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托莉雅以平静的声音询问道：“你的目标是我，对吗。”lpa9Y
如果是蓝色的、作为【骑士】的阿尔托莉雅，这时候恐怕会用严厉的话语拒绝魔术师小姐的追求吧。——只可惜眼前这一只并不是。lpa9Y
蓝与黑，骑士与国王，如同镜子中的正反倒影。最本质的愿望从未发生改变，但迈向终点的道路却天差地别。为达成理想而殉道是一种拯救方式，为达成目的而交易也是一种拯救方式——作为道路的终点，理想的尽头，救赎必须让阿尔托莉雅看到结果才可以。lpa9Y
“如果圣杯真的能够改变不列颠的灭亡，那么为之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会接受。”lpa9Y3
黑化的骑士王以这种巧妙的方式回答了魔术师的问题，同时也将皮球踢回原地。恐怕也只有从这个姿态、这种回答才能看出来她不是一个铁憨憨骑士。lpa9Y
魔术师饶有兴致的望着骑士姬，后者也丝毫不退让的回以注视，目光交错间，好像在玩【谁先眨眼谁就输】的小游戏。最后的最后，魔术师小姐稍稍退让一步，“好吧，那就这么约定：如果圣杯能满足你的愿望……”lpa9Y
果汁杯和可乐杯相碰，阿尔托莉雅像是酒宴上痛饮烈酒的荒淫暴君一样将可乐喝了个干净，暴饮暴食的模样宛如放下一切的戒备，开始全心全意的享受生活。lpa9Y
至于约定的另一种可能性——如果圣杯不能满足骑士王的愿望，在那之后她会怎样选择，阿尔托莉雅没有说，魔术师小姐也没有问。lpa9Y
这就像是用清水记录在玻璃板上的条约一样，一点也不牢靠。只要阳光再炙热一点，清水书写的字迹就会蒸发，不留下丝毫痕迹。这约定是如此的易碎，成千上万的可能性之中唯独最好的那一份能通向正确的结果——lpa9Y
唯独让圣杯了却阿尔托莉雅的执念，她才能心甘情愿的留在这个世界开始自己新的人生。lpa9Y
唯有如此——lpa9Y3
从饮料店离开，魔术师小姐将游玩的下一站定在了海边——lpa9Y
看起来这只是魔术师小姐一时兴起的要求，但实际上不是。如果能从高空俯瞰城市就会发现，主从两人的游玩路线是踩着地脉的枝干作为路径，在冬木市的地图上构成了巨大且复杂的魔术阵、划定领土——零在准备一个远超之前任何魔术的大型仪式魔术。lpa9Y
魔力的光辉在指缝间洒落，化作蓝色半透明的蝴蝶使魔散入风中，融入水里，升入天空。魔术师小姐的感知也像是入水的墨迹，扩散开来。lpa9Y
作为研究大源的魔术师，手中掌握着制御许愿术式和城市地脉的小圣杯。魔术师小姐轻易就找到了城市中纵横交错灵脉的所有支流，然后一边往水中滴入墨迹一边朝着主脉漫步。lpa9Y
这是她答应阿尔托莉雅的事情：解析圣杯基盘。既然圣杯系统依托冬木市的地脉，那她只要花费大量时间将整个地脉硬嚼上一遍，不论是什么深埋的术式都能被翻出来检查。lpa9Y2
骑士姬虽然不清楚魔术师的谋划，但仍旧微笑点头，她不会让魔术师察觉自己紧绷的情绪。因为阿尔托莉雅已经立誓要保护零，这份誓言甚至与圣杯无关，她要保护零正在享受的这份喜悦，这是身为一名尊贵骑士的坚持。lpa9Y
怀着各异的心思，她们走过横跨未远川的冬木大桥，夕阳的残余光辉洒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一片醉人的酒红。lpa9Y
天空中云层被风卷动，依稀露出泠泠的月亮，美好的景色使得魔术师长久的凝视。最终她缓缓伸出手来，像是要将世界抓在手心。lpa9Y
“我喜欢夜晚的城市，安静……甚至会让我产生【仅我一人存于世界的错觉】……”lpa9Y
说话间，白蓝色的少女脱下靴子从地上轻盈跃起，跳起了雕刻在记忆最深处的舞蹈，低声哼唱从未在这个世界出现过的古老歌谣。lpa9Y2
“哪怕是这样的我，也能找到自己生命存在的价值。虽说我只走过小小的一步，留下浅浅的脚印，但这也是值得喜悦的事情。”lpa9Y
初生，复生，新生。不论如何，生命总是值得喜悦这个价格。人们始终畏惧死亡而亲近生命，草芥如此，贵族亦然，王者更甚，王国犹是。lpa9Y
轻盈的少女赤着双足漫步在大桥边缘的护栏上，衣袖被狂风吹得猎猎做响，她甚至调皮的在护栏上跳跃，非常享受这全新的境界和世界。阿尔托莉雅并不担心她会掉下去，但以骑士王的内心却也难以理解她为什么玩得那么高兴。lpa9Y
魔力炸响，骑士自端立的姿态猛然窜出，化身暴龙把金属栏撞出缺口，努力将手臂探向坠落如一片花瓣的少女，意图将后者捞起来。然而对方却在烈风中悠哉悠哉的打着悬，舒展起四肢，颠倒的视线和气氛甚至给了阿尔托莉雅一种错乱感。lpa9Y
她以魔术统御着环绕自己的大气，并朝着阿尔托莉雅轻轻伸出手，想要分享这份飞翔的喜悦。lpa9Y
只可惜魔术师没能察觉到黑骑士眼中闪过的一抹危险之色。lpa9Y
冷风割面，景色倒退，是骑士姬近乎蛮横的抓着少女下坠不让飞起来，似乎打定主意将御主拖入地狱，任凭后者惊慌失措。然而最后的最后，她又温柔的抱紧魔术师小姐，以魔力包覆住两人保护起来，将着陆的地面硬是砸出个蛛网状裂开的深坑。lpa9Y
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这个唯一被允许放松的夜晚，零仿佛醉酒一般显现出更加飘忽的内质，却又带着几分东方传说中仙人的出尘。有那么几个瞬间，阿尔托莉雅甚至怀疑对方下一刻会化作蝴蝶飞走，抓都抓不住。然而蝴蝶绕着花朵飞来飞去，最终还是带着倦意栖落。lpa9Y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