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嘀咕了两句,随后,他从阴影之中跃出,毫不迟疑地冲进广场之中。44brx1
一道影子遁入火光的间隙,如同泥鳅在水田中游动,哈桑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缓,无声无息之间,就已经半跪在了一张用木头和布片临时搭起来,坐着个迦太基士兵的行军床边上,他一手撑地,一手轻轻抚着床边,脊背微微弯曲,将自己的身躯完全隐藏在暗影之中,坐在行军床上的迦太基人,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阴影中还藏着个人。44brx
“……小斐丽佳的弟弟下午受伤了,那小子是她们家族最后的成年男人了。”坐在行军床上的迦太基士兵叹了口气,说道:“我还和她弟弟一起做过生意,真希望他能撑过去。”44brx7
“拜托,别那么悲观,我们的情况不是在变好吗。”站在对面的另一名迦太基人笑笑,伸过手拍拍迦太基士兵的手臂:“下午的时候,我们不是打了场大胜仗吗?”44brx
“那算是大胜仗吗……”迦太基士兵叹了口气,他抬起双手舒展了一下腰背,然后顺势躺到行军床上:“我怎么很难说服自己呢……”44brx
哈桑没有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刺客趁着迦太基士兵躺下的瞬间,手脚并用,用不太雅观但足够迅速的姿态,一溜烟就朝着不远处的一堆箱子窜过去。44brx
他的时间差抓得恰到好处,就在哈桑窜出去的瞬间,一队巡逻的迦太基士兵正当路过,那些摇动的人影和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完美地掩盖了哈桑所有可能的破绽。44brx
哈桑的脚步轻巧地停在那堆箱子后,他靠在那些满是毛刺的木条上,听着箱子那边的脚步声逐渐走远,随后鬼鬼祟祟地探出脑袋,直接一扭腰从箱子后绕了出来。44brx
弓着腰,猫着步,哈桑迅速溜到了另一张行军床的边上,床上躺着个包着脏兮兮布条的伤兵,正在发出如同雷鸣般的鼾声,而不远处,正有另一队士兵正在哐当哐当地走来,眼看就能看到半蹲的哈桑。44brx
面对随时可能暴露的风险,哈桑并没有半点犹豫,更加没有什么无谓的尊严作为阻碍,为了保证自己的隐蔽,他一低头就钻进了行军床底下。44brx
躲床底向来是个隐藏自己的好办法,尤其当对方没有全面搜查的打算时,虽然看起来总有种不太可靠,而且毫无格调的感觉,不过哈桑可并不在意这些事情。44brx1
哗啦哗啦的脚步声很快接近,与床面上呼噜呼噜的鼾声混杂,随后又逐渐远离,在声音渐渐离开后,哈桑小心翼翼地从行军床下探出头来,确认了附近不再有人巡逻后,又轻巧地钻了出来。44brx
哈桑的脚步掀起阵阵轻微的烟尘,迦勒底的刺客正在不断接近城门,就在此时,一名原本躺在行军床上,鼾声如雷的士兵突然变得安静,哈桑毫不迟疑,他直接向着地面扑过去,直接就伏在了地上。44brx
潜行就是这么一回事,与绝大多数人印象中的飘逸灵动完全不同,哈桑贴紧地面和尘土,躲避着迦太基人们的视线和目光,就仿佛一只在泥土里爬行的蜗牛,无声无息但脚步稳固地向前行进。44brx3
“那么……距离到城门,还有……”趴在地上的哈桑抬起头,望望近在咫尺的迦太基城城门,在心里盘算着:“还有四百多米,说远不远,说近不近……”44brx
“说起来,雇主和那个卡菲尔跑哪里去了,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是被敌人的陷阱拿下了吧。”哈桑撇撇嘴,不再多想江峰和贞德的事情:“算了,反正按照魔术回路传来的感触,那两个家伙应该还生龙活虎,没死就没事。”44brx3
“问题是我啊……在引爆了城门之后,我要怎么逃出生天啊……”哈桑叹息一声,如同猎豹般蹿了出去,目标直指不远处的另外一处阴影:“泥符一爆,我绝对要被这些士兵围观啊……”44brx1
哈桑在小心翼翼地潜行,准备直接引爆迦太基城的城门,江峰和贞德也在忙活,准确点说,贞德在忙着和洁希德互殴,而江峰则在忙着瞎嚷嚷。44brx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你刚才说什么了!”被困在光柱中的迦勒底御主,正在朝着洁希德不断发出怪叫声:“我实话告诉你!我那次复活是一次性的!我现在根本没法复活!死了就死了!”44brx6
“你的主人如同蝇虫般聒噪,你的长枪如同树枝般软弱,天主教的圣人,你真是令我感到由衷地同情。”洁希德没有理会江峰,她手中的光矛连续刺出,凶狠地扎在贞德的身体上。44brx
被黄金光芒包裹的贞德,没有半分躲闪的打算,他笔直地朝着洁希德的光矛迎去,在身体次刺穿的同时,他手中的旗枪直接挥出,再次用力砸在洁希德的头上,更进一步杂碎了洁希德的头部外壳,让其下的机械构造暴露出来。44brx
“杀了我!你现在就过来杀了我!你杀了我你就赢了!这是实话!我在诚恳地说大实话!”江峰仍然在不断叫嚷,发出让人十分火大的嘲讽声:“洁希德!漂亮女武神!来弄死我啊!你现在就来弄死我!你现在弄死我你们就赢了!”44brx1
“听听吧,迦勒底亚斯的圣人,这就是你所侍奉的主人,听听那荒诞而又愚钝的狂言。”洁希德猛地一扭脖子,完全不在乎自己那精致漂亮的面庞,已经仿佛风干的面饼般碎裂,她甚至没有半分迟疑,狠狠朝着贞德的旗枪就撞过去,力度之大,甚至直接将贞德紧握的旗枪撞歪:“侍奉这样的主人,你真的能够感到自豪吗,真的能够感到骄傲吗?”44brx
“我求求你们别说了!我们安安静静地互相厮杀不行吗!”贞德发出烦躁的低吼,他持枪再次前踏一步,手中旗枪如同战斧般劈下,顺势就要直接砸碎洁希德的肩膀:“为什么我要在这样的环境下,承受敌人和御主的双重语言骚扰!”44brx2
“你们两个闭上嘴行不行!”44brx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