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伊拉双手交叠放在圆桌上，平静地说道：“你们是亲历者，看到的应该比我听到的更加清楚。数百年未曾降临人间的真神第一次出现在信众的眼前，带着祂的信托以及恩宠，让枢机主教成为了被选中者。”43ecD
她淡淡地说道：“这是足以记录在《圣典》上的神圣，上一次出现这样的奇迹，还是七百年前。”43ecD
尤金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维持着明面上的微笑。43ecD1
茉伊拉在稍微铺垫了一下之后，毫不拖泥带水地暴露自己的锋芒：“因此，作为信者，出现‘神选者’这件事必须要慎重起来。你们，以及教廷内的所有人都要知道，我们现在再次出现了一位不亚于我的‘人间神圣’。非但如此，他是蒙受着天主的感召、亲手纳下真神赐予的荣显、为祂行走世间的义人。”43ecD
她轻轻敲了敲桌面：“自此以往，刀兵不得对他展露锋芒、邪祟不得与他近身半步。他将神圣的信托带到世间，必将带着荣誉回到天国。你们当爱他、信他，如同渴慕着至上之主的仁善。因为他是山海主人的使者，叫主的话语行走在地上如同行走在天上。”43ecD8
“现在，宣誓。”茉伊拉不掺杂任何感情地说道，“你们要知晓，你们是在向‘神选之人’面前宣誓的主教，是蒙受神恩的幸运之人。”43ecD
“无论之前如何，现在你们亲如兄弟姊妹。你们当如敬慕兄长一样敬慕他，主你的神的名义名起誓，不背叛、不欺辱，遵守戒律、秉持誓言，直至日光不再、星辰黯灭。”43ecD3
他震惊地看着茉伊拉，心里忍不住想道：“她疯了？！”43ecD
没有任何一位位高权重的枢机主教会将自己的一切全部贡献给某位，即使是教皇，他们也会斟酌不已，之后才会宣誓效忠。43ecD
更不用说是以神的名义，这代表一旦打破誓言，就将面临不可知的惩罚！43ecD
某个没什么存在感的枢机主教看了一眼同僚们，硬着头皮说道：“冕下，您知道的……”43ecD
他斟酌着语言：“这份恩宠与荣显是独属于第三枢机主教的，一旦我们分走属于他的荣光，这是对天主的不敬、也是对第三枢机主教的冒犯……”43ecD2
他的逻辑看起来有些混乱：“我们都应该知晓，能够蒙受神恩的人都应当是神宠爱的人。因此我们不能用这么粗浅的仪式，这是对他的不敬、是教廷的丑闻……”43ecD
这样的后果，就是他越来越没有底气，说话也越来越没有逻辑。43ecD
这位主教偷偷看了一眼教皇，发现她仍旧是毫无情感地看着他。43ecD
在这样锐利寒冷的目光注视下，这位主教艰难地完成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收尾：“……所以，我认为这是一件需要商议的事情。”43ecD
说完，他立刻坐了下来，偷偷地用袖口抹掉额头的汗水。43ecD
茉伊拉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而看向其他坐立不安的枢机主教们。43ecD
每一个主教都不敢与她对视，就这么低着头，好像自己的桌子底下藏着光辉灿烂的宇宙。43ecD7
这就是属于这位女教皇的威势。43ecD2
即使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有几位枢机主教产生了些许不敬的念头，当亲眼看见教皇的那一刹，这份邪念就会不攻自破。43ecD4
这分威势来自于这位冕下数十年握住权柄积压的荣耀、恶名，以及一切残酷、暴戾、无可指摘的行径。43ecD2
她是一位优秀的教皇，并且这份优秀在数十年的时间里没有人能够取代。43ecD
茉伊拉漂亮的淡蓝色眼睛环视了一圈之后，才收回视线。43ecD
“既然如此的话，”她说道，“那么这个就以后再谈。”43ecD
“神选者毕竟是不亚于我的‘人间神圣’，他已经不再单纯是一位枢机主教了。”43ecD
茉伊拉的嘴角微微勾起：“因此，我们都应该认可，他现在应当有相应独立的权利。”43ecD
“我想，各位应该是没有什么意见了。”43ecD7
在教皇回归的的这一天，召开了来到圣城以后的第一次枢机会议。43ecD
教皇冕下的出面令所有枢机主教们震悚，再一次回想起了被她支配的恐惧。43ecD4
同时在这一天，第三枢机主教尤金·斯图尔特·维拉正式成为教廷上层一致认可的“神选者”，正式的册封仪式不久之后将会召开。43ecD
而且，也是今天的枢机会议上，尤金得到了他想要的自主权。43ecD
结束枢机会议之后，尤金如往常一样慢慢地晃回自己的房间。43ecD
他的房间在圣城最中央的位置，离教皇冕下和圣女殿下的房间都比较近。43ecD2
顺带一提，尤金正好处在两位高层领袖最中间的那一点，离两位的距离都是一个完美而一致的数字。43ecD54
虽然今天还没彻底结束，但是他总是觉得这一天好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一样。43ecD
不管是大礼拜、还是之后与教皇的会面，又或者是拜庭帝国的消息，以及最后的枢机会议……43ecD
他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枕头里，默默地在心里想着自己明天要做的事情。43ecD
也进入了薇妮娅的领域。43ecD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