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个坐在办公桌后，身上披着白大褂的金发男人，正是他前不久才见过的奥托阿波卡利斯。kXsua
“你认识我？报告上不是说你们来自其它世界泡吗？”形似奥托的金发男子皱了皱眉。kXsua
卡纳斯沉默不语，他打量着奥托，对方也仔细观察着他们，场面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寂。kXsua
凯伦娜刚刚说过，地下城的大议长也就是科研中枢的“博士”就在这里，是奥托？kXsua
如果是的话，那就太诡异了，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奥托就从主世界来到量子之海的世界泡，并且成为了末世里一座地下城的最高领袖？kXsua
“我的名字的确是奥托，奥托 · 阿波卡利斯，第二地下城大议长，还有，现在应该是我提出问题的时间。”形似奥托的金发男子表现出一种不容拒绝的领袖气场。kXsua
稍有些不同于卡纳斯印象中的奥托，从那一次会面的情况来看，他所知晓的奥托更加“优雅”、虚伪而从容，连气场压制也不过是靠着心理把戏撑出来的，跟眼前的这个有些许区别。kXsua
“你们两位似乎对我的外貌和名字有特别的印象，一进门看到我的脸就显得如此惊讶，我很好奇这种反应的原因，这样吧，在考核开始之前，我破例给你们一点时间，请解释一下你们为何如此惊讶。”kXsua
“甚至还摆出了战斗的姿态，不用怀疑，我对于近身格斗术颇有研究，看得出来，这位卡纳斯先生，你刚刚明显对我持有敌意和警惕，但我们从未见过面。”kXsua
面前之人不同寻常的反应更加印证了卡纳斯心中的另一个猜想。kXsua
“看来，你不是我所知晓的那个奥托，天命的大主教。”kXsua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对方的瞳孔很明显地缩小，目光如鹰一般死死地盯住卡纳斯。kXsua
“天命？大主教？在描述这两个词的时候，你用的并不是世界语，而是……英语。”kXsua
“我已经几十年没有听过这种语言了，看来你们来自一个很不同寻常的世界泡。”kXsua
“而且天命的大主教……如果你所指的概念和我所知的没有差别，那就有意思了，我从未接任过天命大主教的职位，你为何会说我是天命的大主教。”他的目光中带上了一点审视。kXsua
“可以确定了，卡纳斯先生，这位奥托先生跟你我见过的那位并不是同一个人，也是时候停止这场相互试探的哑迷了。”kXsua
她对于两人习惯性的试探没有半分兴趣，只要知道这个家伙不是那个她想要除之而后快的老王八蛋，剩下的就好说了。kXsua
“这么快就摊牌？我还想套两句话呢，不过既然你想要开门见山，那我也没意见。”kXsua
虽然说以卡纳斯的外交功底也套不出几句来，被人套话还差不多。kXsua
“开门见山是一个不错的词，我也很乐意减少不必要的时间浪费。”kXsua
“让我们把话题倒回开始，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是奥托 · 阿波卡利斯，从另一个世界泡来到这里已经二十三年，现任第二地下城大议长兼科研中心博士职位。”kXsua
他并没有掩饰自己来自哪里，反倒在自己的来历上加重了语调，意思非常明显——我先说了自己的身份和来历，已经这么给你们面子了，你们不跟上好意思吗？kXsua
“埃尔温 · 蕾安娜 · 薛定谔，来自量子之海外的主世界，目前在世界泡中旅行。”kXsua
听到薛定谔都自己说出来了，卡纳斯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跟上。kXsua
反正也不是啥秘密信息，无论对方是认为他们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泡还是来自主世界，都不会危及他们的核心利益，这也是为什么薛定谔会直入主题的原因。kXsua
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个人绝不是第二地下城里的人，也不可能来自其它地下城，只有可能来自这个世界泡以外。kXsua
从医疗中心检查报告上看，至少那个穿着黑袍的男人体质超乎寻常地强大，对地下城的战斗力量能够在某些方面予以提升。kXsua
但是否值得给予一定的信任，将其接纳进地下城，还需要相当一段时间的观察。kXsua
“你是说在量子之海外的主世界，薛定谔小姐，我无法确定这是你对于你出身世界泡的夸张形容还是确有其事。”奥托轻敲桌面。kXsua
“我没有必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向你撒谎，这并不能给我们带来任何可期的利益，我更不会去夸张美化我出身的世界，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kXsua
“我喜欢你的冷静和自信，这让我开始理解为什么你会一来就选择了最高级别的知识考核，你具备一个研究者必备的冷静。”奥托以一种非常“考官式”的语调对薛定谔做出了评价。kXsua
“那么以你所说的主世界是事实为前提，你们提到的天命大主教奥托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在这个问题上敷衍过关，因为这直接关系到我本人，也关系到我对你们的看法和评价，当然，作为诚实回答的回报，我会以同样的诚意回答你们的问题。”kXsua
打一棒子给一甜枣、说话留三分捉摸不定的威胁和回报，以及空手套白狼，一段话里三个话术，用得浅显也用得高明。kXsua
“很简单，只是在我的出身的主世界中，同样也有一个奥托阿波卡利斯，是掌控着大半个世界的天命组织的大主教，而且，对我来说是不折不扣的敌人。”薛定谔说道。kXsua
“而且是欲除之而后快，死了都要开香槟庆祝的那种。”卡纳斯补充道。kXsua
“卡纳斯先生，我说的话里主语是我自己，请不要补充自己的感受。”薛定谔拽了拽卡纳斯的黑袍。“为了他开香槟只是一种无谓的浪费。”kXsua
“嗯，然后呢，在你的世界里，这个奥托大主教做过哪些事情？”奥托看起来并没有因为两人对另一个奥托的“阴阳怪气”而不悦。kXsua
薛定谔顿了一下，简单叙述了她所知晓的一些奥托曾经做过的大事，以及天命这个组织的发展历程，略去了逆熵的部分，其中卡纳斯也补充了一些关于五百年前的事情，毕竟圣芙蕾雅有着八重樱这个跟奥托同一年代的家伙，知道的东西多一点也很正常。kXsua
虽然略去了不少秘密，但大体上并没有缺漏，只是砍掉了支线而已，该说的都有说明。kXsua
对于薛定谔和卡纳斯所说的东西，奥托表现出了不同级别的兴趣，对于近现代的天命和奥托有关事件，他只是普通地听着，而对于五百年前，尤其是跟卡莲有关的那一部分，他……kXsua
“如此愚昧而不知珍惜的人也配拥有与我相同的名字和身份？实在可笑，可笑到我不得不怀疑你们只是在合伙编排一个降智化二次创作的野史故事，连心爱的人的要求都无法满足甚至分道扬镳，还亲手把她逼上了死路，就这也有脸苟活五百年？”kXsua
“呃……我不觉得她用的这种史书式叙述方法能够引起如此强烈的感情共鸣，你哪来这么强烈的情绪。”kXsua
虽然说立场不同，理念不同，恨不得见面捅他一刀，但总体来说，那个时候的奥托还算是正常人，事情的整体发展也不算太过离谱吧。kXsua
“既然你对我们那个世界的奥托如此鄙夷，不妨说说你自己吧。”kXsua
“……可以，虽然我并不想说这些个人的隐私，但你们所说的终究与我有关，罢了，就当作等价交换吧。”kXsua
他实际上已经相信了一点，因为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能够对那个时期的历史描述得如此详细，细节上能够完全对应。kXsua
“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在卡莲决定逃走之前，我还是下一任大主教的时候，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唯一的不同，就在于那之后我并没有像个懦夫一样待在天命，而是放弃大主教的继承权，与卡莲一起离开欧洲，去了极东。”kXsua
“我们在神州找到了那位传说中的仙人，并在神州完成了我们的婚礼、定居，而在最后的那段时光里，卡莲已经有孕在身，我期待着我们的爱情结晶降世的那一刻，我甚至已经为她或者他起好了名字。”kXsua1
“但就在我最幸福的时候，世界发生了异变，我熟知的一切都分崩离析，虚空中出现黑色的洞口，冒出无数的……崩坏兽，带着那时候我尚不知晓的量子之海力量，杀戮平民，将世界拉入混乱崩溃。”kXsua
“最终，世界崩溃了，字面意义上的崩溃，我和卡莲亲眼看着世界的碎裂，伴随着大地的崩溃，我看到了世界之外漆黑的量子之海，无数异色的崩坏兽杀死了我的妻子卡莲，以及我未出世的孩子，却只留下了我，与世界泡的碎片一起融入进了这个世界。”kXsua
“我唯二的遗憾就在于没能与她长相厮守，以及未能看到孩子的降世，我曾经无比痛苦，但即使如此，也远比愚蠢到连卡莲的梦想都触摸不到的天命大主教更加幸福。”kXsua
也就是说，果然是世界泡中的奥托，命运的轨迹与主世界的奥托截然不同。kXsua
而且，这个奥托是他们迄今为止遇到过的唯一一个在主世界有着现存人物的投影对象，在世界泡中也尤为特殊。kXsua
“而以你所说的主世界为前提的话，那么我的人生便成了量子之海中起伏不定的虚假，那个懦夫才是真实的历史，这简直是一种侮辱。”奥托冷声道。kXsua
在听了主世界的奥托事情后，这位来自另一个世界泡的奥托也不再拥有刚刚的那股从容，显然，无论是哪个世界线的奥托，都对卡莲有着强烈的执着。kXsua
“我无法拿出客观性证据，因为我们从未考虑过会见到另一个奥托，如果你不肯相信，不妨尝试着离开量子之海，去往真正的主世界。”薛定谔平静道。kXsua
“当然，你是来自投影世界泡的存在，事实上是无法离开世界泡的，我想这就是最好的证据。”kXsua
“所以，你想利用我帮你们寻找去到“主世界”的办法么？”kXsua
话说到这里，奥托的语气陡然平淡下来，智商仿佛归位了一般。kXsua
他看出了这两人真正的目的，他们绝不是来加入地下城的，只是想借助这里找到离开这个世界泡，前往所谓的主世界的方法。kXsua
“可以这么说，但选择权在你，只要你不妨碍我们，愿不愿意帮我们都没关系 我们只想完成自己的目的，回到我们的主世界。”kXsua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说的有一点没错，选择权在我手里，而我手中掌握着这个世界泡里最高级别的资源，如果是在其它地下城，你们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接触到这一级别的资源，这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可以轻易拒绝的力量吧。”kXsua
“我向你们提供一切不违反原则的帮助，而你们则为地下城工作一段时间，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kXsua
这话说的，显然是想两头通吃，验证主世界的存在以及去到主世界的方法，奥托想要，从两人身上榨出价值来，他也想要。kXsua
“当然——不，但这位薛定谔小姐的态度和选择让我确信，她必然有着真才实学，而你，我并不了解你，但即使你什么都不会，一个拥有最高级崩坏能抵抗力以及超强身体素质的人，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能够一定程度上抵抗崩坏能的人都是极其稀缺的。”kXsua
“可以，三个条件，工作和回报必须等价，我不接受任何条件下的剥削，第二拒绝一切任务中的额外追加，需要我们做什么必须在事前讲清楚，第三拒绝隐瞒，我不接受任何刻意隐瞒真实情况的理由，如果我的朋友因此而涉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kXs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