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费马,今年三十四岁,是整合运动。42rHg8
他的任务是负责特维尔大街的一段的巡逻工作---从切尔诺伯格艺术大剧院到猎人商行购物中心那一段,毗邻著名的红场。即使柏油铺成的大街上堆积着如山的断壁残垣,他每天从设在四季酒店的休息处走出来时,也仍然能够看清远处克里姆林宫里金色的鼓形顶和那久负盛名的二十座塔楼的尖顶、那些白色乌拉尔大理石、青铜和玻璃构成的古老建筑物已经有些不幸被垂下头颅的巨大源石晶簇摧毁,使得它更加无法和屹立在红场东侧的那座建筑物相比。42rHg
在这座城市里,人们口中的主塔、“那座塔”或者指挥塔指代的都是同一个对象---那座由钢铁和混凝土铸就的高塔。它是整座移动都市最中心的中心城区的中心。切尔诺伯格的市长、各部门的部长以及负责城市正常运作的技术人员都在这里供职。42rHg
毕竟这座城市已经易主了,感染者能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这点就是最好的证明。42rHg
一个月前,他还和几十个同伴蜷缩在切尔诺伯格的52下城区城墙下用垃圾场里的硬纸板搭成的我中、在乌萨斯的寒冬中瑟瑟发抖。他总是能记起,那混凝土和玻璃构成的天际线在身后的都市中反射着冰冷的光、大建设时期的经济适用房整整齐齐地拱卫在上城区的钢铁森林周围,靠近边界的街道上在饭点总是会飘来红菜汤和劣质伏特加的香味,而留给不被允许进入城市范围的感染者们的,只有墙根下的几缕野草。有的时候,就连半干的草根也要通过一番争夺才能抢到。42rHg
他原本是一个政府部门的雇员,有着属于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公寓和足以支撑起一家三口人的额外食物配给。他的妻子在国营百货大楼里当售货员,夫妻加起来一个月能省出三万卢布左右的结余,再加上双方父母结婚时给的十几万卢布,他们的未来不至于真的黯淡无光。努力工作,为孩子提供一个较好的学习条件,希望他以后能够出人头地、不至于和自己一样碌碌无为---带着这样的期待,平凡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十三年前,他的科长因公事调走了,他也因此得到了购买一辆轿车的资格。他们夫妻两人带着还在刚刚学会了走路的孩子和结婚四年来的所有积蓄来到了指定的销售点,选下了一辆拉达。而在他们高高兴兴地在车厂提车时,那里的一个源石气体储存罐发生了泄露。42rHg1
没有补偿、没有安置、没有解释。除了高管和富商家庭以外的感染者只有一种下场。他们被赶出了城市---但之前那比起感染者要好上千万倍的生活给予了他较为高大的体格,足以让他在争夺中抢到几缕活命的野菜、然后就着趁下雨接的雨水或冬日的雪水煮一煮,囫囵吞下去。年幼的孩子没能撑过那个冬天,而他的妻子则在一天他出门觅食的时候被闯入者捅了四五刀后活活勒死了。他们抢走了一锅飘着几缕野荠菜和半只麻雀的汤,以及剩下的半袋野菜。42rHg
但这能怪谁呢?能在那种条件下活下来的,大多都已经彻底抛弃了同理心这种完全无用的东西。也曾有面黄肌瘦的年幼孩子跪在他面前一边流泪一边磕头,请求他可怜一下自己快饿死的弟弟妹妹,不要拿走他们刚刚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42rHg
活下去,一天天地活下去,最终再一次踏入了那座城市。他成了一名小队长,和他的队伍一起负责一个街区的巡逻工作。每天的巡逻任务结束后,他们都能吃到新鲜煮好的菜汤和用报纸包好的列巴,每逢周末还能喝到伏特加、吃到切好的红肠。生活的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不,他最初只是任人呼来喝去的小职员、后来更是被剥夺了基本的人权,而现在,他成了这个街区的主宰。手下的十二个人对他言听计从,围堵追捕那些没能在天灾中逃离切尔诺伯格、只能借着夜色出来找寻一些生活必需品的居民们。如果运气好能抓到一两个,那猎人们就能肆意地玩弄猎物的生命---他记得有个年轻漂亮但脸上沾满烟尘的女人,为了活命愿意放弃了一切。他没有去约束自己的下属,只是坐在门口开始抽商店里拿来的烟。那个晚上大家都很尽兴,据点中也多了一个被削去四肢的泄欲工具。42rHg2
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她---它被发现溺死在了体液和排泄物混在一起的东西当中,但也没人觉得惋惜或者什么的。因为他们是整合运动,整合运动就是他们,就是无数的他们,他们终于有一天能够掌握他人的生命,在这座天灾肆虐后的城市中,他们终于成为了自己曾经无比憧憬的、骑在像以前的他们一样的人们头上的,主宰者---42rHg
而现在,他们又开始重复之前做过的事情了。他们昨天抓到了一个细皮嫩肉的少女---她的手很粗糙,有着缺水造成的龟裂,但那些厚厚的茧子绝对不可能在一两个月之间长出来。42rHg
“看…看哪!这就是那、那些曾经…曾经骑在我,我们头上的人…!”42rHg
她只是个普通的底层人民而已,那些是长年累月浆洗衣物和操持家务留下的痕迹。42rHg
他看着他们大肆吸食成瘾性药物,步伐摇晃身体赤裸地在房间里相互追逐。外面,无数的源石晶簇将整座城市摧毁得支离破碎,外城区的电厂也彻底瘫痪,整座城市零星的灯光都是小型由发电机和应急电源撑起的。更远一点的远方,乌萨斯的首府,乌萨斯征伐史具现出的丰碑,那座令人畏惧的圣骏堡依旧沉默,但暴风雪已经渐渐逼近。更多的感染者还在更加遥远的地方和附近的周边挣扎着活着,而在四季酒店的这件幸存下来的豪华套房中,这些年轻的孩子在药物的刺激下挺着下半身,抚摸地上那双手被绑在身后的少女那姣好而惊恐的面容,舔舐她沾满烟尘和汗水的脖颈,伸手蹂躏她胸前还没发育多少的龙骑,带着狰狞的表情分开她的双腿、一把揪住对方圆圆的尾巴。42rHg
就在这一刻,他们终于又一次成为了能主宰别人命运的人了!这一刻,他们跃迁了自己的阶级,这一刻,他们面对的是和以前他们一样无力的人,就在这一刻,他们的人生完整了!42rHg
他们就那样歇斯底里地笑着。昨天他们的命运曾被乌萨斯的官员们主宰,明天他们的命运也将捆绑在整合运动的战车上向前飞驰,但在那个今天、在这个寂静的晚上,他们是主宰者。42rHg
兴奋的喘息如同海浪般一波又一波从里面传出。他没办法阻止他们,他已经保下了和那个少女同行的一个更加年幼的女孩,她惊慌的神情不似乌萨斯,倒像个卡特斯。42rHg
当然,他也很清楚,她并没有在这座城市独自生存的能力。她的下场要么是饿死或者冻死在某个路边,要么是再次被哪个哨所的人抓住。42rHg
他们急于通过凌虐比自己弱小的人证明自己的强大,会发生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42rHg
这种扭曲的心理他也曾经有过。主宰别人的性命是多么强大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啊。42rHg
乌萨斯在很久很久以前似乎还有人信奉神明,红场上的那些建筑中就有几座被称为教堂的塔楼。42rHg
带着这样的最后一个念头,他死掉了。整个脑袋连着遮掩了独属于他的面容的那张面具一起被轰烂。42rHg
“啊~Senpai♥~”42rHg8
娇媚的呼声很好地融入了大门里野兽般的喘息,恰好掩盖住了.500口径马格南弹那即使加了消音器也仍旧震耳欲聋的击发声。王崎抬手擦去了溅到自己脸上的一小摊血,将手中粉红色的左轮的击·锤复位,往印着纸片人美少女的旋转弹舱的空位中填入一发弹头中空的铳弹,随后将漂亮的橡木大门推开,再度扣下扳机。42rHg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