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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巴麻美眼中所见之物(五) 2

  钥匙插进门孔,转动。门打开,走廊的灯照进昏暗的房间。lqMdV

  麻美拔出钥匙进门,反手把门关上,背靠上去,头低着。lqMdV

  她没有马上开灯。lqMdV

  在这里从落地窗能看到极远处如星河般的灯光,繁华城市夜景的一角。月光从窗户落进来,盆栽,书柜,散落一地的玩偶,不久前与后辈在其上交谈的桌椅,安静,冷清,惨白。lqMdV

  月光落不到门口这边。麻美背靠着门站在阴影中。lqMdV

  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麻美低着头想,差一点就在小圆面前失态了,这可不行,要有点前辈的样子。lqMdV

  她摸了摸发梢,在心中呼唤丘比。lqMdV

  ——丘比,古手同学醒了吗?lqMdV

  临走之前,她用心灵感应拜托丘比看家了。lqMdV

  丘比从玩偶堆里钻出来。lqMdV

  ——醒了。麻美,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你愿意把这个男性人类带回家呢?我观察过很多人类,一般情况下你们是不会这么选择的吧?lqMdV

  ——……也许,是为了赎罪吧。lqMdV

  ——赎罪?麻美,你依然记得两年前的事情吗?lqMdV

  麻美摇了摇头。lqMdV

  ——怎么可能忘得掉。一个孩子的生命因为我的错消逝了啊……lqMdV

  ——可是,就算这么说,你终究不能挽回那个幼年人类的生命,对另一个男性人类特殊对待有什么意义?lqMdV

  麻美垂下头,金色的发帘掩住她的眼睛。lqMdV

  麻美抬起头,打开灯,看向丘比。lqMdV

  ——丘比,你今天的话有点多。lqMdV2

  她走向客房。古手诚在那里。lqMdV

  丘比看着她的背影歪歪脑袋跟上,脸上始终是一如既往的笑眯眯的表情。lqMdV4

  ——lqMdV

  麻美走进房间,打开灯,看向床铺。lqMdV

  黑发男孩抱着腿,蜷坐在床里侧的一角,被膝盖遮挡住的脸正对着房门。感觉到灯光,他抬起头看向门口。lqMdV1

  麻美看见他的眼睛——或者也许是神色——一亮,身体微微前倾,抱紧膝盖的手不自觉地松开少许。lqMdV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一阵。lqMdV

  诚先开了口:lqMdV

  “麻美……我能叫你麻美吗?”lqMdV

  他似乎想问别的,但称呼说出口意识到不妥,于是改口征询麻美的意见。lqMdV

  麻美一怔,稍作沉吟,然后开口:lqMdV

  “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些的话……我并不介意。”lqMdV

  少年脸上隐隐露出喜色,膝前的手几乎要完全放开。他继续道:lqMdV

  “谢谢。麻美,那些东西……是什么?”lqMdV

  说出这句话,他似乎又意识到不妥。麻美看得分明,诚向后缩了缩,原本微微上翘的嘴角瘪了下去。lqMdV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麻美的神色,补充道:lqMdV

  “那个……我可以知道吗?”lqMdV

  看他这幅样子,麻美不禁失笑。她带着无奈的笑意为诚解释:lqMdV

  “放心,这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古手同学,你真的想要知道吗?我必须提醒你,有时候不知道真相更幸福。”lqMdV

  说到后面,麻美渐渐收敛笑意,表情转作严肃。lqMdV

  刚才还畏首畏尾的诚这次反而没被严肃的氛围吓到。他放开手坐起身正视麻美,不假思索地回答:lqMdV

  “请告诉我!我已经受够了一无所知的感觉!”lqMdV6

  这样说完,他反应过来自己的声音似乎有些大,又抱着腿缩了回去,只露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麻美。lqMdV

  麻美在笑。lqMdV

  他松了口气。身体放松下来,露出整张脸对麻美解释:lqMdV

  “抱歉,我的反应太大了。主要是……额,你想听我说吗?”lqMdV

  麻美看着他脸上已不加掩饰的期待,轻笑着点了点头。lqMdV

  看到她同意,诚高兴极了:lqMdV

  “谢谢……谢谢!我其实一直想要找人倾诉这些,可是不知道该对谁说……”lqMdV

  他仰起头,露出回忆的表情:lqMdV

  “我……我其实不太确定自己是谁。”lqMdV

  闻言,麻美收起笑,表情认真起来。lqMdV

  “他们说我叫古手诚。我没什么印象,不过想必他们不会骗我吧。他们还说……说我的爸爸妈妈都死在车祸里了,说我也因为那场车祸失去了记忆,说我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我不明白,看到他们的表情,我觉得我应该悲伤。”lqMdV7

  仰着脸回忆的诚“看”不到麻美脸上的错愕。lqMdV1

  “可是,我没有办法悲伤。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为此感到迷惑,可是当我向他们询问时,他们总是露出更加……更加奇怪的表情。我讨厌那种感觉……嗯……怎么说呢……”lqMdV

  他收回目光看向麻美——麻美已经整理好表情——继续道:lqMdV

  “好像有点牵强了……我会不会只是想找个理由向麻美你倾诉啊……哈哈……”lqMdV

  说着,他挠了挠头,对着麻美,今天晚上第一次爽快地露出笑脸。lqMdV

  麻美用温柔的眼神望着他,比原来温柔的多——这他“当然”察觉不到。麻美看着他干净清澈——至少麻美这么觉得——的笑脸,一时间百感交集,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lqMdV1

  诚也没有期待她回应。他放下手对麻美正色道:lqMdV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知道真相。而且……”lqMdV

  他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继续道:lqMdV

  “麻美你是知道真相的吧?如果我选择‘不知道的幸福’,是不是……”lqMdV

  他让自己的视线回到麻美身上——准确的说,他直视麻美的眼睛,让自己笑着:lqMdV

  “果然还是太狡猾了吧,麻美?”lqMdV

  麻美感觉他的视线仿佛有热度。麻美感到目眩神迷。麻美想起丘比的话。麻美冷静下来。lqMdV8

  麻美挪开视线。麻美说:lqMdV

  “既然古手同学这么说,告诉你也无妨。只是很老套的怪物在暗中侵害人类而已。你应该只遇到了使魔,在那之上还有名为魔女的更加可怕的存在。我受限于职责不得不出手救你,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lqMdV

  说完,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转回头,硬着头皮逼自己看诚受伤的表情:lqMdV

  “已经很晚了,你……”lqMdV

  她想说你回家吧,但是她说不出口。她不知道诚在魔女结界经历了什么——说起这个,麻美才反应过来,她本该问一下的……也许可以等明天……lqMdV

  麻美不知道诚在结界中经历了什么,但她知道那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她也知道那个结界有多阴沉——就像此时的屋外,就像空无一人的家。lqMdV

  她说不出口。lqMdV

  “你今天晚上就待在这里吧。”lqMdV3

  麻美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这个房间。她需要一个人待会儿。lqMdV

  她忘了带走丘比。lqMdV

  丘比坐在门口。它凝视着满脸失落的古手诚。lqMdV

  自始至终,古手诚不曾把视线聚焦在它身上。包括此刻,他也只是看着麻美离开的方向发呆。lqMdV6

  良久,丘比起身,款款踱出了房间。lqMdV2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