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的进程仍在持续着，而且已经逼近尾声，卡纳斯也再没有余力去反抗，更不用说感知外界的情况，。43rL6
自然也不会知道，薛定谔枯坐在他如同死去一般身体旁，不知所措的样子。43rL6
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却能够主观地感觉到，与那种操控规则的权柄相融合的“快感”，很快，权柄就将完全属于他，而他也即将不再是他。43rL6
就在融合完全结束的一刹那，卡纳斯的意识开始彻底的沉沦，亦或是升格？以他如今浑浑噩噩的意识状态，实在很难理解并描述这种感受。43rL6
他感到自己的灵魂来到了一片虚无的空间，无可捉摸、无可名状、也许细小如沙砾，也许广袤无垠，他的灵魂就游荡在这片空间中，灵台仅存的一点清明催促着他要尽快苏醒过来，可是他做不到。43rL6
这些短暂的思绪像是死机重启的电脑一般重新出现在他的意识中，随即思维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过往的记忆冲刷而过。43rL6
但这仍不足以让他醒来，真正让他一瞬惊醒的，并不是自己的力量，更不是什么无端的呼唤，而是——43rL6
灵魂上的每一分每一毫都在感受着足以在一瞬间便让最坚强的人类都涕泗横流的疼痛，卡纳斯根本承受不住，本能想要昏死过去，却无法从痛苦中逃离。43rL6
他感到有一把刀，不，是一把生锈的，粗糙的锯子，正在极其粗暴地锯开他的灵魂。43rL6
卡纳斯醒来了，可还不如继续浑浑噩噩下去，因为无可阻挡的强烈痛苦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意识，没有为思考留下哪怕一点空间。43rL6
即将被“锯开”的，是他的意识，他的人格，这些都将被一把无形的切割锯切开、抛弃。43rL6
突然，一个温暖柔和的声音在卡纳斯的灵魂中响起，然而承受着可怕煎熬的他却什么都听不到，只是恍惚地一瞬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可下一毫秒就被痛苦再次淹没，只听得无言的哀嚎回荡在自己的灵魂之中。43rL61
下一刻，痛苦骤然停止了，那把锯子被生生甩开，而卡纳斯的灵魂缺还未能反应过来，那过分的痛苦在这短短不到几秒的时间里，就折磨得他几乎崩溃，连时间观都被毁灭殆尽，就像是被折磨了千百年一般。43rL6
这种状态显然是无法交流和思考的，若是等他自然醒来，兴许要花上几百天，才能从短暂的噩梦中惊醒，而即使醒来，这样的折磨也会深深烙印在灵魂中。43rL6
一股无形暖流凭空浮现，温柔地包裹住了卡纳斯的灵魂，温养修复着受尽折磨的意识，轻柔地呼唤着他的名字。43rL6
重新苏醒的卡纳斯花了将近半分钟才理解刚刚发生的事情，如果他还有身体的话，想必后背已经完全湿透。43rL6
温和的声音再度响起，分不清男女老少，也无法分辨是哪种语言，亦或不是语言。43rL6
卡纳斯猛地意识到，刚刚把自己从痛苦中解放出来的存在，也许就是这个回荡在灵魂中的声音。43rL6
他睁开灵魂的“眼睛”，感受着这片空间的一切，什么都没有，没有物质，甚至没有空间结构，仿佛梦幻泡影。43rL6
卡纳斯不自觉地就用上了敬称，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位伟大的存在，存在形式绝不是他这种凡人所能相比的。43rL6
“不必紧张，我们从你来到这个宇宙的那一刻就注视着你，期盼着与你交谈的这一刻，虽然这一次属于意外，按照原本的计划，我们会在你晋升传奇，明晰规则方向的时候与你交流，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43rL6
“不过其实也相差无几了，啊，你应该很好奇我的身份吧。”43rL6
“我们是一群反抗者，一群幽灵，游荡在高位领域的幽灵，而我们的敌人，正是这个宇宙的文明永恒的敌人，崩坏的神。”43rL6
“你可以称呼我为启灵者，如我一般的存在，目前尚存三个，不过现在，祂们正在全力压制着崩坏神探出的触手，只好由我来与你交流。”43rL6
虽然对方没有完全明说，但能够与崩坏神这种超规格的存在进行交锋，至少也是稍次一等、甚至是同等的存在，而崩坏神是什么？卡纳斯尚不知晓，但能够随意地赐予操纵规则的权柄，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概念？43rL6
“呵呵，你太高估我们了，我们能够对抗的，仅仅只是祂的触手，幸运的是，目前的祂暂时也只能伸出触手了。”43rL6
“至于我们的存在形式，你目前还无法接触，我们存在于你所能感知到的、你无法感知到的、已然存在的、尚不存在的空间中，按照你记忆中的另一个宇宙的概念来说，大约近似于神明吧。”43rL6
“神明！？”43rL64
“不必惊讶，这并不是重点，我们也并不是神明，只是方便你理解我们的存在形式罢了，回到正题，你会来到这里，是因为一个律者贸然将它的权柄融入了你的灵魂，崩坏的神也注意到了你这个来自异乡的变数，因此，祂探出了触手，想要将你变成祂的使者。”43rL6
“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倒霉，哈哈，如果是普通人类的话，顶多是引来祂的一点投射力量，就像是寻常律者的诞生一样，可你太特别了，身上拥有规则级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力量，所以祂贪心了。”43rL6
“死亡和奥法都是祂试图染指过的领域，尤其是前者，不巧的是，你全都有所涉猎。”43rL6
“不过……现在呢？启灵者……前辈，现在我应该做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43rL6
“不必心急，从你来到这里开始，也只过了不到五分钟而已，很快也就结束了，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等待就好，等待祂们击退崩坏神的触手，到那时，你灵魂中已经融合的权柄就将完全成为你的力量，就像理之律者那样。”43rL6
“理之律者？您是说瓦尔特乔伊斯？那个完全不存在律者人格的第一律者？”卡纳斯讶然。43rL6
“是的，那个人类小伙子当时还叫做卡尔古斯塔夫，不过当时我只是在崩坏神投射降临的时候干涉了一下，没有做太多事情，他的存在形式和灵魂特性都是人类自己的力量。”43rL6
“你待会也会像他一样，获得一份不受任何控制的规则权柄，以及操控崩坏能的能力，占有地球人类文明本纪元的死之律者位格，而且，也不会失去你所拥有的奥法力量，相当于直接晋升传奇。”43rL6
刚刚陷入死亡的危机，转眼又从危险中被伟大的存在施以援手，还即将获得一份强大的力量，这毫无疑问是一件极大的好事，高兴都来不及。43rL6
卡纳斯自然不会给脸不要脸，他也同样极为喜悦，但人总是贪心的，尤其是这个伟大的存在这么好说话的情况下，他有了一个小小的想法。43rL6
“你说，不过分的话，我不会拒绝。”启灵者的声音依旧温厚可亲。43rL6
“能否把这份权柄从我的灵魂中剥离……破坏掉也好。”43rL6
卡纳斯紧咬着不存在的牙关，对救命恩人提要求这种事情简直是在挑战他的自尊心。43rL6
“这份权柄是操控熵增的权柄，即使它能做到相对的熵减，也完全不符合我所追求的道路，如果我被动地踏上这条路，就很难重修其它方向，我这辈子估计也就止步于寻常传奇了。”43rL6
他的道，要自己走，别人直接赠予的道，他要走通必须浪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而且很难突破上限。43rL6
卡纳斯的目标绝不仅仅只是普通的传奇，否则的话，以他这么多年的积累，还有一个对他极好的老导师的帮助，硬生生填出一个传奇并不是难事。43rL6
“剥离灵魂中的权柄对我来说很简单，但是你要知道，你的身体现在已经大半都异化为了律者身躯，如果你就这么回归物质世界，而又没有律者的权柄，会发生什么你想必很清楚。”43rL6
“而且，我们的干涉力量仅局限于高位领域，就像是崩坏神一样，不能直接出手干涉物质世界，无法把你从量子之海直接拉到主世界，除非你继承权柄，掌握足以从量子之海逃离的力量。”43rL6
“您是说……如果我不继承权柄，回到物质世界还得受到身体的攻击？”43rL6
“真的……真的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吗？我知道这很贪心，我不应当奢求那么多，但仅仅只是一丝希望也好！”43rL6
如果他所面对的是一个不那么友善的强者，这时候估计就一巴掌把他掀出去了，救了你的命还搁那唧唧歪歪，贪心不足蛇吞象。43rL6
“走这条路，我们也无法保证你的安全，而且，成功的希望是渺茫的，但如果成功了，结果适合你的理论体系，如何，你真的要尝试吗？一旦开始，将没有回头路可走，要么生，要么死。”43rL6
卡纳斯并不怀疑启灵者想从他这里夺去什么，因为从祂那抚平自己灵魂创伤，还能剥离权柄的伟力手段来看，自己这会根本就是任人宰割，要杀要剐不过一念之间，若是有所图谋，根本没必要这么麻烦。43rL6
“你带来的被你称作冥河的封印力量中，蕴藏着大量的规则碎片，虽然这些本身还不够，太弱小了，但很幸运的是，这个宇宙的死亡规则相比于另一个宇宙很是粗糙，很多地方都有空缺，所以只要你能从那冥河力量中属于找到你自己的方向，之后规则会自动接纳你的道。”43rL6
“从你的身上就能看出，另一个宇宙的规则非常优秀，也许是因为有着神明的不断完善吧，总之细节方面比起这个宇宙原生的规则更为先进，先进便可学习，你无需担心大方向的排斥，因为即使是你目前所能接触到的极限，也远远不够资格。”43rL6
卡纳斯真的没有想到，祂提出的解法居然会是他带来的冥河力量。43rL6
而且，他还得把自己的灵魂塞进里面，相当于趟了一回冥河水，要是让当年的同僚们听到这么疯狂的话，铁定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坏了。43rL6
除了神和神使以外，任何凡人存在直接接触冥河，即使是传奇超凡者也免不了一个死，就算这里只是一小部分分割出来的“河水”，对一个九环的灵魂来说也太过勉强了。43rL6
但如果前面只有这一条路，哪怕是九死无生也得咬牙走下去。43rL6
如果没有启灵者和其祂不知名高位存在的援手，他刚刚已经一命呜呼了，在生死边缘走了这一遭，卡纳斯的心也对自己狠了起来。43rL6
“只是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启灵者前辈，我们之间从不相识，您……和别的前辈为什么要这样帮助我，甚至还愿意出手与崩坏神相抗？”43rL6
“你我并不是从未相识，只是你第一次知道我而已，从你进入这个宇宙开始，我们就一直关注着你这个携带了异界规则的异乡来客。”43rL6
“至于为什么帮你，这个问题你现在还未曾理解，但倘若你和地球的文明能继续成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并且加入我们的。”43rL6
还没等卡纳斯思考其中含义，原本与灵魂融合的权柄就被毫无痛苦地剥离出来，同时一股强烈的坠落感笼罩了他的灵魂。43rL6
“否则，我真怕晦暗的星空中，祂的力量会让你绝望。”43rL61
“这就是你封印那些记录者灌输的信息的原因吗？他可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人，不是刚刚迈向星空的孩子，要有点信心，没必要这么呵护。”43rL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