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况下，一个人是无法控制一整艘军舰的——lqiRM11
为了达成战舰核心一人驱动大型舰艇的奇迹，苏维埃红海海军研究部对第十一至二十四计划入选的军官们进行了大脑开发，并在军官全身各处关键节点融入了名为“泽洛”的特殊资源，让他们可以同时操纵战舰的转舵、调整轮机的输出功率，以及炮塔的朝向，真正成为一人一舰的存在。lqiRM24
但人是种群居动物，考虑到武器再先进，操纵它们的也还是人类，为防止战舰核心们在作战的过程中出现离群的心理疾病，或者其他什么更麻烦的问题，最高指挥部要求，每艘船都必须搭配一名优秀的舰长指挥战舰核心，分担主炮及防空矩阵计算的压力，并让两者互相开导，互相监督，以延长有效作战时间。lqiRM
必要的时候，舰长和战舰核心也可以充当政委。lqiRM13
克里姆林作为核心中的佼佼者，自然也是见过很多精神强大、信仰坚定的舰长，比如列宁格勒的波滋哈斯基，哈巴罗夫斯克的尤里，还有莫斯科的雷泽诺夫——但像是Z-23这样的“舰长”，他也是头一次“伺候”。lqiRM34
虽然有不错的知识储备，但没有经过核心链接项目的专业培训的她，应该还不能帮助克里姆林分担计算压力……lqiRM
“舰长，虽然你不能亲自去进行炮击雷击，但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间接参与战斗。”lqiRM
心中估算着接敌塞壬侦查舰队的时间，一边克里姆林捏着帽檐教导Z-23：“你知道‘舰体协作’吗？”lqiRM
壮汉露出一个不算多么友好，但比司马脸要强得多淡笑。lqiRM4
“比如我负责大部分火控系统的运作，你负责对舰体接敌的角度进行计算，调整舵机和轮机——这样能事半功倍。”lqiRM2
“诶！！我可以控制指挥官的身体吗？”Z-23惊讶道。lqiRM2
虽然她说得有些微妙，但大体意思没错，克里姆林也就懒得纠正了。lqiRM
“首先接入我的舰体网络，我会把一些简单的、非战斗部的模块分配给你指挥。”lqiRM
于是，克里姆林闭上眼，向Z-23发起了“聊天申请”。lqiRM
接入他人大脑的操作并不需要物理手段，这要感谢名为“泽洛”的特殊粉尘的帮助——它正是在克里姆林家乡，被各国争抢的战略资源之一。lqiRM11
“保持冷静，不要想太多东西——苏卡布列（喵）！！！”lqiRM16
然而克里姆林作为“施教方”的余裕，迅速地被Z-23那边传递过来的信息量给车了个粉碎，他战舰般的钢铁意志不是吹的，很少有疼痛会害他失态，但Z-23脑子里混乱的数据流冲击之下，他不由得因失去身体的控制力而骂出声来——lqiRM1
他感觉自己并不是接入了Z-23个人的意识中，而是冲进了由成百上千艘战舰的记忆构成的资料片里，那些沉没的，或活到战后的舰艇将她们的痛楚毫无折扣地“分享”给了他，一时间，他体验到了被雷沉，被殉爆，被航弹炸翻，进水沉没，被火烧成焦炭等等等等可怕的沉没法，无论是肉体还是舰体都发出了不堪负重的悲鸣。lqiRM5
就在他差点失去意识的瞬间，Z-23冲过来拉住了他的胳膊——lqiRM
她蓝色的眼睛也有点迷蒙，但不像克里姆林那样神志不清。lqiRM
“我……没事……别浪费医疗包——”lqiRM2
当Z-23碰触到克里姆林的同时，那些纷乱的记忆就好像潮水般从他的脑海中退去了，只留下肉体的幻痛还在折磨着他痉挛的肌肉，他抬手制止了打算从紧急医疗抽匣中取出药物的重巡，顺着Z-23的搀扶往前跨了两步。lqiRM
“那胡（喵）……我大意了。”lqiRM11
“什么大意了？？您吓死我了！”少女帮忙按着他的脑袋，有些手忙脚乱。lqiRM
“我不该毫无防备地试图跟你对接……苏卡……”lqiRM1
并不是在咒骂Z-23，赶忙坐在椅子上的克里姆林揉着脑袋，鼻孔中溢出来的血证明刚刚他确实是受到了极为剧烈的精神冲击。lqiRM
“没关系。Z-23，我忘了你不是由人类强化成舰艇的，所以尝试用对接人类的方法跟你对接了，之后我看到了很多不同舰船战斗的场景——你对此有什么头绪么？”lqiRM2
“抱歉，我无法理解您说的是什么！”少女眼中除了担心又多了一丝疑惑——lqiRM
“……你就当我没说过，现在你应该能看到我观察台上的一切东西了——闭上眼感受，那是光学测距仪分享给你的视野……噢，苏卡，为什么跟舰长你进行协作会这么困难——”lqiRM
舰娘蕴含的秘密，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要深重得多。lqiRM11
Z-23闭上了眼睛，按照克里姆林的指示去感受：“但是您还在流血……”lqiRM1
“战舰核心的肉体要比普通军人耐艹多了，别分心，我不知道我们能协作多久——”lqiRM4
附近的景象在Z-23脑中一览无余，她确实和克里姆林共享了视野。lqiRM
就仿佛在脑内展开了一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图画般，Z-23同时看到了下方克里姆林宏伟的炮塔，稍稍翘起的舰艏，以及探照灯边随风游动的红旗。lqiRM2
“这只是基础的观察视角，我可以把你接入副炮组，你试试看挪动它们。”lqiRM1
随后Z-23又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固定在一门130毫米高平两用炮上，这些炮塔都开始随着她的自主意志转动射角。lqiRM
“虽然很痛，但一下就过去了。没问题。”lqiRM18
“……”全程围观克里姆林跟Z-23互动的欧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受刚才那些诡异的对话，她十分后悔没随身携带录音机，也来不及用笔写下他们的羞耻发言——lqiRM2
重新睁开眼睛的克里姆林跟Z-23对视片刻，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他们都说了，又干了些什么。lqiRM
这个奇怪的德国女人似乎并不像她刚开始表现得那么二了——克里姆林腹诽着，擦掉了鼻头的殷红：lqiRM
“让你看笑话了，但以前的接入过程都很顺利，可能是舰娘并不适合使用这套系统。”lqiRM
欧根冷静地盯着克里姆林：“指挥官跟舰娘之间也有一种特殊的情报交互系统，似乎和你刚才做的事情产生了冲突……我不知道你怎么把23的意识绑在这条船上的，但这种方法十分危险，不要再尝试对其他舰娘做类似的事了——”lqiRM
“……那得看情况。”克里姆林没有随便答应，对他来说，这是一种痛苦但值得尝试的实验——lqiRM
“不要再做了——会·死·的。”lqiRM15
欧根的脸色阴沉下去：“我可不想变成流浪舰娘……虽然你不待见我，也不待见铁血帝国，但至少要对为你着想的23负责。”lqiRM4
“呵……Z-23，现在试试看转动主炮塔——”克里姆林只能咧了咧嘴角，不去理会欧根冷漠的眼神。lqiRM
混着少女惊喜和疑虑并存的娇声，外界的海波一面一面地拍打在船舷上，似乎很是惬意而祥和……但克里姆林的心里，已经天翻地覆。lqiRM
“Z-23……好感度……61？”lqiRM18
他眼角抽搐了一下，并不是因为Z-23差点操作着他的一号炮塔跟二号炮塔来个亲密碰撞，反正在设计的时候也不可能让它们真的负角度接触，让他丧失表情管理能力的，是刚刚和Z-23进行了一次痛苦的“交互”之后，他脑内的作战界面突然多出来的一些奇怪词条——包括那个莫名其妙的好感度。lqiRM1
展开舰船的列表并检视仅有的两个“友军”的情况，看到的不只是她们的具体舰船参数，还有“好感度”这种很虚无缥缈的东西。lqiRM
“欧根亲王……好感度53。”lqiRM2
看上去差距不大，但Z-23的图标后面有一个用俄文标注的“友好”标志，欧根亲王还是“陌生”。lqiRM9
“真是见了鬼了。”lqiRM3
“抱歉指挥官，我不是故意的！！”以为自己玩炮玩过头闯祸了的Z-23端正身子朝克里姆林，赶忙道歉。lqiRM
壮汉摆了摆手：“把炮塔移回原位，我们可能马上就要接敌了。”lqiRM1
但是这次，它毫不避讳地出现在克里姆林号的正北方，并不断接近，直到机影在太阳下拉得无比修长。lqiRM
“……启用迷彩。”lqiRM4
克里姆林猛地吸了口气——鼻子里的铁腥味儿还没散去，正好为接下来可能爆发的战斗助助兴。lqiRM2
随着他的命令，舰体外侧的灰色防水涂层似乎开始重组——变成了更接近夕阳下海面的颜色。lqiRM
只是一瞬间，巨大的舰影便从塞壬侦察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lqiRM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