”数落完，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道路的尽头，在确认程立雪和符华没有出现之后，松了一口气。特别是程立雪，特蕾西亚知道她是如何尊敬自己的师傅，她是绝不会容许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的。3v4j7
面对符华，她只是会产生一些尴尬的情绪，可面对程立雪，特蕾西亚觉得自己肯定是要挨一顿打了，之后程立雪肯定一辈子都不会跟自己讲话了。相较于得罪符华，特蕾西亚觉得程立雪不跟自己说话是更严重的事情。3v4j7
依芬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是应该赞叹，特蕾西亚心思细腻呢，还是应该哀叹，特蕾西亚对人心过于敏感呢？如果可以，依芬倒是希望特蕾西亚能够真的像昨晚埃莉诺跟自己抱怨的那样，是个和卡莲没有区别的大猩猩。3v4j7
可惜，圣女卡莲并非是真的神经大条，一如特蕾西亚也不是真的蠢货。3v4j7
“不，不是的，”依芬完全收起了轻视的心思，在这方面，她自豪的说，在这个东西方互相隔离冷战的时代，或许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些思维上的差别了，“特蕾西亚，符华与立雪之间，也是有着深厚感情的。只是现在的你，还不能理解罢了。”3v4j7
“我为什么不能理解？如果那真的存在的话，为什么符华从来不告诉程立雪呢？”特蕾西亚在依芬的怀里翻了个身，抬起头看向依芬。3v4j7
“因为，她和立雪，都是个神州人啊。”依芬的语气相当的感慨，“对于符华来说，爱从来不需要彰显自己，就像她的诺言，她从来不会宣称自己遵守了承诺，只会默默的用行动来证明。别看她现在整天这么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你要是让她当着任何一个人，包括她自己的面，说出你想要的答案，她就会羞涩的把头埋进土里吧。”3v4j71
“啊。完全搞不懂啊。”特蕾西亚听完依芬的解释，觉得脑袋里乱糟糟的，“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为什么她们要搞得这么复杂。”3v4j7
“因为，这就是神州啊。你要透过那看起来上千年不变的外表，才能看到那一个个一样鲜活的灵魂。他们只是，不擅长表达自己罢了。”3v4j7
“那依芬你为什么这么了解啊。”特蕾西亚伸出手，勾住了依芬的脖子，嗅着她衣服间透露出的清香。3v4j7
“我，我啊。”这下轮到依芬尴尬了，“我，我大概算得上是，1/3个神州人，嗯，大概是的。”3v4j7
“1/3？唔，不太明白。”没有学过分数的特蕾西亚也不太懂依芬所指的这个数字的含义。3v4j7
这也让依芬松了一口气，还好，特蕾西亚没有追问为什么是1/3，这个数字是怎么计算出来的，要不然自己还真就没法解释了，总不能说，这是自己瞎估计的吧，因为从血统上来说，自己和神州还真就一点关系也没有了。3v4j72
“但妈妈，你应该不会受到那些麻烦的神州习俗的影响吧，告诉我吧，把那次没有说完的话告诉我吧。”特蕾西亚的眼睛闪亮着，摇晃着依芬的手臂，一脸期待的看着她。特蕾西亚的脑海里，此刻全都是齐格飞的母亲抱着他，自然地说着那句话的场景。3v4j7
这下轮到依芬窘迫了，固然，经过这么多年逆熵的经历，她已经很习惯于别人对自己说出这句话了，但对于她自己，神州的影响依旧坚不可摧，虽说尚不至于像符华那样，一到这种时候就别扭的要死，杀了她都比做这种事情痛快。3v4j7
可依芬也无法做到像普朗克教授，像埃莉诺，甚至像约阿希姆一样自然的说出来，或许只有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她才能艰难的冲破那些实际上不存在，却又切实影响着她的桎梏。3v4j7
就好像现在，在没有了精神世界中的情绪之后，依芬就感觉到无数的目光从树林之中（？）出现，不，在成为空之律者之后，现在的依芬觉得是从虚数空间到量子之海，从平行世界到高维空间，所有的生物，不管有没有视力这个概念都在看着自己。3v4j71
依芬一时间拘促不已，她现在只想拒绝特蕾西亚，因为对她来说，这根本不是说这种话的场合。3v4j7
低下头看向特蕾西亚，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从期待变成疑惑，依芬又是一阵内疚，她知道，特蕾西亚根本不能理解神州隐喻的感情，她所渴求的，是明确的，是坚定的表示。3v4j7
若是自己再拖延下去，特蕾西亚也会怀疑起两人之间的感情吧。3v4j7
又等了一会儿，特蕾西亚从依芬的怀里想要站起来，“那算了……”3v4j7
“不，特蕾西亚。”依芬把特蕾西亚摁回了自己的怀里，举起了她的手掌，在她疑惑的神情之下，一个又一个的划下了那句话的字母。3v4j7
仅仅是写完，依芬就觉得自己已经耗尽了力气，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的脸又红又热，在特蕾西亚喜悦的跑开之后，她立马躺倒在了廊柱之间的凳子上。一想到自己写了什么，依芬就想用手捂住脸，她已经没脸见人了啊。不过在这里，可能只有符华能够理解她此刻的感受。3v4j7
（以后你还要带一个草履虫呢）小声bb3v4j71
PS1：和岳母这种真肉食系女主角不一样，依芬小姐还是草食系（大概）。想要像岳母那样大声说“ich liebe dich”还是太难了一些呢。所以注定被西林小姐嫌弃，滑稽，八字不合。3v4j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