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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 至暗时刻 2

  所谓的奇迹,在最开始的时候是指,神明所赐下的,由人类的力量所不可能成就之事。430Lr

  在无人知晓,甚至可以说犹如混沌初开,神明尚未隐去的时候,那是第一次人类同神明之间的接触。430Lr

  也正是由此,奇迹才得以诞生。430Lr

  罗琳所接受到的教育之中,所谓的人并非是单纯的指代人类,而是同神明分裂开来的称谓,人类是指种族,人是指代一个整体,兽人和精灵是人,人类和黑暗生物也同样是人。430Lr

  所谓的人,就是天生便和神明存在着割裂性差距的卑弱生命。430Lr

  ……430Lr

  剑在起舞。430Lr

  并非是单纯的为了谁而战斗,也并非是为了某种信念或者为了保护什么东西,甚至就连自己是否受伤也不用去在乎——单纯的为了发泄某种未知的,在心中沉淀的情绪而挥舞手中的剑。430Lr

  虫子的叫喊声早就已经在耳边淡去了,淡紫色的闪电在自己的身旁翻飞,那才是刚刚出生的神明子嗣,几乎不见身形,只有眼部的裂隙之中露出的淡紫色光芒在空间的折越之中显露出了些许痕迹。430Lr

  那巨大,肿胀,扭曲而缝合的肉块们完全无视了罗琳的攻击,他们紧盯着那无数次闪现的神明幼子,想要将迈向神明的阶梯抓在手中。430Lr

  罗琳知晓的是自己的上限究竟如何,她只有一对剑盾,不会法术也不会剑术,似乎面对这样巨大的怪物几乎是不可能胜利的,就连守夜人候补的身份也并没有给她多少的帮助,但是她死死地盯着那视线之中迸发出来的血条,这些粗糙地挤压在一起的虫子们并非是真正的一个整体,因此每一次斩击都会削减相当一部分的血液。430Lr

  如果仅仅是作为发泄的话,似乎这就已经足够了。430Lr

  然而就在罗琳朝着那些虫子挥剑的时候,不知从那巨大肉块的何处蔓延出来的手臂竟硬生生地抓住了罗琳的剑刃,从肉块之中有虫子探出头来,那庞大的身躯扭曲着,渺小的头颅却在用沙哑的声音呢喃:“你听到那美妙的声音了吗?吾等神明之子的姿态,吾等之神的权能正在此处,就连你这样的堕子看上去也变得格外鲜甜……哦哦哦,你也是神之子……我能察觉到你们之间的联结……没有一滴纯净的血液,但仍旧依靠血液建立起了宏伟的连接——”430Lr

  血液是联结起亲情的纽带,就算是怪物也懂得这个道理。430Lr

  “——于是,你也成为祭品吧。”430Lr

  挣扎扭曲着的虫子们在此时此刻才真正地开始聚合成为一个庞大的整体,那抓住罗琳剑刃的怪物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正在将罗琳朝着尸块之中拉扯,那些尸块之上的断指残骸正在逐渐地模糊,它们正在融合成一个全新的整体,裂缝在其中炸裂开来,要把吞食神明之前的前菜首先纳入腹中。430Lr

  “……弗洛伊德。”430Lr

  被紧握的剑刃猛然之间开始了剧烈的燃烧,苍蓝色的火焰伴随着星辉在罗琳的手中燃起,坚韧的剑在这一刻开始融化,同时罗琳左手的圆盾也在融化之中重新构成了刀刃的模样,伴随着剧烈的高温,左右两刀斩开了那但是骨骼的手臂,在之前还能够发出声音的怪物,其最后一具存在着理智的尸体被拖入其中融化之后,单纯的为了吞食神明的目的而诞生的野兽才真正地降临。430Lr

  “完全失去理智了吗……不管变成什么样,你总要死的。”430Lr

  血液可以联结起大部分的东西,亲情,爱情,思念以及……仇恨。430Lr

  那完成的庞大肉山,每一块都是存活着的,思考着的,每一寸都是有生命却又没有生命的,恐怕无论怎么去攻击,都不可能将其真正地杀死吧。430Lr

  这或许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又或者这仅仅只是将虫子们的天性聚合了起来之后,得到的新的产物呢。这种变性恐怕只有狂热的研究者会去思考,罗琳并不喜欢这种研究,她知道有这样的人存在,也知道有人在这样的人手中遭受苦难,因此她不喜欢去思考。430Lr

  同样罗琳也多多少少能够察觉到斯沃德的想法,即使近年来同斯沃德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是罗琳仍旧能够察觉到斯沃德对于神明态度的变化,无论他人的思想如何,那都并非是自己能够进行掌握的,因此罗琳的想法更加的天真,也更加的纯粹。430Lr

  只要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那么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似乎都并不是不能接受的。430Lr

  在苍蓝色的火焰之中,罗琳轻微地发出了一声叹息,漫天之中迸发的淡紫色雷霆在罗琳的脚边猛然炸裂,已然生长到了罗琳胸口高度的巨大的狼——不,那已经不能够算是狼了,仅仅是拥有着狼的身体四肢以及头颅,整个背部炸裂而起的毛发扭曲交叠在一起,像是有生命一般,犹如触手般在舞动着,那颗巨大的,无眼的头颅之上,双眼位置的裂缝之中散发出淡紫色的幽光。430Lr

  这是早已隐去的神明,时与空之主的子嗣,时间的雷霆在此刻于祂的爪间迸发。430Lr

  罗琳双手合一,两手原先融化的剑盾此刻合二为一,缠绕着紫电的带鞘之剑在她的手中,于苍蓝色火焰的淬炼之中成型,铁水翻腾之间,罗琳在寂静之中拔出了剑刃。430Lr

  紫电翻腾,而视线之中所能够看到的事物几乎都在产生割裂感,那并非是单纯视觉上的割裂,而是从空间的层面上被进行的切分,原先差点要将罗琳拉扯进的巨大的孔在这一刻在那蠕动的肉块脚下展开,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缓,在空洞展开的瞬间,几乎是在那脆弱的肉体触碰到的刹那,庞大的山脉就在瞬息之间被撕扯成了碎片。430Lr

  而后,雷霆消退,在罗琳最后的意识之中,她看到有太阳从天边缓慢地升起。430Lr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