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阿尔明斯特公，你我都知道，那片山区中的矮人的战术与装备有多么拙劣，陛下，您真的觉得这是对他的惩罚吗？”431I5
国王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而旁边的阿尔明斯特公爵的眉头则异常紧皱，他数次将视线转向五位孩子所在的角落，似乎在寻找什么，但眉头却越皱越深。431I5
终于，希格斯的母亲在丈夫眉头锁紧到最高程度的时候，发话了。431I5
“陛下，前往阿德里亚的事情没什么更改的余地了，领地上的爵士与封臣已经动员起来，如果强行安定下去，以后的动员效果只会大大降低。”431I5
“如果克拉艾斯公不乐意，或者对我不信任，将人质抵押在克拉艾斯领也没有问题，奥托明年即应入学，我看抵押希格斯就可以。”431I5
抵押人质是很正常的事情，倒不如说，次子就该是干这种事情的，如果希格斯足够有本事，把克拉艾斯家的小姐勾引来，那更是意外之喜。431I52
像是想到了同样的事情，夫妇两人对视一眼，竟然难得的没有互相嫌弃。431I5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看上去气急败坏的克拉艾斯公爵反而突然开始了神经质的狂笑，笑声宛如夜半的蝙蝠，毫无属于一名公爵的体面。431I52
这笑声让提出抵押人质的奥利安娜感觉到了不对，但她还没开口，克拉艾斯公爵就指向了她。431I5
“奥利安娜领主，你们一开始就是这个主意吧，用阿德里亚问题逼迫我们发难，然后用这种借口把次子安插进我们家门……三十年之后阿尔明斯特就拥有了两位公爵了。”431I51
想法被揭穿的奥利安娜还在试图反驳，但克拉艾斯公爵并没有给他机会。431I5
“我来猜猜，你们是不是还谋算着女儿与王子联姻的事情？到时候，国王驾崩，王子继位，王后也能影响领主会议中的决策，到那时阿尔明斯特家就成了王国真正的主人……”431I5
随着克拉艾斯公爵的话，无论是希格斯的父亲还是母亲，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这种政治幼儿的自爆式污蔑，在平时宫廷中只能成为笑柄，但在希格斯的母亲已经说出入继克拉艾斯这样话语的此时此刻，成为了诛心之论。431I51
阿尔明斯特家的生育时间相当奇怪，在奥托出生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静，奥利安娜到生产奥托五年之后才怀上了希格斯，但在希格斯出生之后一年，却又让希格斯多了个妹妹。431I5
如果说光系长子的奥托仍能称之为公爵与王族之间血脉传承的秘密，但希格斯与西莉亚的出生，却让其他人感到了威胁，这种情况也许是运气，但更有可能是什么别的手段。431I5
但不管是运气还是手段，两位领主的法师子嗣，都是优质的联姻对象，而像是克拉艾斯公爵的指控，莱赫纳斯与奥利安娜无法坦然的否认，因为他们确实有这样的谋划。431I5
克拉艾斯公爵此刻近乎自杀式的攻讦，同时也是封堵他们的联姻之路。431I5
如果希格斯此刻还在这里，他也许就是哭笑不得一下，然后认真的考虑一下以后要不要劝说父亲给家里改姓哈布斯堡。431I51
但如同希格斯一般的毕竟还是少数，一旦今天的消息传出了公爵府，那无论是血缘派领主还是学院派领主，都会因此认为莱赫纳斯-奥利安娜这对夫妇同盟试图将本阵营的利益输送给对方阵营，并以此谋取阿尔明斯特家自身的利益。431I5
就在气氛达到了冰点的时候，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克拉艾斯公爵夫人站起身来，对眼中带着血丝的的克拉艾斯公爵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甚至让远在客厅另一角的年轻人们也注意到了异常，看向了国王与公爵们。431I5
“弗雷德，你疯了！陛下已经说了，不可言谈扫人兴致，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431I5
克拉艾斯公爵的夫人是他父亲封臣中一位侯爵的女儿，身份远不如在座其他人，也因此，她从落座开始，便一言不发，但她此刻的第一次发声，却恰好替丈夫解了围。431I5
见丈夫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公爵夫人拉着丈夫的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向国王施以礼节。431I5
终于反应过来的克拉艾斯公爵立刻单膝跪地向国王行礼，语气中满是幡然悔悟的歉意，但国王看也没看，挥了挥手，便示意他站起来。431I5
“不必了，弗雷德斯卿心直口快，未免想的多了，孤倒是好奇，莱赫纳斯卿与奥利安娜卿对此有何驳论？”431I5
希格斯的父母脸色本就不好，倒是没法变得更坏，但不紧不慢的国王陛下却饶有兴致的歪了歪头，望向了希格斯的父母，似乎在询问两者，是否打算抗辩。431I5
“陛下……与王室联姻一事，最好由王室提出，我等断然不会妄自主张。”431I5
憋了半天，希格斯的母亲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这代表着除非国王首肯，不然阿尔明斯特家将放弃向两位王子之一主动提亲的权利。431I5
“看，弗雷德斯，他们哪有这种想法？不过作为惩戒，弗雷德斯卿就休要再提阿德里亚之战事。”431I5
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如果不是喝着果汁，希格斯一定要为这出好戏鼓起掌来。431I5
克拉艾斯公爵放弃了本就不存在的出征权，让宝石的归属权从潜规则的先到先得进入了明面上的领主会议分配，然后又装疯卖傻的自爆，进一步逼迫自家放弃了联姻权。431I5
虽然希格斯心里对于原著中敢于离家出走的西莉亚不会被包办婚姻拥有充分的信心，但现在看到西莉亚不会随随便便被卖给哪个王子，希格斯还是很高兴的。431I5
查理王子和奥托虽然看不懂大人那里发生了什么，却隐隐约约也感受到了形式的变化，奥托失去了争论的底气，只能看着查理王子宣布宝石的归属权。431I5
薇丽丝也停下了嘴，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她的父母，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西莉亚。而西莉亚似乎对此毫无意识，她牵住了薇丽丝的手，继续与薇丽丝讲花园的事情。431I5
薇丽丝立刻就忘记了争吵，甚至还试图给西莉亚也塞一块点心。431I5
小孩子之间的关系大都温和而天真，但国王与领主们则鄙视天真，也拒绝温和。431I5
“那莱赫纳斯卿，还有奥利安娜卿，你们觉得该当如何？”431I5
如果说国王詹姆士对于克拉艾斯公爵的一句话带过，还能属于和稀泥，但现在得寸进尺的问题，显然是摆明了站在克拉艾斯的立场上。431I5
对克拉艾斯我高起轻落，对阿尔明斯特我重拳出击——还超级加倍。431I5
放弃联姻的权力被视为抗辩的议论，无论希格斯他父母说出什么样额外的妥协，都是平白无故的损失，而不是像克拉艾斯家一样损失掉原本就没有的东西。431I5
希格斯硬生生从父母有些扭曲崩坏的脸上看出了笑容，阿尔明斯特公爵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道。431I5
“那是自然，陛下，我们也不会再提，也自然会对阿德里亚的战事百般用心。”431I5
国王并没反应，甚至又眯起了眼睛，仿佛感到了困倦，正准备进行一次悠闲的午睡。431I5
眼见莱赫纳斯说出惩罚的时候几乎要咬碎一口牙齿，国王也终于一改不紧不慢的样子，从椅子上坐直了身体，将权杖横在腿上，拍了拍手。431I5
“双方不吵不闹，争端自然减少，奥利安娜卿，谈话时间未免过长，孤有些好奇，迎接的礼节到底是什么了。”431I5
希格斯的母亲站起身来，尽力掩盖住表情，推门离开了客厅，就连急匆匆追出去的女仆长都没能追上她。431I5
虽然依旧滑稽而不着调，但在座的人却没什么反应，只有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薇丽丝跟着鼓起掌来。431I5
对薇丽丝露出了赞赏的表情，詹姆士国王陛下就站起身来，领着三王子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客厅。431I5
走出客厅的时候，似乎是三王子和国王讲了希格斯讲给他的传说，于是走廊里便充满了国王那古怪的笑声。431I5
又过了一会，直到奥托开始反过来说“当初我一直坚持宝石应该由王家裁定”这样的话的时候，克拉艾斯公爵才带着夫人和女儿离开了客厅，薇丽丝恋恋不舍的看着西莉亚，三步一个回头的被父母拎出了客厅。431I5
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希格斯感觉他父亲好像要将他完全看透一样，在他那并不算好的忿怒脸色中，少有的流露出了疑惑。431I5
“父亲大人？您没事吧？是克拉艾斯叔叔和陛下伯伯欺负您吗？”431I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