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在命运的摆弄下随波逐流吗？还是说，想要尝试未曾想过的人生呢？”3tb35
这个问题是向着无名的人造人提问，也是向着自己的提问。但塔蒂知道，用这个问题去问面前的人造人是没有意义的。3tb35
选择背叛了创造自己的人，从本来会死在其中的城堡里逃出来，这样的行为本身就是对第一个选项的否定。3tb351
面前的人造人大概只有被灌输好了的知识，并没有达到深刻的理解。换言之就是没有深邃的思想。3tb35
只有着强烈的求生欲而不具备对于之后人生的规划，但即使这样，这也是人造人这种过于纯粹的人偶中间难得的奇葩。3tb35
“是这样啊。那就暂且记住这个问题吧，我期待着你的答案，正如期待着我自己的一样。3tb35
“虽然我也有着一点小小的私欲，但……我根本没有插手这漩涡的力量啊。”3tb35
夜晚的森林里，这一小片营地是月光能够照到的地方。少女能够清晰地看见人造人双眼微垂，似乎是在忧虑什么。3tb35
塔蒂能够明白这是怎样大逆不道的愿望。为战争而打造出来的人造人们想要获得自由和普通人的生活，对于魔术师而言就好像军人手中的枪想要去成为农具一样荒诞。3tb35
但是人造人又确实拥有着人类的外形和思想的能力，想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也很正常，爱因兹贝伦的那个女孩不正是挣脱了这份枷锁与悲愿的一人吗。3tb35
“怀抱着这样的梦想而活下去，这就是浪漫啊。不过仅以你现在的能力而言，这份梦想我也只能将其称为虚幻。”3tb351
“为什么？这已经是我努力思考过以后决定好了的，剩余生命中的意义啊——”3tb35
人偶似的少年，在这一刻就像个正常的年轻人一样，表达出了愤懑的情绪。3tb35
儿时的梦在现实的重击下幻灭，总是容易给人带来这样的伤痛，而对于人造人而言，这一过程比常人还要短。3tb35
“先想想吧，为了达成这个愿望，你打算付出什么？你那孱弱到甚至承受不住使用魔术的身体？还是最多不过三年的可悲寿命？3tb35
归根结底，你连想要完成这一目标的决意都没有能够依靠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完成的了这种愿望！”3tb35
看着面前的人造人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塔蒂似乎看到了坐在公园，为噬魂（souleater）的行为感到痛苦不已而又茫然无措的自己。3tb35
归根结底都只是求生的冲动而已，自己也并没有比他强多少。3tb35
但是那时候的记忆并不算是鲜明，就连那时候的情绪传达到现在也淡去了些许。3tb35
“……是这样啊。”人造人垂下头去，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弱小，无力，凭借自己的力量跑上两步都会让自己累倒。这样的自己又能干什么呢。3tb35
“不，不是这样的。”喀戎曰，正因生命短暂才更不可以停止思考。“就算是这孱弱的身体，也一定有着可以做到的事情。”3tb35
抬起头来，月亮的光华在少年眼中倒映出来。那从遥远高空苍穹之上传递下来的皎洁的光，竟带来一瞬间的幻视。3tb35
面前的人造人反驳着自己，塔蒂本想要通过这样的问答测试人造人立场的心情却突然消失了。3tb35
已经关注不了人造人那凛然的、幼稚而自信的神态了，原因是又一次的、心痛似的熟悉感涌上来，几乎让她不能呼吸。3tb35
眼前仿佛成了一片黑色、紫色和红色的奔流。压倒了穹顶的光辉那样地冲击下来，浸满了全身的灼痛感像是某个时候的残像，而某种眷恋就在那中间产生。3tb35
双眼失去了神彩，少女的脸上满是痛苦。是淡忘的回忆还是何时所见的幻象都已经是无所谓的东西，只有失去的感觉格外的真切。3tb35
半晌，少女摇了摇头，清醒过来。没去看人造人少年脸上惊讶而担忧的神色，把自己唯一的一个睡袋扔给他。3tb35
“喏，睡吧。caster今晚躲起来准备通宵码字，我的话不睡觉也没关系，这个睡袋交给你了。明天早上如果我不在的话，可能是出去采买早饭了。别慌张。”3tb352
暂且寄人篱下，人造人少年没有多问，只好安心地睡下，等候着，触碰明天的漩涡。3tb35
贞德轻易地越过了魔术的结界，从自动打开的大门，走进了千界树的城塞。3tb35
似乎是走得匆忙的缘故，地上还有着被砸碎的酒杯，一对无奈的姐弟正指挥着人造人们清理地面，一名身着婚纱，前额的刘海将双眼几乎遮住的女性从者站在前面，对她发出威吓的呜呜声。3tb35
那对姐弟当然也看见了这里的动静，坐在轮椅上的姐姐对贞德稍稍点头致意，而弟弟则是告知那位狂战士的从者来者并非敌人。3tb35
裁定者只会在两种场合下被召唤：圣杯战争的规模过于巨大，被圣杯判断为可能发生失控的情形，或是这场圣杯战争可能造成世界范围的大歪曲的情状。3tb35
此前与红方较为活跃的御主之一塔蒂的交流不算顺利，归根结底她也没能套出太多的情报。3tb35
那么接下来该做的事当然是向着黑方咨询。毕竟比起在旁边观察探究，还是直接去问来得方便。去确认，这一场圣杯战争自己被召唤的情况究竟是哪一种。3tb35
“正是。叔父大人和我们这里的‘王’，lancer带着一群从者在方才离开了。有失远迎实在抱歉，ruler。能够迎接声名远播的圣女乃是我等千界树无上的光荣。3tb35
我的名字是菲奥蕾·弗尔维吉·千界树，作为家主的叔父不在时暂代族长之职。不知圣女大人远道而来，有何贵干？”3tb35
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有着一头顺滑打卷的棕色长发，尽管因为坐在轮椅上理应是气势较弱的一方，可她散发的那不卑不亢的气场仍是让人忍不住赞叹不已。3tb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