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世界线变动 4
“……也就是说，我那可爱的学生，韦伯·费尔维特先生因为不满于我对他那份‘著作’的看法，像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毛贼一样，偷走了我的圣遗物么。”X6ti010
少女推开门的时候，听到了叔父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平静的声音。X6ti0
柠檬头的降灵科讲师、矿石科君主正对着书桌上的东西说话，大抵是某种使魔吧。听说他为了讨未婚妻的欢心，将常用的恶灵搁置不用，转而制作了一些外表可爱的合成动物来迎合索拉。X6ti04
熬夜修改礼装导致的倦意涌上来，零忍不住捂着嘴低低的打了个哈欠。几根开叉的金色发丝像不服管教的熊孩子那样俏皮的卷曲着，藏在镜片下的蓝色眼眸也泛着瞌睡气息。X6ti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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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小侄女的到来，肯尼斯回过身，同时也露出书桌上的小家伙……看看那是什么，一只毛色鲜亮的金刚鹦鹉使魔！X6ti0
“你今天又是那么……不修边幅。好吧，天才有点小缺点是可以被理解的。”X6ti0
说话间，肯尼斯接过零递去的“作业”，从纸质文件上拿起样品试管随意的甩动两下。一百四十斤的液体礼装被收容在少女特制的虚数瓶中，未解放时的重量也就和钢笔差不多。X6ti010
这支拇指长的镶银水晶试管内涌动着莹莹的水银，因休眠呈现出半结晶的状态。乃是埃尔梅罗学派的至上礼装“月灵髓液”。它最大出力能切开钻石，全力防御可以抗住火炮，作为战斗礼装来说性能极为优越，但本质上却是辅助实验的计算仪器。X6ti02
礼装是魔术师的装备，但月灵髓液的核心功能绝对不是作为刀剑或是盾牌，它主要用作推演和计算，也就是魔术侧的笔记本电脑。X6ti08
那就让我看看，我的这位天才侄女能将学派礼装改进到什么地步吧——这样想着，肯尼斯低声念出启动魔术礼装的咒言。X6ti0
“Fervor, me tsanguts（沸腾吧，我的血液）”X6ti03
开机密码正确，装在试管中的内容物立刻通过瓶口呈块状溢出。大量的水银散发着镜面般金属光泽，像是拥有自律能力的单细胞生物一样流到瓶子外，汇聚成球体轻轻颤动着。X6ti0
“Automatoportum defensio.”X6ti0
“Automatoportum quaerere.”X6ti0
收缩，延展，分解，聚合。水银获得生命一样随着肯尼斯的声音不断变化，对他的指令基本是瞬时回应。其作为礼装的自律性，也就是内部AI的智能比起之前有着飞跃性的提升。X6ti0
魔术师少女坐在一旁解释道：“我引用了人偶的心智模型，也就是拟似人格，通过计算力的堆积换取反射速率的上升……”X6ti06
肯尼斯翻开记录月灵髓液升级过程的纸张，逐字逐句的阅读。本来因为圣遗物失窃而皱紧的眉头逐渐舒展，嘴角甚至由于思路的共鸣微微勾起。这份由零亲笔撰写的资料夹带许多有趣的想法，哪怕是天才如肯尼斯也不得不承认，其中的部分理论对他具备一定启发意义。X6ti01
“我考虑过，如果单纯追求灵活性和出力，它的算力就会吃紧……”X6ti0
水银的形状不断变化，叔侄两人兴致勃勃的探讨着礼装的修改过程，俨然是一副大学教授和优秀弟子进行毕业答辩时的画面。如果让其他魔术师看见，恐怕会被这违背常理的一幕惊掉下巴。X6ti0
这种情况可以发生在其他任何学术环境，但唯独不应该发生在魔术学院。X6ti0
因为魔术师是纯粹的利己主义者，他们对自己的研究成果看得比性命更重要，甚至会在自身神秘被揭露的下一刻以性命相搏。这种人……本不该在一份普通论文里过度展示自己的研究成果。X6ti0
可是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小撮人，凌驾于同类之上。他们仍旧属于魔术师这个群体，他们仍旧遵守魔术师们的游戏规则，他们未曾越过保守神秘的边界，但他们也是格格不入的的异类。X6ti0
肯尼斯也好，零也好，他们并未将这种程度的研究成果放在眼中。让二流家族奉若珍宝的资料，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不过是魔术道路上不足挂齿的足迹，权当同类之间交流时的谈资。X6ti0
讨论魔术当然可以，分享灵感也可以，甚至交流学术成果都可以，但交谈的对象必须能跟上自己的思路，否则根本没有资格让肯尼斯重视。X6ti0
时钟塔的魔术师们普遍认为肯尼斯是血统至上主义者，这个观点其实是错的。因为肯尼斯是贵族才会表现出一种追求血脉至上的错觉，事实上他是天赋至上主义者——在与生俱来的天赋面前，贵族的血统和努力的汗水毫无意义！X6ti05
他，肯尼斯，这一代的天才。X6ti01
他侄女，零，下一代的天才。X6ti09
肯尼斯始终认为，魔术界现在需要的不是滥竽充数的低劣魔术师，而是优秀的个体。劣等魔术师穷尽一生也解不开的难题，只需要优秀的魔术师稍稍花费些功夫就能解决，这就是天赋上的区别。X6ti02
越是交流，越是能感受到人和人之间存在差距。唯独精英之间才能互相理解和交流。X6ti01
他现在越发庆幸自己在十二年前将这位家族旁系引领到魔术领域——如此才华浪费到什劳子科学技术上简直是魔术界的严重损失。X6ti022
可是肯尼斯在为自家侄女自豪的同时，眼前却闪过自己学生韦伯的身影……以及那篇不知死活的论文——怎么说呢，那篇论文确实有可取之处，但是……这里毕竟是时钟塔。X6ti03
肯尼斯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X6ti01
他看着手背，又算算日期，心中忽然一动：“说起来，最近极东那边在举办魔术竞赛，我这边有一个名额，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加？”X6ti0
闻言，少女缓缓抬起头，伸出手指托住眼镜表示自己在听，“极东地区的竞赛……那个，什么战争？”X6ti012
战争？这位时钟塔的首席讲师不屑的嗤笑了一声，淡淡的回道：“那种小地方能有多大规模，说是争夺所谓的圣杯，估计也就是个魔力块。”X6ti018
并不清楚自己即将遭遇什么，魔术师少女轻轻颔首，于是这件事就这么随意的决定下来。她从叔父手里接过代表参赛权的圣痕——那是三道印在魔纹纸上的血色的纹理。按照介绍，它会在召唤从者后变成约束他们的“令咒”。X6ti0
“去找索拉拿召唤用的圣遗物吧，那是她的家族帮我准备的……哎，你的同窗，韦伯同学和他的导师闹了一点关于论文的小矛盾。”X6ti0
“想来他这会就像只小耗子一样抱着我的圣遗物，正躲在不知道哪个角落看我出丑吧……”X6ti0
“哼，不管用他，哪有时间跟他玩捉迷藏。”X6ti09
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零仍能听到叔父抱怨的声音。她眨了眨眼睛，困惑的思索着“韦伯”这个人是谁，半晌无果，也就转瞬抛之脑后。X6ti01
不太情愿的朝着与自己魔术工坊相反的方向走去，那边是宿敌索拉的房间。X6ti0
零不喜欢索拉，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理由，因为索拉胸大还天天嘲讽自己。索拉也不喜欢零，因为零作为魔术师的资质远比自己优秀……X6ti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