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联合部队出征，我看更像是联合演习……”奥玛门特扫了眼正乌泱泱横在侧翼的达达们的飞船，发出声不屑的冷哼。X6GwE
“这就是美菲拉斯星人的手下，一堆乌合之众。”坊特同样对联合军的盟友们不屑一顾。X6GwE
看看吧，达达们的飞船完全没有属于高等文明的美学，那种外形怎么可能给低端文明带来恐惧！连让人仰望的姿态都没有，和他们组成联合军，简直是最昏庸无比的决定。X6GwE6
“哟哈哈哈——”达达们兴奋地笑着，率先驾驶飞船向各自划定的目标飞去。X6GwE3
艾斯坦德看着周边一大片四散而去的友军信号，抓了抓自己的脑袋：“集结时间不是还没结束么？他们这就走了？”X6GwE
坊特老神在在地继续安坐，道：“我们和那群不知所谓的猴子不一样，我们的纪律性要比他们高得多。”X6GwE1
“银河，太阳系第三行星上的一种生物。”X6GwE1
正当那星球上的生命奇怪地望着他们的时候，飞船上搭载的武器释放出炽热的光流。X6GwE
亚波人的“征服”向来十分讲究，不为侵略，也不为破坏，而是尽可能收集最为纯粹的负面情绪，同时寻找品质良好的实验材料。X6GwE
所以，那些光流没有切入生命最为密集的地方，而是绕着他们的城市划了几个圆。X6GwE
瞬间熔化又慢慢冷却的地面为这颗星球上的生物划定了禁区。X6GwE
毁掉这颗星球上的生命最为推崇的精神支柱——比如标志性景观、建筑，或者抓着他们领头的直接一发光线汽化，能留下一半尸体效果最好。X6GwE
幼小的生命最好留着，因为从他们那获得恐惧更为容易。X6GwE
然后，将那些尸体再废物利用一下，收集他们的血液，用这鲜血浸染他们的河流、土地。因为同类的惨死最容易带来恐怖。X6GwE
于是，乌云血雨之下，这颗星球的原住民发出了凄烈的嚎哭。X6GwE18
他们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前一刻也许还在如往常一样安逸地生活，劳作，也许会为明天吃什么发愁，也许会恼怒自家孩子太过于烦人。在新兴的文明中，一切都显得那么稳定安然。X6GwE
恐怖与死亡轻易地撕裂了这颗星球上所有美好的东西，幸存者只能无措地待在残垣断瓦之下，闻着同类的血液的气味，望着乌云沉沉的天空，祈祷下一刻，那昭示着毁灭的光线不要落到自己身上。X6GwE
接着，坊特设想好的剧本中，最精彩的部分就要开始了。X6GwE
在那光明之中出现的，是这颗星球上的原住民们从未见过的生物。X6GwE
他有着修长又极具力量感的躯体，银色的铠甲氤氲着凛然的光芒，乌云轻易地被他破开，光柱降临地面，成为了这片晦暗天地中唯一的一抹亮色。X6GwE
就像是圣子降临地狱，无数在污秽里饱受折磨的灵魂终于得到了救赎。X6GwE2
他挥手，划出一道银色的光环，所到之处，乌云像冰雪融化般消失。X6GwE
圣子挥剑斩断了恶魔的羽翼，覆压在人们头顶的黑暗被劈碎，光明从这缝隙里渗了进来，缝隙越来越大，光明越来越强。X6GwE
晦暗的天地迎来了重生，光明回到大地，甚至连空气里的血腥味儿都一并淡薄了许多。X6GwE
短暂的不可置信后，原住民们发出了绝处逢生的欣喜欢呼。X6GwE
方才他用这只手驱散了乌云，这次会驱散什么？那些带来灾祸的飞船么？X6GwE
鞭子及其粗暴地击打在他们的城市上。X6GwE15
“呵哈哈哈哈！就是这样！”坊特几乎将整个人贴在了巨大的监控屏上：“我完美的作品！”X6GwE2
那屏幕将这颗星球的原住民脸上瞬间的茫然拍得纤毫毕现。X6GwE
艾斯坦德呆滞地看着这一切，某种意义上，他所带来的这一切。X6GwE
光鞭所及的地域还在燃烧，有人跑了进去，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他跪在了地上，还在不断地用拳头锤着地面。那里还很烫，他的四肢被灼伤得血肉模糊。X6GwE
火焰里，有人在挣扎；侥幸未被波及的地方，有人张大嘴面目狰狞地喊着什么。X6GwE
大约是在和自己的后代道别，弥留之际的老人的面孔，与久远的记忆中，奶奶的神情重叠在一起。X6GwE
那道鞭痕是这座城市上最丑陋的疤，而这道疤痕将永远停留在幸存者的心里。X6GwE
艾斯坦德勉强转动眼球，看向他的老师，坊特。X6GwE1
毕竟还是实习生，他比老师还差得很远，至少……面对这样的景象他无法露出如此兴奋的神色。X6GwE
他只是按着老师的要求，不断改进，让武器的威力更强，能源利用率更高，准备的时间更短。就像在玩一个数据游戏，他的全部工作就是让面板数据更好看。X6GwE
武器会结束生命，他有这个概念，但不明白这个概念有多重要——在亚波人的思想里，其他落后文明的生物，不算“生命”。X6GwE
哪怕父母的死亡在他这也不是不能够理解——用古鲁达斯爷爷的话来说，这就是“逃兵”应有的结局。X6GwE
现在他似乎知道了。X6GwE2
爸爸妈妈会变成“逃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他们看到的也是这样的画面的话。X6GwE1
原来落后文明的“虫子”也是会哭的……他们的喜怒哀乐与亚波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否则这画面里挣扎着的是什么呢？X6GwE
【比起那份威风，我更喜欢看到各种各样的生命。】这是母亲最后临别时说的话。X6GwE
【艾德，你要照顾好这些种子，它们是从外星球来的生命。】每次观察结束回程，父母都会给他带包植物种子。X6GwE
【怎么样，艾德，它们好看么？】小艾斯坦德成功养活了那些种子。X6GwE2
小小的种子原来早就被父母悉心埋藏在他的心底，只待一个契机，就发芽、成长为参天大树。X6GwE
他又望向监控画面里，悬停在空中的Fos-001，他那由光辉凝聚的身躯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仍保持着天神之姿，身拢华光，静静俯视着再度陷入混乱的城市。X6GwE
艾斯坦德想张嘴说些什么，但他的腮帮子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僵硬得就像画面里被烧焦的尸体。X6GwE
奥玛门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自在安稳的语气道：“拥有文明的星球不多，按我们的任务走下去，直到计划完成，我们只会再遇到一颗这样的星球。”X6GwE
“Fos-001干得很不错，身为‘引导者’的你已经合格了，你的老师会嘉奖你的。”X6GwE
不对，不该是这样，他应该为即将到手的功勋而欣喜，但这份痛苦是怎么回事？X6GwE9
“也许我们的收获会比预计的大很多，对了，告诉你一个小窍门，”奥玛门特向他挤挤眼睛：“我们的监控没有声音是因为距离太远，但你用功率放大器接收声音，再滤除杂音的话，还是能听到的，虽然质量很差，不过……”X6GwE
你们都疯了。X6GwE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