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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猫又 7

  足利区。41hjW

  昏暗的出租屋中。41hjW

  咚!41hjW

  咚!41hjW

  咚!41hjW

  厨房传出剁骨头的声音。41hjW1

  “为什么?”41hjW

  高山义人举起刀,面目狰狞,恐惧,绝望。41hjW

  “我已经想回头了。”41hjW

  咚!41hjW

  “我也在考虑我们的未来了!”41hjW

  咚!41hjW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啊,为什么啊!”41hjW

  没有人回答他。41hjW

  厨台上,富江的人头还保持死前的惊恐,眉角的美人痣让她在死后都那么美丽。41hjW

  燃气灶上,大锅咕噜噜煮着雪白的肉汤。41hjW2

  高山义人抱起富江的人头,神情癫狂却不失温柔,轻轻地在唇上一吻,说:“以后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了,富江。”41hjW24

  他将人头小心,轻柔的放进冰箱。41hjW

  客厅中,血气浓郁。41hjW

  还有一具未肢解完的尸体,靠在墙壁上,残余的面孔上保持惊惧。41hjW

  那是高山义人的邻居,那个社会混混。41hjW

  高山义人自从与富江相识后,就彻底爱上了这个如罂粟般的女人,他为了她而每天打三份零工,赚来的所有钱都去购买奢侈品。41hjW1

  为了她,他东借西借,欠下一屁股债,甚至舔着脸去找前女友借钱,还被践踏了尊严。41hjW1

  “我只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啊!”41hjW

  男人如此说。41hjW

  可在他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出租屋,却听到富江和邻居在里面发来的声音。41hjW8

  屈辱,暴怒。41hjW

  再回过神时,这对苟且的男女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中。41hjW

  完了,41hjW

  人生也好,未来也好,都完了。41hjW

  高山义人在短暂的癫狂后,重拾理性。41hjW

  大块的装进包里,小心的扔去郊外。41hjW8

  小块的磨成粉末,与煮成肉汤的油脂倒进厕所。41hjW12

  我是精英,我有着高学历。41hjW

  都是这对狗男女,都是他们!41hjW

  都是那个黑客,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落到这样子。41hjW

  我不能进监狱,我要活下去,我还有更好的未来!41hjW

  一连几天,高山义人还保持着原有的作息与工作,谁也不知道他每天和尸体待在一起,看着尸体一天天腐烂下去。41hjW

  而他终于要解脱了。41hjW

  将最后的手尾处理掉,高山义人近几日心头的阴霾终于消去几分,回家的步伐都轻快了几分。41hjW

  推门走进。41hjW

  “义人,你回来了?”41hjW

  厨房中,传来女友柔媚的声音。41hjW

  高山义人身体猛地僵住。41hjW

  富江披着围裙,端着一碗白色的肉汤走出,对着他说:“你愣着干嘛,晚餐已经做好了,就等你了。”41hjW2

  惊惧,41hjW

  恐怖,41hjW

  高山义人怔怔的看着女人,看着这熟悉而美貌的面孔,陡然间浑身发寒,脊椎尾部上升起冷意,不由地向后退步,靠在门上。41hjW

  “你....你....”41hjW

  这是梦吗?41hjW

  不是梦。41hjW

  还是说我之前做的才是梦?41hjW

  富江其实根本死,那一切都是我的幻想而已。41hjW

  他想这样安慰自己,但事实却告诉他,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都不是梦,都是真的。41hjW

  “义人?”41hjW

  富江笑着说:“快来吧,你还在门口干嘛?”41hjW

  高山义人没有迟疑,拉开门,转身就跑。41hjW

  他惊惧,绝望的奔逃在足利区的街头,想尽可能往人群中跑,却忽的看到人群中,又出现一个富江,站在逆行的人潮中,对他露出笑容。41hjW1

  尖叫声陡然响起。41hjW

  路人们不解的看着一个男人,像是疯子般的跑出去。41hjW

  跑,跑,跑。41hjW

  高山义人不知道跑了多久,体力的消耗全然没有他心中的恐惧来得多,疯狂充斥着他的大脑,耳边仿若出现混乱的呢喃低语。41hjW

  “义人,义人,义人。”41hjW

  像是富江在耳边轻柔的念。41hjW

  情人般的耳语,成了恐惧的噩梦,高山义人满脑子都是富江,死去的富江,活着的富江,锅里的富江,汤里的富江。41hjW

  终于,在他即将崩溃时。41hjW

  前面出现了警察。41hjW

  像是求救般,高山义人跪在警察的面前,哀嚎着:“有怪物,有怪物在追我。”41hjW

  “什么怪物?”警察声音有些低哑。41hjW

  “杀不死的怪物!”高山义人崩溃的大喊:“我杀了人,抓我进监狱吧!”41hjW

  虚幻的影子在昏暗的路灯下升起。41hjW

  高山义人一屁股坐倒在地,呆呆的看着警察,眼前的警察身体发生着变化,扭曲、膨胀,竟变成一只人面猫身的怪物,背脊微微发光,尾巴自根部分叉。41hjW11

  毛发漆黑。41hjW

  猫——41hjW

  又是猫。41hjW

  高山义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目光呆滞。41hjW

  人面猫张开口。41hjW2

  *41hjW

  “你吃了我的玩具。”41hjW

  伴随脚步声,富江婀娜多姿,款款而来,看了一眼已经没有头的高山义人,对着人面黑猫如此说道。41hjW

  语气玩味,41hjW

  听不出愤怒,反而带着有趣。41hjW1

  人面黑猫将脑袋吞入肚中,身形缓缓扭曲,竟再次变成人形,而这一次是高山义人的模样与身材。41hjW

  “我想吃就吃。”41hjW

  它发出怪异的腔调。41hjW

  富江:“那你要不要也试一试我的味道,无限再生的肉库感兴趣吗?”41hjW

  ‘高山义人’弯下身体,如炸毛的猫般退了两步,面目狰狞。41hjW

  它当然不会上当,41hjW

  富江不是能够吃的食物,谁吃了富江,谁就会变成富江。41hjW11

  这就是怪诞的本质,哪怕连它这样的鬼神也无法避免。41hjW

  富江脸上的笑容淡去。41hjW

  “可不要忘了,你们才是外来者,要是被人类知道你们的存在,那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就不管了哦!”41hjW2

  她半是威胁,半是打趣的说。41hjW

  然后扭头离开。41hjW

  人面黑猫盯着富江离去,也拖着高山义人的尸体,消失在黑暗中。41hjW

  富江漫无目的走在人群中。41hjW

  她虽然是怪诞,但也活了这么久,也了解一些事情,或者说她了解的事情,远比人类还要多。41hjW

  刚刚遇到的人面黑猫,是区别于鬼祟与怪诞的第三类生物。41hjW

  妖怪,或称鬼神。41hjW

  彼名为猫又。41hjW

  但鬼神也好,妖怪也罢,与我有什么关系?41hjW

  只要不打扰我的生活,41hjW

  富江靠在墙上,忽然想起与高山义人生活时的话题,那个男人被迷得将一切过去都拿来做谈资,托了底。41hjW1

  包括虐猫而沦落到足利区。41hjW

  还有对丰之崎猫咪之神的不屑。41hjW

  闲着也是闲着,41hjW11

  富江眯起眼,向着车站而去。41hjW

  *41hjW

  深夜的丰之崎。41hjW

  花斑猫蜷缩在纸箱中,舒服的伸展身体,白日上原悟注入到它身体中的神力,正一步步,缓慢地对其进行本质的升华。41hjW3

  上原悟白天待在丰之崎,晚上却要回家。41hjW

  属地还没有扩展到丰之崎之外,自然无法覆盖他所居住的区域,为了在晚上也能够守护神龛,上原悟将花斑猫以神力点化。41hjW2

  如果效果好,其他两只猫也跟上进程。41hjW

  直到将这三只猫升华为神明的通灵之兽。41hjW

  这在神话中也是常有的事。41hjW

  水神也会有一群虾兵蟹将、蚌女珠精作为差遣取乐,也都是以神力点化生灵造成的。41hjW3

  对于生灵而言,这是一件鱼跃龙门的事情。41hjW



  PS:猫又:最早出现在《日本灵异记》的传说,又称猫妖

  通常以老太婆的形象显现,身体大约是人类体型的一倍,大只的猫妖甚至可以长得像小牛一般大小,尾巴在末端分叉为二,会以人声说话,有时再将人吃掉后,转化成此人的肉体伺机寻找下一个猎物19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