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第二史的防剿局,第一史的迈锡尼对漫宿的研究其实更为深刻。想要进入漫宿,也不必劳心劳力地在梦境中找道标。f1nUg
而是深入海底,寻找到海底的画中之河,顺着这条环绕漫宿的大河进入形而上的世界。f1nUg
泰勒斯化身的白鲸在画中之河里无声地游走,不时发出超频的鲸歌,以此调控鲸群的动作。f1nUg
淅淅沥沥的雨落在河面上,并没有化开,而是宛如流星一般沉入河底。f1nUg
白鲸敏捷且随意地避过那些闪烁着银光的星辰,张开分布着利齿的口腔,难以听清的言辞从他口中流出,混入画中之河。f1nUg
在他的眼底,近万头以太之鲸显露出来。泰勒斯满意地看着它们在意识中四处游走。f1nUg
作为当代唯一的鲸歌者,泰勒斯有着所有鲸鱼的操控权限,他甚至能清楚地分辨出每一头鲸鱼,掌握它们的动向。f1nUg
这也是他的自傲之处,哪怕是前几代的学派领袖,也没能做到这一点。f1nUg
泰勒斯再度满意地扫了一眼鲸鱼们的去向,随后潜入了更深处。f1nUg
那是司辰•昕旦在现世的象征。自太阳未曾分裂前,到如今,祂一直以这个面貌出现在世上。f1nUg
这位司辰和祂的“兄弟姐妹”们不同,并未与陆离和他背后的司辰敌对。f1nUg
或许自己可以抽出一些时间,在秘密的场所主动询问祂一些讯息。f1nUg
清晨的海面上尚有一层未散去的薄雾,寒冷的清晨晖光洒在雾霭上,令其波动不定,宛如扭曲的海中怪鱼。f1nUg
陆离静静地看着翻卷的迷雾。在萨摩斯岛渔民的传说中,清晨和晚上的交接时分,是海神巡游疆域的日子,她们自海底升上,驾驭着迷雾游遍七海。f1nUg
唯独在这两个时刻,渔民们会自发地停止捕鱼,甚至不敢待在海面上。f1nUg
渔船上的船灯变得有些昏黄,像是能源不足一般闪了闪,昏暗的光一点一点地垂落下去,令人不安。f1nUg
陆离静静地看着它将灯光遮掩,然后趴在甲板上,像是一只脱水的海星。f1nUg
这些雾气,明显是类似活物一样的存在,很明显,跟所谓的“海神”脱离不了干系。f1nUg
“自西向东,长河入海,心之表里划分两世,祀奉祭品以飨欲壑——”f1nUg1
“奉祀明光以证前路,奉祀真知以获欢喜,奉祀乳膏以全我身,奉祀羔羊以悦大神。”f1nUg
海飨仪式的咒文从陆离口中道出,一颗铁砂从他手中坠入海洋。随着铁砂的沉底,无穷竭尽的泡沫自水底升上海面,包裹在船舷,驱散了张牙舞爪的雾气。f1nUg
迈锡尼和第二史不一样,漫长的夜色没有渐渐终结的过程,白天总是在六点整的一瞬间突然到来。或是因为这些司辰的权柄,在第一史划分的更为细致的缘故。f1nUg
执掌上午六时的双生子,是祂的公主相。公主更强于心相,以保证祂们存活于世,而女巫则强于杯相,故而祂们欲壑难填。f1nUg
陆离先前直接颂念咒文,不仅仅是进行了一次仪式,其实还包括了祈祷。f1nUg
以陆离现在的位格所进行的祈祷,双生子应当能直接听见,倘若祂们愿意,或许会派一个具名映像,或是“分身”前来。f1nUg
陆离静静地坐在船头,直到拂晓的晨光彻底撕破残余的夜色,将雾气驱除的一干二净。f1nUg
细密的泡沫依旧宛如珍珠一般,攀附在船沿,大概能持续一周的时间。f1nUg
“既没有对我表示拉拢,也没有对我产生敌意,而是中立倾向?”陆离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将船头灯灭掉。f1nUg
事实上,司辰•蚁母与双生子彼此之间互为死敌,祂们之间的争斗显得更为隐秘,但是持续时间也更加漫长。f1nUg
如果可以,蚁母一定会选择把迈锡尼所有的双生子神庙拆了。f1nUg
然而,双生子所执掌的权柄,注定了迈锡尼离不开祂们。在通过画中之河进入漫宿,成为司辰之后,祂们继承了古神•浪潮对海洋等水体的位格,一切水体皆在祂们的掌控之下。大到无尽的七海,小到一杯水,俱无例外。f1nUg
作为一个海权王国,迈锡尼怎么也不可能傻到把这样两位神明,推到无影帝国的阵营里。f1nUg
双生子既可以用潮水和迷雾掩盖迈锡尼军队登陆,也可以用海啸毁灭一切来犯者。f1nUg
船舱里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伊妮德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寻找一天的早餐。f1nUg
陆离突然伸出手,从她的手里抢了一块。幼女眨了眨眼睛,嘴巴一瘪,默默地拆开了剩下的奶酪。f1nUg
如果双生子是真的站在上校——蚁母联盟那边的话,祂们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陆离。虽然陆离自己也藏着逃脱的后手,但是如果被这两位司辰揭破,一定会引来无穷的后患。f1nUg
事到如今,祂们没有揭露陆离,其实就已经表达了自己对陆离的支持。f1nUg
对于身处迈锡尼阵营的祂们来说,中立,就是最基本的善意。f1nUg
陆离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将手上的奶酪扔回了伊妮德怀里。f1nUg2
在画中之河里,他已经呆了足够的时间,倘若再停留下去,就有被同化的风险。f1nUg
泰勒斯抬起巨大的头颅,发出悠长渺远的鲸歌,随后缓缓下沉,打算自漫宿返回现世的深海。f1nUg
深海的迷雾悄无声息地散开,泰勒斯无声无息地从中穿过,下一瞬间,他已经回到了现世。f1nUg
白鲸冰冷的双眼微阖,悠长缥缈的鲸歌从他的口齿间传荡开去,以太循环在鲸歌声中飞速扩散......f1nUg
片刻后,泰勒斯睁开呆滞的双眼,撕心裂肺的哀嚎在深海中响起。f1nUg
“我的鲸鱼呢?!”f1nUg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