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几个深呼吸，罗利确认那些诡异可怖的景象不是幻觉，而是刚才自己真的在恍惚中看到了某种不可言明的事物。3tbIX
这和几乎是同一时间发来的系统提示肯定有脱不开的关系！3tbIX
罗利摁着额角，稍微缓解自己太阳穴附近隐隐作痛的感觉。3tbIX
稍作权衡，罗利暂时将这件事和系统的提醒放在一旁，他要先确认系统出品的鸡蛋羹能否勾起末药的食欲，从根本方向上“治疗”好她的厌食症。3tbIX
罗利循声看去，末药举着吃净的白瓷小碗朝这边递过来。3tbIX
看自己没什么反应，沃尔珀少女突然有些脸红，悄声道：3tbIX
“啊，没什么，不需要道歉。”罗利见状摆摆手道：“作为厨师，烹饪出的菜肴能受到认可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你能把这碗鸡蛋羹全都吃掉，才是对它的赞美。”3tbIX
“罗利，这碗鸡蛋羹是你做的吗？”薄荷闻言眼前一亮，瞪大眼睛打量着罗利，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宝物一样道：3tbIX
“你的厨艺什么时候进步这么大了？我记得你上个月还在向妈妈请教呢。”3tbIX
这妮子今天脑袋怎么变得灵光了……罗利打了个哈哈，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抽出一张递给薄荷道：3tbIX
“行了，你先擦擦自己的嘴角吧，一看就是刚才跟末药抢着吃那一小碗蛋羹了。”3tbIX
跟薄荷斗了几句嘴，罗利才想起来枸杞大叔还在那边一人支摊，忙不迭地溜过去帮忙，总算赶上了最后几位点鸡蛋饼的客人，连同准备好的分量全部卖光。3tbIX
枸杞叔擦净手上的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略有磨损的老式手机，翻开盖子看了眼时间道：3tbIX
“差不多九点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罗小子，你帮叔把摊子收了，一会我自己推着回店里，你和薄荷先把人家姑娘送回去，别出什么差错。”3tbIX
罗利伸手擦净桌面，把砧板、菜刀一类的厨具都拾进箱子里，点点头道：3tbIX
“没问题，您回去时骑慢点，前两天我听隔壁卖牛肉的赵师傅说，最近一段时间龙门来了些手脚不干净的家伙，治安官们查交通违规查的紧。”3tbIX3
说着，罗利帮枸杞叔扶住方形炸锅，把锅里用了一早上的剩油倒进桶里，准备回店里后稍作处理，还能继续利用。3tbIX
当然，并不是拿这些油重复炸油条，虽然这样能降低成本，但不符合薄荷一家的经营理念。3tbIX
用切成段状的大葱放在油里慢慢煎炸，让葱吸些油脂进去，这样一个简单的操作就能同时对剩油和葱段做好处理。3tbIX1
可以自家炒菜时切些过完油的葱末爆香，也可以把葱末再次炸到焦黄当作料用，这是茉莉阿姨交给罗利的办法，能够用来加工这种只炸过单一食物、没有什么异味的油。3tbIX
如果是炒过菜或是剩菜的油重新分离出来，即使如法炮制了也会有异味。3tbIX
这一点前世宅在家懒得动手弄饭时就经常点外卖来吃的罗利深有体会，因为他发现小区门口有家大排档的味道不对劲，所有炒菜吃起来都是麻辣小龙虾味儿的……3tbIX4
薄荷把便携小凳折叠好，顺手放在早餐车下面，目视父亲和罗利将延展出来的台面收回去，另一只手牢牢搀扶起末药，而后者的脸色看起来已经比之前跌倒在路边时好多了，至少红润了些。3tbIX
颔首告别后，枸杞叔骑着早餐车朝着灶王街的方向离开了，而罗利和薄荷则陪同末药，打算把她送回草药店安顿好再回去，反正今天是周末，薄荷帮家里干完早上的活后没有什么事情，而罗利的店通常中午不开门。3tbIX
沿着这条街侧面的小道往下走，没过多久三人就转入了旁边的花环街。虽然这条街的名字很不错，但相比之前来下城区时路过的几个街区，这里的环境明显昏暗了许多。3tbIX
罗利瞥了一眼街道尽头的栏杆，知道那边是龙门用来排放大量工业废水的河道，它和其他几条支流一起承担着为这座庞大城市处理垃圾的任务，每天吞吐着难以估量的污染废料，正如同它吞吐着贫民窟的感染者们一样。3tbIX
似乎是察觉了罗利的目光，末药抬起手，指着河那边道：3tbIX
“过了河就是、就是贫民窟，主要住的都是感染者……”3tbIX
似乎是担心罗利和薄荷对感染者的态度，沃尔珀少女没等他们回话，赶紧补充道：“虽然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原因染上矿石病以后性格和行为变得很恶劣，但是大多数人还是非常友善的。”3tbIX
“我知道，”罗利点点头道：“我对感染者并不排斥，没有人应该为自己不幸染病的命运负责。”3tbIX1
当然，变成感染者以后报复社会的不算……罗利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但根据长久以来的观察，结合对这个世界历史资料的检索，能够确定这里的人们对感染者的反感、排斥甚至有组织的迫害与屠杀是自古以来、一以贯之的。3tbIX
无论如何，龙门的管理者能给感染者们留下一片足够生存的空间已经是相当可以了，北方的某些国家可是会把感染者直接驱逐出境的——虽然考虑到感染者病逝以后产生的污染和危害让他们有理由实施这样的行为。3tbIX1
“不过，哈默妮不想让我离感染者们太近，怕我也染上病。所以我们把草药店开在了河这边，相较于贫民窟里租价会稍微高一点，好在梅丽太太愿意给我们降低一些，哈默妮也会在家制作些小工具补贴家用……3tbIX
“啊，我忘记说了，哈默妮之前在，嗯，学校学习过，手很灵巧，脑子也很好。不像我除了草药方面以外的地方都很笨。”3tbIX
末药絮絮叨叨着家里的情况，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一样，手伸向自己的小篮子，却摸了个空。3tbIX
“呜，吓死我了。哈默妮让我出来买菜时给她带一罐机油回去呢，我还以为把篮子忘在路边了。”3tbIX
此时已十点出头，花环街不少人都出来摆放摊位，喧闹声扑面而来。兜售云吞面、鸡蛋仔和鱼蛋的小贩们同贩卖毛巾、袜子等事物的人堆在一起，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与时而蹲下选购的客人们交谈价格。3tbIX
“这条街也算是下城区比较繁华的集市了，那些住在前面的人和贫民窟里的人一样，也会经常来这里买东西。”3tbIX
末药的店就在街角处，自己也常常从这里的摊位上买便宜的日用品，对这条街上的情况非常了解，朝罗利提醒道：3tbIX
罗利笑笑道：“没关系。”随后拉着薄荷和末药绕开摊位，跨上路边便道，从两边的临街店铺下不断穿行。3tbIX
和可能出现的窃贼相比，罗利觉得精神中凭空出现的那堆东西更加重要。集中精力于系统刚才涌出的那几条说明后，罗利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脑子里好像长了一块源石。3tbIX
一块略微有些虚幻的八面体源石，在自己的精神视角里悬浮着，对着自己的那面上写着一个数字3。3tbIX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