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开口说道：“玩家……指的是将这个世界看作虚拟世界的某些……和我相似的异世界来客？”43fwt
她说道：“‘玩家’就是你所想的那样，被送到这个世界来，把一切视作游戏的异世界人。”43fwt
片刻以后，他用生涩的声音说道：“不是……这啥啊？”43fwt1
“难道说这个世界其实只是一个游戏世界，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被送到游戏世界的NPC？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给那些玩家们提供乐趣的辅助工具？”43fwt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尤金觉得自己可能会有些承受不住这种落差。43fwt
然而薇妮娅摇摇头：“当然不会，你所在的世界就是真实的世界，这一点是不能否定的。”43fwt6
“但是，那些异世界的来客会将这一切视作游戏，这也是不会被否定的事实。”43fwt
薇妮娅将双手摊开：“因为认知上、以及被某些有规律筛选的信息操控下，这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之间产生认知差异是很正常的事情。因此你不需要因为其他世界的状况而否定自己的世界观。”43fwt
之前就萌生在心中的疑问此时再一次占据了他的大脑，理性再也压制不住这个问题，冲出控制的感性让他选择将这个问题脱口而出。43fwt
尤金直勾勾地看着薇妮娅：“之前我就在想了，听你的语气，那些玩家应该是你掌控不了的。而且你也想要将‘第四天灾’驱逐出这个世界，那么又是谁主动地将‘第四天灾’送到这个世界来？”43fwt
叹息了一声，她才说道：“这个已经超出我们可以交流的层面了。”43fwt2
薇妮娅看了一眼尤金的脸色，补充了一句：“并不是我想要隐瞒，而是这种东西一旦说出来，凭借你的世界观、认知和生命形态，根本无法理解那种东西。”43fwt47
“就像是我的真身现在站在你的面前，即使压制着自己的生命形态，你也开始感觉到头昏一样，”薇妮娅看着尤金，“人类的生命太过脆弱，一旦知道某些无法理解的东西，精神往往会因为承受不住而主动走向疯狂和灭亡。”43fwt15
“因此，等到你能够超越人类之后，我才能够将这个答案告诉你。不然的话，你所面临的只会是疯狂和衰朽。”43fwt18
尤金按着自己的头：“所以说如果我想要知道一切，还得不做人才行？”43fwt5
如薇妮娅所言，现在的尤金已经开始感觉大脑有些疼痛起来。43fwt
神明的真身出现在信徒的眼前，大多数时候都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绝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不可直视神、不可怀疑神、不可触怒神。43fwt
无法理解，就代表无法接触，即使看一眼都有可能会因为双方的差异而当场暴毙。43fwt
即使尤金实力出众，凭借自己的神圣力量强行压制涌上心头的疯狂，此时此刻他仍旧开始感觉自己眼前出现了灿烂光辉的幻象。43fwt
那是神圣的主宰、宣誓雷霆者、创造者薇妮娅的神圣光芒，那种辉光感召着他，令他忍不住想要深陷其中。43fwt
一旦沉迷其中，尤金就将失去理智、变成疯狂的、神圣的扭曲的生命体。43fwt31
她看着尤金眼底酝酿的疯狂，开口说道：“虽然很想和你多说明一些，但你的时间不多了。”43fwt7
她最后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尤金的额头上：“这是最后的馈赠，或者说，任务。”43fwt
“‘第四天灾’的到来无可阻挡，任何延缓他们脚步的行动都毫无意义。因此，我们只能够将他们压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再将他们镇压、驱逐出这个世界。”43fwt30
薇妮娅的手指绽放出灿然的金光，刺目的光芒直接照得尤金睁不开眼睛。43fwt
在一片毫无温度的白色强光之中，尤金隐隐听见薇妮娅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稳定他们、消耗他们、驱逐他们。‘天灾’虽然恐怖，但那是对这个世界的人而言。作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你，将‘天灾’解决也不是没有可能……”43fwt11
“我对你很期待，尤金，”薇妮娅声音带着笑意，“你不是一个合格的信徒，但却是一个优秀的‘教士’。”43fwt1
“支撑心灵，播撒奇迹，让上主的归上主、凡人的归凡人，没有人能够作为传教士比你更好了。因此，些许信仰的不虔诚是可以被容忍的。”43fwt26
尤金闭着眼睛，眉毛皱在一起：“你在说什么？”43fwt5
薇妮娅没有回答他，而是最后嘱托道：“时间快要到了。最后，尤金，我们之间的联结并不会中断。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再次出现。”43fwt
说完这句话，尤金可以感受到薇妮娅的指尖从自己的额头退去，同时听到她最后虚幻的声音：“这就是证明。我把你应该知晓的东西放在‘这个’里，多琢磨一下，你会知道很多你想要的。”43fwt
周围的强光顺着之前来的方向一点点地收拢，重新回到薇妮娅的身上。43fwt
尤金强忍着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光明与黑暗一瞬间的反差令他的视觉能力出现了一瞬间的偏差。43fwt
他只能看着神圣的身影一点点地离开这个世界，如同之前根本没有到来过一样。43fwt
“妈的……”尤金最后还是绷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43fwt
在大礼拜众目睽睽的状况下做出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行动，作为枢机主教而言是彻底的失态。43fwt
周围被静止的时间如同跌落在地面的镜面一样破碎，裂痕瞬间爆炸开来，将“冻结”在时间之中的凡人们全部解放出来。43fwt
他们维持着尤金之前看见的表情，持续着尤金之前听到的喧哗。43fwt
他看着台下的枢机主教们，看着他们爬满的震惊的面孔，忍不住畅快地呼了一口气。43fwt
“哈，”他想到，“虽然暴露了底牌，但是看着这些人的表情也不错。”43fwt
因此，尤金轻轻咳嗽了一声，翻开了之前合上的《圣典》：“嗯……”43fwt
“赞美我们的主，你降临于此、留下信托，昭示我们的路仍旧遍布花香……”43fwt
再次将《圣典》合上，尤金微笑着说道：“那么，大礼拜到此为止。”43fwt
圣女的脸上不再是之前那种神秘的笑容，反而是愣愣地看着尤金的脸。43fwt
耸耸肩，尤金直接跨过枢机团和信徒们，推开了礼拜堂的大门。43fwt
温暖的阳光被推挤着扑了进来，直接撞进尤金的怀里，令他心旷神怡地多呼吸了两秒钟。43fwt
“啊，世界如此美好，阳光如此灿烂！”他说道，看了一眼旁边的银发神圣骑士，“你说呢，诺拉？”43fwt
银发的神圣骑士诺拉抬头看了他一眼：“如您所言，阁下……”43fwt
她将自己身后的剑拔了出来，直接插在地面上。43fwt5
诺拉低下头，一只手握住剑柄，用庄严而虔诚的语气说道：“向您问好。”43fwt
“第三枢机主教阁下，蒙受神恩者，伟大的神选之人！”43fwt21
她的声音伴着后面礼拜堂突然爆发的欢呼声，如同浪潮一样击打在尤金的耳膜里。43fwt
突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抬手轻轻触摸着自己的额头。43fwt
在他的额头正中，一个温暖的烙印铭刻其中。43fwt11
那是薇妮娅的“馈赠”，或者说，任务。43fwt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