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丝紧握的手一点点松开，将被卷的褶皱起来的卷宗慢慢抚平。lhU5T31
她温柔的笑容没有半点改变：“我打扰到你们了吗？”lhU5T4
“事实上，确实如此。”还没等他说完，茉伊拉就淡淡地说道。lhU5T
在清脆的响指声后，原本打开的房门“啪”地一声被关上了。lhU5T
教皇放下茶杯，轻轻抬起眼睑，扫了一眼圣女：“艾莉丝，记得学会关门。”lhU5T4
尤金听着她的话，差点没控制住举起双手。lhU5T5
听到她意有所指的训诫，艾莉丝脸上的笑容仍旧没有变化：“我相信，作为圣女而言我仍旧有不成熟的地方。相比起经历年岁更多、经验更丰富的您，我仍旧需要更多的指导，才能保证您离开以后的圣教不会在我的手上埋没。”lhU5T10
说着，她悠悠地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尤金：“因此，我尤其需要一位履历出色、经验丰富的长辈……的指导。”lhU5T2
教皇瞥了一眼艾莉丝，心里想着：“长大了啊……”lhU5T2
被艾莉丝话语刺了一下的教皇仍旧面不改色：“你要经历的事情还很多。”lhU5T
她的腿交叠在一起，露出少许白皙的皮肤，同时淡蓝色的眼睛看着艾莉丝：“在我像你一样大的时候，或者说、我和第三枢机主教年轻的时候，我们经历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lhU5T10
她淡然地看着艾莉丝：“你经历的事情太少，我真的很担心弥赛亚圣教交给你手上会是什么样子。因为我，以及尤金，还有大部分上了年纪的人都会离开你，到时你就必须自己拿主意。”lhU5T3
“你不能依赖任何人，你能够依赖的只有自己，哦，或许加上你的血脉。”lhU5T
茉伊拉的声音有些冷冰冰的：“因此我在考虑，要不要将你送到更远的地方。离开温暖的圣城，去面对凛冽的北风、咆哮的猛兽，去看看那些朝不保夕的士兵，照顾贫病交加的平民，倾听他们的愿望、祈祷他们的安康。用善意而非巧言抚慰他们，令他们信我们的道义，如同信仰我们的主。”lhU5T9
“我知道成长需要过程，我也知道你已经是个出色的信者、领导者，艾莉丝，”茉伊拉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膝盖上，眼神意味深长，“但是按照你说的，我们也有理由相信，你或许需要更进一步的——‘锻炼’。”lhU5T
艾莉丝可以听出来，教皇的话对她的警告——“再胡闹就把你赶出圣城”。lhU5T
因为自己之前找的“不成熟”的理由，艾莉丝无法反驳茉伊拉说的“锻炼”，哪怕这份“锻炼”锁面对的苦难相当大，茉伊拉也可以将一切推说是“成为领袖的必要条件”。lhU5T1
她的大脑飞速转动着，寻找着教皇之前话语中的漏洞，并且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对这个漏洞进行致命性地打击。lhU5T
“好，圣女、以及她的‘师长’，”尤金拍了拍手，“无论你们的教育是怎么样，这都是我这个可怜的枢机主教不应该听到的事情。”lhU5T1
“我可不希望这成为其他枢机团们弹劾我的有力罪状，”尤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干涉对圣女的教育’？哈，我只要一想到这个罪名就觉得头脑发昏。而且我相信他们绝对做得出来，哪怕我仅仅只是躺在旁边数自己的手指究竟有几个旋。”lhU5T10
说着，他坐正身体，温和地看着艾莉丝：“所以，让我们抛开接触这些敏感的政治问题，回到最开始的地方。”lhU5T
“我们的圣女大人从教皇厅来这里找我，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lhU5T
尤金装作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而是热切地看着艾莉丝。lhU5T
艾莉丝很快就反应过来，嘴角的笑容再次绽放开来，如同进来时一般灿烂。lhU5T4
她隐晦地看了一眼茉伊拉，然后才扬了扬自己手上的卷宗：“一个需要教廷在意的重要事项。”lhU5T
她轻轻点了一下手上的白纸，任由它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展开，让其中的字迹暴露在空气之中：“来自拜庭帝国的消息，那个国家同意圣教的进驻，同时他们也派遣了他们的王子来到圣城‘进修’。”lhU5T26
“那么，代价是什么？”尤金忍不住问道。lhU5T19
据他所知，这个所谓的“拜庭帝国”之前根本没有教廷的信仰者存在。他们并不禁止宗教信仰，但是他们不允许公开场合的传教，更不允许如教廷一样有组织的宗教机构在他们的城市建立教堂。lhU5T6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同意宗教入驻，就等于承认了宗教的合法性，同时也有了将这个宗教立为“国教”的机会。lhU5T
这相当于让弥赛亚圣教的影响范围又扩大了一圈，范围涉及中央帝国以及附近所有的王国公国。lhU5T1
“代价是，入驻的教区主教由他们来自行选择，”艾莉丝看了一眼卷宗，“还有，他们需要一位枢机主教作为帝国宗教的最高负责人。”lhU5T9
枢机主教是教皇、圣女以及现在的尤金，再加上宗教裁判长等杂七杂八的领袖之下的，整个教廷内地位最高、话语权最大的一群主教。而现在，一个刚刚同意入驻的帝国就要求一个枢机主教，那么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让教皇移步到他们的首都，将他们的首都定为圣城了？lhU5T3
艾莉丝的笑容也有些冰冷：“他们在期待谈判，而且他们声称很早就将王子送到圣城‘进修’了。‘我们对弥赛亚圣教的渴望由来已久’，他们在卷宗上是这么说的。”lhU5T
“拜庭帝国的皇帝是新上任的？”茉伊拉淡淡地说道，“在他还是王子的时候我就见过，一个窝囊废而已。”lhU5T
“他的背后肯定有人在拱火，那个人想要利用圣教的声望。一旦有枢机主教的进驻，我们很难确保那个主教能否掌握话语权。到时候拜庭帝国就可以借着圣教的名义，再加上名誉方面的资源，去做一些别的事情。”lhU5T4
“告诉他们，我对他们一切的权利斗争、王朝更迭不感兴趣。但是如果他们想要借我们这把刀……”lhU5T
茉伊拉脸上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那就让他们准备好足够的‘诚意’。”lhU5T1
尤金在旁边沉吟了一声：“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到那个所谓送到圣城‘进修’的王子……”lhU5T
“不找到他，那么我们在对拜庭帝国方面，永远都处于弱势。”lhU5T
然后她们就看到尤金站了起来，抚平自己红衣上的褶皱。lhU5T
“这事我在行啊。”lhU5T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