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奥克斯高呼“凡人们！”的那一刻，一场风暴席卷了整座体育场。42mBr
暴戾的螺旋气流是骤然形成的。等肖恩反应过来时，除了他和吸血鬼王，所有人都已被暴风掀入了高空。42mBr
肖恩仰起头，望见作战队员们个个被卷到了上百米的高空。42mBr
而在他们之间，他还额外注意到了另一些漂浮着的东西。42mBr
从地面乍看上去，那像是许多黑色的液体。它们或凝聚成液滴，或大片如银杏叶一般，无规律地分散在队员们身体四周。42mBr
而重力，就在这时将那些一度逃离地面的人或事物重新拉扯下来。42mBr
肖恩眼见着队员们一个个坠落。他们落地时“哼”的一声，但之后就再没了动静。42mBr
他们应该不会死。肖恩想。这些IVAC的探员都是出色的魔法师，他们有能力在坠落之中保护自己。42mBr
他之前看到的那些液体其实是红色的。只是出于阳光的耀眼，才暂时在他眼中变成了黑色。42mBr
肖恩低下头，仔细观察着队员们的身体。这才发现他们身上的作战服都遍布大大小小的口子，像是被尺码最齐全，也最锋利的匕首给挨个割了个遍。42mBr
而隐藏在作战服之下的那些骇人伤口，就和之前的洛克·席勒一样。要么只是皮肉伤，要么直接伤筋见骨。42mBr
“没什么可惊讶的！”奥克斯一手拄着巨镰，对肖恩说道，“你向我报上了姓名，肖先生。你遵守了基本的礼节，所以‘呼吸生物收割器’不会将你选定为攻击目标。但他们——”42mBr
“容我提醒一句，”奥克斯用它空闲的那只手指了指肖恩的右手，“‘呼吸生物收割器’一旦被使用，攻击的将是领域内所有未通报姓名之人。”42mBr
他抬起右手，这才发觉手中的赤枪当时已宛若幻影。而无论是飘荡在身边的，还是那些一度贴在他身上的缎带，也早就不见了踪影。42mBr
肖恩猛回过身。随即在身后落满断裂了的缎带的草坪上，找到了古老奄奄一息的身影。他连忙赶过去，一手支着赤枪，在老人身旁跪下。42mBr
古老一度就藏身于这些缎带之间。缎带是他所亲手构筑的传奇魔法，依据原典，它拥有某种“化身”的能力。42mBr
但此时此刻，身负重伤的老人几乎已失去了意识。他气息微弱，两眼微张，眸子正迅速蒙上一层灰色。42mBr
肖恩转过头，仇恨地注视着那柄镰刀。“未来”的吸血鬼王并不持有这个邪恶的魔法，他此时此刻甚至分不清它究竟是魔法道具还是传奇魔法。42mBr
但奥克斯无视了肖恩。它无所谓般地拔起巨镰，带着它走向距离最近的一个队员。42mBr
“现在，是你选择的时候了，肖先生。”奥克斯将巨镰的刀锋架在那名队员的喉间，“如你所见，我有意为所有人留下了足够他们苟延残喘的气息。他们都还没死，但时间所剩无几。”42mBr
说着，奥克斯伸手指向十字架。“他们，剩下的尤其少。”42mBr
“自杀吧。”奥克斯冷冷地望着他，“自杀吧，肖先生，这样我就放过他们。”42mBr
奥克斯轻笑一声。“我在邀请你加入一场赌局，肖先生。胜负手，就是你能否死而复生。”42mBr
奥克斯将巨镰指向肖恩。“几天前，你从我兄弟手中夺走的那个东西，它至关紧要。我们必须收回它。但你已经被绝魔，没办法再移交它了。”42mBr
“杀了你，是另一个办法。但你在‘未来’是个圣人，你一旦在这儿再度死而复生，那东西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42mBr
“所以，”奥克斯收回巨镰，将它重新架在那名队员的喉头上，“尽管赌博的成分居多，但我们也只能寄希望于最后一个手段了——让你自杀。自杀是罪恶的行径，因此而亡的人，不见得能享有死而复生的奇迹。”42mBr
肖恩凝视着那柄瘆人的乳白色镰刀，一言不发。但大脑却在飞速运作着。42mBr
首先，世上没人能经历两次死而复生的奇迹。已经身为圣人的魔法师再度身亡，迎接他的只会是永眠。42mBr
其次，每一名圣人，他们所经历的首次死亡都有着各种各样的诱因：寿终正寝，为人谋杀，惨遭横祸……42mBr
自杀是声音所无法容忍的罪恶行径。自杀者，无论如何也无法经历死而复生的奇迹。42mBr
在“未来”，肖恩的确是战争的英雄之一。但他对最终胜利的贡献若是拿来和洛克·席勒相比，就不过是单人的、微小的、不值一提的。42mBr
是洛克·席勒主持召开了最终决议对吸血鬼全面宣战的“科隆会议”。是他找出了不通过“自新世界”和“飞翔的荷兰人”便击杀吸血鬼王的魔法手段。是他亲自率领部队，攻陷了吸血鬼王的终极堡垒——“永无之岛”……42mBr
洛克·席勒是人类一方能够最终获胜的前提与保证，他绝不能死在今天。42mBr
因此，奥克斯提出的这场赌局，对它而言赌的或许只是肖恩个人的生死。42mBr
我该自杀吗？而过于沉重的压力，迫使他做出了这方面的思考。自杀之人无法成为圣人。但我是声音送回到这儿来的。我拥有“未来”的记忆，其他人都没有。42mBr
紧要关头，古老不知为何恢复了些许意识，从嗓间发出细微的呼唤声。在肖恩听来，那仿佛就是在劝告他，立即放弃脑海中那些疯狂的想法。42mBr
奥克斯当时距离他们稍远，它正在威胁肖恩要出手杀掉第一名队员。42mBr
但肖恩却清楚地看到，许多不知从何而来的医疗措施正在古老身上生效。创可贴、止血绷带、缝合线。针对伤势不同的伤口，各式医疗用品正在精准地自动施展着救援。42m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