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斗苦笑着看着那个站立在自己小店牌匾下的身影，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弗朗索瓦，听他这语气，恐怕已经在这儿等了很久了。lhHRM
这个高大的男人身穿一件笔挺的深色紧身衣，眉头微皱，神色不渝。lhHRM
“你应该早点来的，先生，你只等了我一个下午，我可是等了你足足一周了。”lhHRM
沙斗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取出钥匙打开了房门，侧身说道：“请进。”lhHRM
“我的时间不值钱，况且我只是个退休的闲人，我真正恼怒的是你耽误了一位高贵者足足十分钟的私人时间。”弗朗索瓦摇了摇头。lhHRM
“只要生意还在就好，我只是一个平民出身的药剂师，真跟贵族打交道反而可能把事情搞砸。”沙斗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喝点什么？”lhHRM
沙斗楞了一下，虽然知道这种港口黑帮的背后必有大贵族的支撑，但他可从来没想过这笔生意会跟紫袍贵族扯上关系。lhHRM
昂贵的骨螺紫染料是罗曼皇室的专供，一般只会在三个地方出现：元老院，圣宫，大教堂。lhHRM
“我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引起那样的大人物的注意。”沙斗有些诧异。lhHRM
危机感从心底浮现，沙斗下意识地想要中断与弗朗索瓦的交易，来自上位者的不寻常的关注不一定是好事，对他来说，麻烦大于利益。lhHRM
只不过他马上冷静了下来，翡翠传承这件事情只有自己清楚，只要他不暴露翡翠秘药的第一原料，就算是被人看见他炼药的过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没有必要疑神疑鬼，这样反而招惹别人的猜忌。lhHRM
只是弗朗索瓦的后台之大让他惊讶，码头区的灰色利益固然惹人垂涎，但那位帝皇之胄未免也太不爱惜羽毛了，更何况这次交易量也并不大呀。lhHRM
可能只是对这些秘药的来路有些好奇，一时兴起而已，自己没必要反应过度。lhHRM
“你这么说的话倒是让我有点后悔了。”沙斗向着弗朗索瓦笑了笑说道。lhHRM
弗朗索瓦认真打量了一番他的表情，却发现自己无法看透这个男孩说得是否是真心话，于是就此作罢。lhHRM
“像之前那种秘药，你手上还有多少？”他并没有浪费时间而是直奔主题，只是在说话的时候他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沙斗背后的半精灵少女，接着用眼神向沙斗询问示意。lhHRM
“哦，没关系的，她是我的......友人，值得信任。”沙斗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用友人这样模糊的词语来定义自己与依冯娜的关系。lhHRM
弗朗索瓦咧了咧嘴，面前少年的表情他并不陌生，这种欲言又止的扭捏让他回想起了自己的年轻时光。lhHRM
中年男人那带着些许嘲弄的表情让沙斗有些尴尬，他只得把话题转回正题上：“我手上还有20瓶王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炼金产物，我想你们可能也会感兴趣。”lhHRM
弗朗索瓦眉毛微挑，20瓶王子秘药其实低于他的预期了，他本以为至少会有50瓶秘药等着他，但是听眼前少年的意思，他的手里还有其他好货。lhHRM
“如果只有20瓶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全部吃下，价格就按之前你所说的那样，17佩斯。”lhHRM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弗朗索瓦想先把之前定好的生意谈妥。lhHRM
“是21佩斯，先生，而且数量也不是20瓶，而是21瓶。”沙斗摊了摊手：“我们没必要在无足轻重的小事上浪费我们的时间，这可是细水长流的买卖。”lhHRM
“听起来你的老师遗产颇丰？”弗朗索瓦似笑非笑，细水长流？他等的就是这句话。lhHRM
“只要肯找，总还是有的。”沙斗也笑了起来，他知道，这笔生意已经谈妥了，而且还顺带敲定了接下来的长久买卖。lhHRM
两人默契地没有在药剂的来源上过多纠缠，而是就价格进行了一番讨价还价，依冯娜对于这种商业之间的你来我往兴致缺缺，接过沙斗递过来的装有太妃糖的布袋向着屋内走去。lhHRM
弗朗索瓦对于秘药的质量与来路表示怀疑，并且希望借此压价，沙斗则不慌不忙，根据他的推测，王子药剂的市场价值应该在25到30佩斯之间浮动，而且因为是以前没在市场上出现过的新型秘药，价格具有弹性，运作得好的话一瓶卖出40佩斯的高价也并非没有可能，弗朗索瓦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身为谈判者的习惯或者说职责罢了。lhHRM
一番唇枪舌剑之后，看着眼前笑容不变的沙斗，弗朗索瓦明白自己不可能在价格方面让对方屈服了，于是叹了口气，决定不再浪费双方的时间，站起身来向着面前的少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lhHRM
在这个世界里，握手作为一种礼仪有着特殊的意义，尤其对于生意人来说，一旦双方握手，基本意味着不再有反悔的余地了。lhHRM
“21瓶王子药剂，每瓶21佩斯，现金付款，之后每周20瓶，相同价格，月底结账，成交？”lhHRM
两只手重重地握在了一起，此时此刻，沙斗已经收获到了他身为药剂师的第一桶金。lhHRM
互道一声合作愉快之后，弗朗索瓦干脆利落地离开了沙斗的药剂铺，临走时怀里揣着一个细颈瓶，口袋里面则躺着一盒剑油，这是下一次的生意对象，规则和王子药剂一样，先试用，后付款，而他留在柜台上的，则是一张薄薄的纸片，上面盖有皇家银行的戳，价值441佩斯金币，在罗曼帝国境内，甚至世界范围内都通用。lhHRM
这441佩斯金币刨去原料成本，沙斗转到手里的钱有210佩斯，也就是3360第纳尔，这对于贫民来说已经是一笔相当可观的巨款，而对于沙斗来说，则仅仅是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安身立命的本钱，想要达成他的目标，这还远远不够。lhHRM
这座城市里花钱的地方有太多太多，涉及到炼金方面则更是天文数字，随处可见的配方与炼金典籍动辄卖到上千第纳尔，更不要说是那些古老的学派秘钥和核心传承了，无疑更是天文数字。lhHRM
沙斗之前就猜测，自己身上的翡翠传承是根据他本人灵知的获取而成长的，而获取灵知的方法，就他现在所知，只有提升自己在炼金学方面这一种。lhHRM
他本人并非贵族，而他的老师也不过是一个半路出家的药剂师根本就不是正规石匠派出身，在正统的炼金领域没什么人脉，无法成为他前进道路上的助力。lhHRM
对于像沙斗这样的人来说，继续在炼金领域进修的方法只有两条路：拜师，或者用钱砸。lhHRM
因为身怀翡翠传承这件事，拜师这件事已经不再可能，所以金币成为了他上进的唯一通路，有钱能使磨推鬼，即便是对于清心寡欲的石匠派炼金术师来说，第纳尔散发出的金黄色的诱惑依然无法让人拒绝。lhHRM
目送着客人离开，依冯娜松了口气，她扭过头看着一旁将那张银行券捧在手里，仔细反复观看的沙斗，有些好奇地问道：lhHRM
沙斗回过神来，把那张轻飘飘的纸片塞进了自己身前的衣兜一种，珍重地拍了拍说道lhHRM
半精灵少女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但是她已经习惯了沙斗有时会自顾自地说一些奇怪的话了，她没再去管那张纸片，而是伸手从布袋里掏出来一块糖递了过去。lhHR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