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对不起” 1
第一扇电子门的背后连通着另一处走廊，只是走廊的中央有一个T字形的岔路口，UMP45还记得自己是从左边过来的，并且从自己醒来的地方开始算起，一路上也只有这么一个岔路口。42O9l
“我是从这边过来的，右边我没有去过，所以接下来往那边走比较好呢？”42O9l
“先回到你醒来的位置吧。”GPS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右边路口走廊的末端，用钥匙卡把这边的电子门给锁上了，“你之前走的时候很匆忙，也许还有什么线索没有被发现。”42O9l
UMP45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那其中的可能性，比起人的肉眼在匆忙间捕捉到的那些连画面都拼凑不出的零散信息，人形的仿生机械眼能够记录的东西可就太多了，于是她在稍微回想了一下那时所看到的场景后，也认为先调查一下那边会比较好。42O9l
GPS想了一下，他刚才似乎没有在UMP45身上发现什么近战武器的样子，自己身上匕首这么多，分一把出去给她应该问题不大，毕竟现在子弹这么少，可能真打起来的话避免不了肉搏战，只是他并不知道现在的UMP45其实还在想着一些别的事情。42O9l
【枪上总感觉还有什么怪怪的地方…希望不要影响到战斗。】42O9l
UMP45看着手中的那把十分普通的战术匕首微微一歪头，没有及时的做出回应，看见她如此可爱的模样，GPS实在没忍住自己一直把她当小孩子看的想法，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笑道，“好了小45，你就拿去防身吧，另外刚才的话没有怪你的意思，人类有句话叫做事不过三，犯错没关系，积极弥补就好了嘛~没准一会儿打起来我还得指望你冲锋陷阵呢~”42O9l
比起先前那副因追击而产生的窘迫，现在的UMP45可谓是找到了一根主心骨，这个状态下心智尚未发育起来的她还不具有复杂的独立思考能力，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云图内又空空如也什么都不记得，也就自然而然的会陷入迷茫。42O9l
她点了点头，随后逆着原先逃跑时的路线继续开始带路。42O9l
第二扇电子门的背后连通着一个十分宽阔的空间，从那张被固定在地面上的台面来看，这里有点像某种展示用的房间，只是这里除了一地的弹壳、几具人类的尸体以及一些看起来像是战术人形的素体残骸外，并没有什么看上去像模像样的东西。42O9l
没有想太多的UMP45本来想踏步走向展示间另一端的电子门，可这次她在行动前先看了一眼GPS的动向，在发现他似乎打算调查这里的尸体后便立刻改变了自己前进的方向，做出一副紧随其后的样子一起前往调查，前后转变行动之迅速让GPS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42O9l
地上的尸体都穿着看起来规格十分统一的黑色制服，从厚度和硬度来判断应该是某种防弹护具，所以这些人要么是铁血工造的人类安保力量，要么就是入侵这里的袭击者成员，可GPS在仔细调查后却发现了两件十分诡异的事情。42O9l
首先，这些人的致命伤十分统一，全部都是头部或心脏处中弹导致的当场死亡，尸体的指关节自然弯曲且比较柔软，这说明死者们至少在死亡前的那一刹那中没有来得及进行反抗，其中的原因不得而知。42O9l
很干脆的回答，因为对UMP45来说现在没什么隐瞒的必要，GPS听完后皱着眉头的一边思考着什么，一边走向那些人形的素体残骸。42O9l
【这些人的死亡时间非常相近，那么就可以排除是他们和这些战术人形在互拼中死亡的可能性了。】42O9l
目前只能确认他们的死亡时间在UMP45苏醒以前，可不开灵魂视觉的话GPS无法通过灵魂残留的情况推断出具体的死亡时间，而且还有一件事情让他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原先的一些猜测。42O9l
GPS让UMP45将附近的人形残骸尽可能的都拖过来，随后在检查中他发现，这些战术人形的素体大多残破不堪且内部零件看起来都不是新的，体格都较为统一，仿生皮肤也和之前见到过的IDW和G36身上的那种看起来差别不大，也就是说这些战术人形至少和格里芬的战术人形是同一家公司生产的。42O9l
考虑到这是回忆中的一部分，那么肯定就是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已知在未来铁血和格里芬就互相干架干上了，铁血人形他之前也拆开看过，无论是内部结构还是仿生技术与格里芬的战术人形都有很大的区别，就算抛开日后才有的立场问题，这里GPS还是有条件怀疑这些战术人形就是所谓的入侵者。42O9l
而就在这思路近乎走到死胡同中之时，耳旁那再度循环响起的刺耳警报声点醒了GPS，他立马抱着枪从地上起身，一转身就看到了正拖着另外一些人形残骸的UMP45正在卖力的往这边走着。42O9l
UMP45见GPS似乎不打算继续停留于此，她随手甩开双手上各提着的一只胳膊和一只大腿，颇为无奈的摊了摊手道。42O9l
就和她说的话一样，她真的就和丢垃圾一样的丢掉了那些肢体，GPS突然意识到战术人形的价值观似乎和人类有着很大的差别，假如说站在这里的是一个同样没上过战场的新兵，他也很难在处理同胞的尸体时如此淡定，这得多好的心理素质。42O9l
GPS没有怀疑UMP45是否隐瞒了些什么，事实上她这样的反应也的确在他的预料之中，因为这涉及到他之前所发现的第二件十分诡异的事情。42O9l
那些尸体的手头上都有枪，可奇怪的是枪里全都没有子弹，就连身上也都搜不到备用的弹夹，好像这些人全都是在打光了自己身上全部的子弹后才被杀死的一样，但这样的话就会有一个很明显的逻辑错误被暴露出来。42O9l
死者们没有过激的抵抗痕迹，这说明他们死的时候就算是在战斗，那也是一边倒的局势，而且过于统一死亡特征说明他们的死亡时间非常相近，这就很容易让GPS想象出一个滑稽的场景。42O9l
一群持枪保安在对另一群战术人形进行射击，可战术人形非得等到他们把子弹全部打完以后才开始还手，并且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保安全部杀死。42O9l
更诡异的事情还在后面，GPS在检查战术人形的残骸时发现她们的武器中有包含使用9mm子弹的手枪或者少量的冲锋枪，但更多的是突击步枪和霰弹枪，也就是说从配置上来看这是一只相对完整的战术人形梯队，这样的力量要和人类梯队打的话的确优势很大。42O9l
首先肯定不缺脑子，所以他们只可能缺火力以及这处铁血设施的内部路线图，也就是说最大的难题就是在打遭遇战的时候可能会因为子弹不多而陷入极大的劣势，但UMP45身为战术人形，地图看漏眼了找不到情有可原，子弹都找不到的话那干脆返厂算了。42O9l
然鹅事实上GPS在检查残骸的过程中也没找到子弹，所以他能够得出的唯一一个解释就是这些战术人形也把子弹都给打光了。42O9l
这种种的疑点让GPS不得不开始怀疑这片空间究竟是不是一开始他想的那样，是由UMP45过去的某个回忆构造出的数据空间，因为不合乎逻辑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如果非要给个解释的话，那就只能说是这些外部的东西人家当时压根没怎么在意，所以记不清楚也情有可原。42O9l
但这样的话，这片数据空间就对不上它所处的那道白光所表现出的特征了。42O9l
尽管这里容纳了一个名为UMP45的心智个体，但她本人却什么都不记得，如果这里的东西都是些模棱两可、拿来勉强凑数的玩意，那为什么那道白光的运行速度会那么慢？慢到GPS一个飞扑就能徒手抓住？42O9l
这说明在这处数据空间中的某个地方一定藏着什么数据量极大的东西拖慢了白光的运行速度，而那个东西很大概率就在实验室。42O9l
结束了漫长的思考过程，在原地皱着眉头站立了许久的GPS才憋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就和沉浸回忆一样，沉浸于思考的他也很容易在没有危险的时候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像雕塑一样的呆在原地一动不动，GPS不喜欢告诉别人，尤其告诉是自己的队友一些还尚未分析清楚的情报。42O9l
可这一习惯在对他毫不了解的UMP45眼中便是GPS不信任她的一种体现，在他专注于思考的时间里，UMP45只能表面平静但内心极为焦虑的等待着对方的答复，等待GPS向她共享情报，或许有关人类方面的事情她帮不上忙（指尸检），可关于战术人形的事情她可是很清楚的，毕竟自己就是战术人形，想要在这方面了解胜过其本人的话，恐怕也就只有设计者了。42O9l
但就是这样，她还是没能等来那句“小45，我有个问题想问你”。42O9l
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就连自己还记得的东西都帮不了他，那么自己真的还有价值吗？42O9l
想到这里UMP45感到有些失落，她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去继续带路，可虽然她的内心此刻蒙上了一层阴霾，但她的外表上却依旧是那副在隐藏自己想法时的伪装，在GPS的眼中自从交换了武器后她的脸上就一直是那副若有若无的微笑，看起来十分的自信，十分的阳光。42O9l
有一句老话说的很对：面具戴久了，面具就会成为新的脸。42O9l
GPS很愿意去相信UMP45，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看的越多就越坚信这个UMP45就是那个印象中将武器托付给自己的UMP45，可他却因为无法辨别UMP45心里一直在想些什么而始终放不下最后一丝警惕，反之一样，UMP45也很想将信任交付于他，只不过这两份相互的信任却因为人与人形之间的差异无法传达给对方。42O9l
这段必然的相处在两边的视角中似乎都成为了一种煎熬，一种看起来只是隔着纸，但却怎么也无法捅穿的煎熬。42O9l
看着UMP45在转身时脸上那始终不变的表情，GPS也说不出什么话，没有更多的线索他就无法得出更加具体更加可信的推论，模棱两可的情报最终只会害了队友，这点以前已经有过教训了，他发过誓不会再犯这种错误。42O9l
电子门被一扇接着一扇的打开，一路上他们所看到的光景大相径庭，一路上都是些尸体、碎片、残骸，无论是人类的也好，人形的也罢，每次GPS驻足停下的时候都没能找到弹药，一个被重复放在眼前的疑点只会加深他的怀疑、加强他的戒备，而在UMP45的视角中她只能看见GPS在每一次蹲下之后的起身中，脸上都会有些若有若无的疑惑与焦虑，可他明明心里藏着那么多东西都不愿意说出来让她帮忙参谋参谋。42O9l
想到这里，UMP45突然也开始疑惑了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的呢？42O9l
想到这里，UMP45突然恍然大悟，自己除了还存留于系统基础程序中的战斗以外，的确是派不上什么用场，这样的自己恐怕就算被共享了那些情报也给不出什么有用的看法吧？42O9l
她现在对此深信不疑，因为越是思考她就越是能体会到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自己究竟是多么的无知，多么的无能。42O9l
最后一扇电子门被打开，而门后的景象却不是二人想象中的那样，和之前所经过的区域差不多的景象，除开墙上依旧在闪烁着的红色警报灯，更加吸引他们注意力的，是一条已经被打开的门缝，一条透着阳光的门缝。42O9l
以及地上的一具没有任何动静的人形素体，一具身着墨绿色马甲，还有着一头灰色长发的战术人形素体。42O9l
GPS的视线在UMP45以及地上那具人形之间回荡着，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乃至素体的各肢体比例都是如此的相似，结合各个方面的要素，他丝毫不会怀疑这两个战术人形就是同一批次同一型号的战术人形。42O9l
UMP45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呆，因为她那本来布满了阴暗的内心在看见地上那具人形之后瞬间变得宁静了下来，尽管宁静过后充斥着的是一股非常悲伤的氛围，悲伤到她有些想再次哭出来，可在那之前GPS话语中的一个关键词却刺激到了她。42O9l
伴随着一阵只有UMP45才能听见的电流续断声，她的眼中似乎短暂的出现了某个画面，那个画面在现在的她看起来极为不真实，因为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并没有和地上那具人形说过话，也更不可能就那样两人都站在被打开的安全门面前对峙，因为在她遭到追击以前那扇安全门明明是闭合的，以至于她在匆忙间都没有注意到那是一扇安全门而非一处在铁血工造内随处可见的加固墙壁。42O9l
只是那个画面似乎并不是什么异常讯号带来的幻觉，而是货真价实的记忆，因为她发现自己还能不断的回想起那个画面中的每一个细节，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在GPS陆续从人形素体上搜出更多的UMP40专用子弹后，UMP45甚至回想起了一些自己好像听过，以及一些自己好像说过的对话。42O9l
我无法摆脱强加在我身上的枷锁，至少我可以把你的枷锁卸下来。42O9l
在以后你还会遇到无数个考验，而正确的选择，往往是最令你痛苦的那个……42O9l
她不记得这些话语都是从哪儿来的，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东西被记起，这位人形终于清楚的意识到了一件事情。42O9l
自己的确不是这个人类要找的那个UMP45，自己只是一个挂着同样名字的伪物而已。42O9l
生为人形，而非人类，没有灵魂的她们能以什么东西作为衡量自身存在、自身意识的标记呢？42O9l
那也就只有记忆了，毕竟身为人形，哪怕被击毁了只要之前有过云图备份都能在基地里面重新造一个素体，只要将备份的记忆传输进那与被毁前一模一样的素体中，人形就算是“复活”了。42O9l
而现在，随着距离出口的愈发接近，她感觉有许多的数据正从那闪烁着阳光的安全门外向这里涌入，沐浴在那些宛若繁星点点的白光之中，她感觉自己的心智云图正在逐渐被充实，她感觉自己的心智正逐渐变得完整，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能感觉到自己和那个“UMP45”之间的差距。42O9l
在GPS注意不到的地方里，UMP45恢复了近半数的记忆，她知道这远不是她的全部，可剩下的记忆即使待在这里也不能像之前一样自己回来，因为剩下的记忆都被一个不速之客给霸占了，自己那些被分散出去的记忆就都是它搞的鬼，它想通过这种手段获取自己的全部心智从而取代自己。42O9l
而现在那个家伙就守在门外，用着那副不属于它的外貌等着和她打一架，失败者将会被夺走一切，可她在乎的却不是这些，越是感觉到自己和完整的UMP45之间的差距，她就越是在乎之前自己那想要在GPS那边取代“UMP45”的不自量力的想法。42O9l
要知道如果不是她想起了一部分记忆，她就连GPS这个名字都无从得知啊！42O9l
UMP40也好、GPS也好，那些羁绊、那些联系都不属于自己，自己只是一个在意外中诞生，又在另一个意外中结识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羁绊而已，但就算如此。42O9l
她也有自己想要抓紧的东西，也有自己想要去完成的事情。42O9l
想起了很多的她，很清楚人类与战术人形之间的战斗力差距，如果让外面的家伙埋伏到了GPS，那么身为人类的他很有可能就会死在那里，毕竟外面的敌人本身就很强大，即使是在心智完整的UMP45去对上它，那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优开的对局。42O9l
这一切在数据空间中只过去了不到短短的数十秒，她趁着GPS还在检查UMP40的素体时直接向着安全门外跑去。42O9l
GPS的话音从背后传来，他听起来也在跟着自己跑，只是人类哪里可能跑得过人形呢？42O9l
没有回头，也没有解释，她就那样抱着枪向着记忆中的那个位置跑去，果不其然，一个黑影在她的视线中闪过，她急忙扣动扳机向其发动攻击，却在一个照面的接触中被瞬间放倒，因为只有一半的心智，所以仅有一半计算力的她根本无法正面抗衡那个家伙，她整个身子面朝前的栽倒了下去，随即她感觉一股重量压上了自己的后背，那力量将自己的双臂以及枪械死死的压在了自己的身子底下动弹不得。42O9l
身后传来了某人的怒吼，从声音上就能听出他正在对那个用膝盖压在自己身上的家伙进行射击，但SMG武器的散布在这种距离下又是那么好控制的吗，在加上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因为害怕伤到自己而再把枪口向上抬一点，靠着开枪的气势和声音逼退那个M16A1才对。42O9l
【毕竟他是GPS，他是不会拿朋友的生命开玩笑的。】42O9l
只不过这种程度的战术威吓对那个披着M16A1外皮的家伙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毕竟对于那个该死的温迪戈人形来说，只要杀了她，只要夺取了UMP45的全部心智，区区一个异常数据个体，它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将GPS直接删除掉，将他抹杀在这心智云图之中。42O9l
她感觉背上的重量没有丝毫的减轻，并且那个家伙恐怕打算就这样直接枪决她。42O9l
只可惜她还没有打算就这么束手就擒，只是距离还手还需要一个时机罢了，而这个时机的到来需要一点小小的信任。42O9l
“我说————”GPS眼见那个“M16A1”要把枪管抵在UMP45的后脑勺上，他也就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把UMP40向边上一甩，反手从小背包中抽出莫辛纳甘对准“M16A1”的脑袋就开了一枪，“————把她放开！”42O9l
然鹅无往不利的精确射击在正面对抗战术人形的战斗中却迎来了第一次未能一击必杀的记录，“M16A1”在他抽出守护铳时就回过脑袋确认了他的弹道方向，于是她只是稍微改变了一下身位的高低就让这一枪命中的位置从她的后脑勺变成了右肩肩头，她最大程度的减少了自己受到的伤害，并打算就这么直接扣动扳机让刚刚对准的枪口喷吐出象征胜利的火舌。42O9l
然鹅她却忽略了一件事情，人形好歹是依照人类身体构造制作的仿生机器人，而温迪戈人形的本质只是一串代码，每次揉捏大量人形残骸做出的躯壳也早就脱离了仿生人体工程学的范畴。42O9l
于是她便没有想到，习惯性的使用M16A1的左手惯用手持枪，用右手掐住UMP45的脖颈防止她身体上扬的这个动作中会因为右肩受创会导致什么样的问题。42O9l
尽管上半身的力道只稍微减轻了一点，但这也够她将身体略微抬起一些，现在的姿势毫无疑问是“M16A1”单膝压在她的身上，只要能够将枪管稍微向上抬起一点然后扣动扳机……42O9l
倾巢而出的弹雨击穿了她自己并直接命中了“M16A1”的素体，但与此同时“M16A1”也扣动了自己的扳机，只是因为“M16A1”率先受创的缘故，枪口比起原先瞄准的部分要稍微歪了一点，本来必定会击穿UMP45运算核心的子弹只是打坏了她的左眼而已，而UMP45这自杀式袭击的举动也并非不会有任何影响，贯穿素体的子弹直接打坏了素体的运动模块，扣动扳机的手指再也使不上力气，而寥寥的几颗子弹很显然无法给予“M16A1”致命一击。42O9l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42O9l
可络绎不绝的枪声却直到打光了弹夹内的最后一颗子弹时才停下，整个上半身都被弹道扩散打成了筛子的“M16A1”无力的朝着一旁倒去，仍然没有被某人从全自动开火模式调回来的UMP45在完全随缘的射击中打中了她的运算核心，她的身体开始化作一道又一道的白光，随着另外一半的心智与记忆开始回归到胜利者的体内。42O9l
而在这时，身体同样受伤不轻的她无力的趴在地上，感受着脑内那渐渐充实起来的感觉，她知道，当UMP45的心智回归于完整的时候，她这个不成熟的存在也就到了说再见的时候，在程序的世界中，010101也许包含0101，但010101永远不是0101。42O9l
只是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即使是自己的意识开始渐渐的远去，当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被某人翻过来抱在怀里时，即使是她的左眼被打坏，她的右眼开始变得渐渐看不清东西，她的眼前却也好像出现了那个人的关心似的面庞，即使她现在看不见，但那张脸的轮廓是那样的清晰可见，那嘴角的轻笑是那样的温和，就和那个时候他在揉自己头发时的样子一模一样。42O9l
因为这是她的经历，这是只属于她的记忆，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在于，说好的事不过三，怎么她就听不见那人第三次呼喊那个只属于自己的名字呢？42O9l
躺倒在那人的怀中，四周的数据空间随着守护铳枪声的落幕开始化作数据的点点荧光崩塌四散，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眼角似乎可以看见依稀的晶莹，只是GPS分辨不出那究竟是泪珠，还是那该死的白光给他的幻觉。42O9l
“嘿，醒一醒啊小45，这里还不能睡着啊小45……该死。”42O9l
他摇晃着她的身子，却怎么也无法将她唤醒，无奈之下只能抱着她先从数据空间崩塌后的缺口处逃脱，可就在两道身影离开白光回到二级平层的那个瞬间，爆闪的白芒在迷住GPS眼睛的同时也将她的身体笼罩，支离破碎的素体在刹那间修复完毕，被洞穿的左眼也恢复如初，只是那原本光溜溜的眼眶上多出了一条刀疤。42O9l
当她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一个许久未曾见过的面容，她装作坏笑着从那人的怀中跳出，在他那7分惊奇3分惊喜的表情中，弹了GPS一个脑瓜崩。42O9l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