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乱乐声距离磅礴雨幕不过一墙之隔，推杯换盏的酒水中绚烂光彩，与夜幕下的寂寥长街也不过数步之遥。4305D
此前，都尉带着晏华，直接闯入了海魂社组织起来的宴会。4305D
再把晏华留在宴会厅后，都尉就按照他神出鬼没的活动方式，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4305D
晏华颇为感慨地目视都尉的背影，他仿佛锋芒毕露的宝剑，没有丝毫迟疑。4305D
只留下厅中正庆幸的大部，还有感觉捅破天的小部面面相觑。4305D
等到他快步沉稳地走到都尉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时，他似乎也无多少意外。4305D
“税务司的工作之后再做也不迟，我觉得，我或许还需要再作思考。是正常收税，还是干脆把他们连根拔起。”4305D
“我喜欢你的直觉，非常好。”不透露真名的都尉，总是有许多情绪化的表达。4305D
“鱼已经死了，于是我觉得，余下的头不能挣破网。”他似乎意有所指。4305D
虽是东宫的尉官，却能取得此剑，也足以说明在边陲之地救火，依旧仿佛少年的都尉，在洛阳有何等显赫的地位。4305D
那剑所象征的圣人威仪，真的还有众人所想得那般强大吗？4305D
或许没有，不然，只是显现权威就足够了，都尉又何必兵行险着。4305D
说罢，他仿佛划桨般，踢动沉重的长靴，在水面划出深深的痕迹。4305D
“早年间，我的家族，和其他被文君觉得，难以处置的族群，通过大同党，隔了一层地迁徙到那条街道。”都尉饶有兴趣地回忆往昔。4305D
但是玄庭的遗民，追随玄君，既然是在山下而非山上，那就是玄君自裁后的顽固分子。4305D
“随你去想，但现在，请听我说。那里原本是鼎新大营的试验田，也是所谓的道脉所在。”4305D
“由于排水系统不完善，早期的修缮尝试，因为传统受到不少阻力。”4305D
“数年总有一个雨季，四面八方山丘的雨水都向此聚集，只通过少数的水渠流往荒川。”4305D
“成功了，甚至也没有想象中的阻力，只需要决心和前进就足够了。那是——”4305D
都尉似乎想要说出某个具体的身份和人名，但大概的确存在些许顾虑，所以只是作罢。4305D
“但旧物可以不去修，仿佛你也可以不走出来。不过，既然你来了，为了庆祝我们此次的相遇。”4305D
“三河师客将、殷都司麾下，他与我们现在面临的一切，有什么关系吗？”4305D
“希罗可比我们大一倍有余，又毕竟来自日南之南的旧框架。”4305D
“因此没有接受体系教育，无论是不知姓名的林中隐者，还是无妄君，都是师承。”4305D
晏华略微整理思绪，如此，希罗也因无妄君与玄庭存在联系。4305D
“退伍后，希罗虽是读预科，却没有用专门名额。通过国考读了文京大学，学习高能物理。”4305D
“虽然他各项能力出众，却总是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关于幻力亦是如此，或有待商榷。”晏华尽量含蓄地表达。4305D
“幻力的前景暂且不论，但是民众总需要声音。你们是可以商榷，但支持他的人却越来越多。”4305D
“欺骗得来的信任与支持，怎么可能长久？”晏华下意识反驳。4305D
“未必如此，不然，暴力和阴谋给予的信任，不也在海湾区与时文区，甚至许多乡野持续了漫长的时间吗？”4305D
他如此叹息，反而像是剪肃天下腐烂枝叶硕果的都尉了。4305D
“人们感到厌倦，谁能因此掌握他们的心，或就得到决定性因素，改变目前的僵局。”4305D
“难道民人真会信他人人如龙的言语，所谓的飞跃，每次或真或假的科技突破，就有人来说一通，最后不亦如往日？”4305D
理论上，说不定在另一种历史中，会成为土司出身的晏华，对大同党并无多少关系与兴趣。4305D
但是都尉是玄庭遗民，从两百年前玄君年少时的简著公开始，玄庭就与之关系错综复杂，难以说清。4305D
都尉却更明显地笑着，似乎是想要让晏华稍微缓和凝重的神色。4305D
“我可没想那么远，只觉得这一切都很有趣。晏华，你要永远相信有趣的力量。”4305D
都尉以不可预见的速度出剑，将射向晏华的子弹一分为二。4305D
都尉抬起手，幻力集束成绳，将隐藏在暗处的刺杀者拖曳过来。4305D
“你知道吗？有时候，希望很重要。有时候，有趣很重要。但当矛盾激化的时候，没有我，对他们很重要。”4305D
褐发赤瞳的刺杀者，被拖曳到都尉的脚下，也在水面留下很深的血痕。4305D
真有趣，都尉在她体内，感受到了幻力网络和神器虚影。4305D
但是看起来，她并不想要回答东宫都尉，这位上官的问题。4305D
都尉双手持剑，剑尖朝下，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4305D
晏华注视都尉的动作，此前他也以这句话，作为一系列具体法条的注脚，杀死了海魂社的客人——老去的恶少年，可不会产生这种风浪。4305D
只是寻找合适的角度给刺杀者放血，却一时间不杀死对方。4305D
晏华努力窥见了，幻力更复杂的构型与介入，刺杀者看起来更痛苦了。4305D
刺杀者的血液从伤口流出，泛在水面上，染出朵朵的血花。4305D
“赛哈姆。”于是，刺杀者在痛苦与恍惚的神情中回答。4305D
“放心吧，我不会杀你。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爱上你了。”4305D
“我这里有一份工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都尉温声细语地询问。4305D
她话尚未说完，就因都尉在例行言语后的厌烦，将之打晕。4305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