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顺利集结起的部队踏上了格拉摩根的土地。军队排成一字长蛇走在威尔士那蜿蜒的山路上——因为李文得到消息说,国王让他们在他的大儿子艾路依德的城堡巴里附近待命,而不是与格温特有大道连接的加的夫。lqEWH
李文和男爵们走在最前面。这些封臣们都穿上了他们最好的盔甲——或是皮甲或是链甲,带上了绘有家徽的盾牌。而李文却身着长袍混在其中,只背着一把长剑和一面小盾。lqEWH
而后则是骑士们和他们的侍从,也走在队伍的前端。这些人和他们的领主是这只部队最高端的战力,盔甲和精良的刀剑长矛,加上传统的军事训练甚至可以让他们在战场上以一当十。当然,这只在当面对的是那些普通的士兵时才成立。lqEWH
再往后则是用来凑数的民兵们,他们有些是被征召的贫苦农夫、有的是为了讨口饭吃的流民。在队伍末尾的才是那些较为职业的富裕的自由农和从常备军中抽调的士兵。若不是他们驱赶着民兵向前,这支部队恐怕走两三天都走不出格温特,甚至还有可能发生抢劫这种恶性事件。lqEWH
其中所属李文的士兵共一百七十多人,其他两名男爵和他们的骑士贡献五十多人,没能参战的三名男爵各提供三十多人供李文一行人指挥。加上骑士们,这支共计三百五十多人“军队”,便是当国王要求军事支援时,整个格温特“所有可以派出”的士兵。lqEWH
他们一共走了三天多——期间因为暴雨而被迫停止,但野外雨天那潮湿的环境让每个人都没休息好。lqEWH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巴里的艾路依德看到这支部队时,会将眉头深深皱起。lqEWH
这民兵们混同着军士一起坐在地上休息,而骑士们靠在马或者是石头上睡觉,那两名男爵也找了个农舍休息并且大吃大喝。lqEWH
李文赶忙挤开围在艾路依德周围的人群,对着他生疏的行了一礼,然后自觉的走到艾路依德旁边后半个身位,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那深陷眼窝的眼睛。这把原本在那的侍从挤开了,那人也就暗含怒气的盯着李文的背影。lqEWH
“我亲爱的伯爵!您看这格温特的军队是怎么一回事?饿鬼一般的士兵们连武器都拿不稳,瘫倒在地上竭力呼吸。骑士们像醉汉一般在地上呼呼大睡,连自己的马儿都不管不顾!还有,为什么只来了这么点人?”lqEWH
“尊贵的殿下呀,未来的王!您且听我说。格温特刚遭内战荼毒,领主们收不上税,骑士们也凑不齐农奴耕田,主教连修缮修道院的钱都凑不出!这三百来人是我狠下心从自由农中征来的,从各地城堡中调来的,苦口婆心从那些骑士、男爵手上劝来的,这就是格温特所有的可用之兵了呀。刚打完仗又长途奔袭,从格温特赶到这来,他们已经疲惫的站不稳了。另外,其他人的军队呢?在这里我只看到了我的军队。”lqEWH
“他们......”艾路依德尴尬的摸摸鼻子,旋即改变话题,他右手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哎,上帝啊,战争给人们带来的是痛苦的伤痕。但这仗我们必须要打,我们要把马恩岛上的、南岛王国的异教徒统治者赶走,这是对异教的正义之战!——你不在听吗?”lqEWH
“啊,殿下,我在听。”李文从困意的恍惚中缓过神来。lqEWH
“你听着,格拉摩根各地的领主们都已经召集了军队在赶来巴里的路上。王室的军队也在昨天开始集结。——你在不在听我?”lqEWH
“哎,好了。我这就回城堡处理杂事,今晚城堡里有宴会,你一定要来参加。”艾路依德见李文困倦的不行,也就起了打道回府的打算。lqEWH
“等等,大人。”李文强打精神,叫住艾路依德。“我还要面见国王陛下,今下午便要赶往加的夫。这次的宴会恕我不能参加。”lqEWH
“那这次宴会你更是要来了。”艾路依德笑道,“父亲他正好带着王室的主力在来巴里的路上。你不用去加的夫,在这等着便是。”lqEWH
“艾蒂安,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李文回到营地,招呼艾蒂安到自己的身边。lqEWH
“我们的军队人数少,况且那两个男爵也要分走他们的兵。待你北上之时,你一定得答应我两件事。”lqEWH
“你必不可带我们的兵独自去冲锋陷阵。”李文伸出一根手指。lqEWH
“你听我说,国王待你们一定不如他的亲兵。若让你这几百人单独去冲杀,那你们就完啦。”李文打断他。“你们是格温特的士兵,又不是格拉摩根的士兵。”lqEWH
“其次,无论国王大胜或是惨败,定要第一时间派出信使告知于我。”李文伸出第二根手指。lqEWH
“好,现在只待今晚面见国王。我计划明天就回格温特。你去休息吧。”李文点点头,他总觉得在别人的土地上不太舒坦。lqEWH
李文随意找了间农舍,一屁股坐在了稻草堆中。随后瞬间陷入了睡眠。lqEWH
李文在烦躁中醒来,他一睁开眼便看到一个好似戏子的人在他面前跳舞。待他稍微清醒过来,视线没那么模糊之后,他才看清那人的模样。lqEWH
他记得那人,是国王的二儿子布莱丁。那人连在这营地都忘不掉让人举着一面镜子照来照去!李文所看见的舞蹈便是这人在摆弄自己的姿态。lqEWH
“啊,伯爵!你醒了。”布莱丁笑道。“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外族人。黑发黑眼,您是罗马人?欸,我看您的面孔又不像。”lqEWH
“当然不是,殿下。我来自安纳托利亚以东,波斯以东,印度以东。离这里很远很远了。”lqEWH
“没听说过。”布莱丁摆摆手,他又将李文拉到自己身边,镜子的对面。李文几乎被他身上那异于常人的体味熏死,但这也让他头脑更加清醒了些。“来来,你看看。”lqEWH
李文看着那镜子中的画面,自己身着棕色的袍子,和穿着紫色、黄色夹杂着的华贵袍子的布莱丁站在一起。那布莱丁面色苍白,身体消瘦,眼睛同他哥哥一样深陷眼窝。lqEWH
“伯爵!你现在有时间和我们玩玩吗?”布莱丁问着李文。lqEWH
“啊,殿下,马上就要打仗了。我如果不补觉的话,就只能去处理些营中的繁杂事务。你知道的,还有粮食和武器需要运送。”lqEW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