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两次对话（上）
泽井总监确实无法在短时间内向正在江户的居间惠解释TPC的行为。X6EsG2
因为这涉及到哥斯拉登陆前后、发生在TPC总部的另一件人类历史性的事情。X6EsG
到了二十一世纪中叶，人类终于可以确定“未确定生命体”这一概念的实在，原因便在于金字塔、哥斯拉与光之巨人。X6EsG2
但若要论及“外星生命体”的彻底确认……则要说起哥斯拉上岸以后，径直来到埃米尔高原、并拜访了TPC总部的怪物。X6EsG
根据当时的门卫记载，他以为这是某种恶作剧，于是选择将其阻拦并通报上级。X6EsG
只有竖在中央的只眼，缓缓转动眼珠俯瞰眼前的人类男性。X6EsG3
新上任的门卫胆大气盛，就真敢上前伸手要摸。结果从遥远驶来圆盘飞行物，在这怪物的头顶盘桓，放出古怪的光柱罩在它的身上，让这人伸过去的手触电似的一缩，而理解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皆非虚假。X6EsG
正在休息或工作的TPC的掌舵者们在数分钟内就全被惊起，遍布各大洲的分部尽数接上总部的线路，其中也包括正在积极备战哥斯拉的和国分部。X6EsG
连已经躺在医院床上的TPC创始人之一、垂垂老矣的拉尔夫·戈尔丁也睁开他疲惫眼睛，看向那被呈到他面前的古怪生物的照片。X6EsG4
TPC决定暂时不向外界透露该消息，只通告了万国联盟五位常任理事。而在对待这一生物上，TPC如临大敌，战战兢兢，更按照联合主控计算机AM的计算指导意见临时挑选TPC内部合适的各界专家成立谈判小组。X6EsG6
“我可以进来了吗？”X6EsG1
而它一直在会议室门外平心静气地等待，彬彬有礼地说道。X6EsG
但确实已经都准备好了。计算机AM代替人类发出机械的通知声：X6EsG4
会议室里的人都躲在厚厚的防弹玻璃后，咽了一口口水。X6EsG
“那我进来了。”X6EsG1
他们听到门外传来一个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的声音，原始、沉厚，带着一种翻译的机械感，以及听录音时常有的微妙遥远的嘈杂。X6E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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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后的黑暗里，最先出来的是皮鞋，紧接着是正装的右半身，然后是它的脑袋。X6EsG
会议室里不知道自己为何被挑中参与谈判的人们睁大双眼，几个胆子小的缩起身子，几个惊骇的推椅起立。X6EsG
他们看到一个没有毛发的甲壳似的头部，头顶长长的根须，以及头部中央的只眼。X6EsG
“你们好，人类。我是来自杰顿星的访问者，一位爱好和平的宇宙生命，你们可以称我为……杰顿星人艾德。”X6EsG17
人类的发声依靠肺部呼出的气流、通过支气管到达喉头，再作用于声带、咽腔、口腔与鼻腔等发音器官，然后声波便凭借空气传达出去。X6EsG
但杰顿星人显然不是如此，它直接依靠头顶的触须震动空气，从而发出人类的语言与人类交流。X6EsG
“我听闻你们在为怪兽苦恼，怪兽是个好的称呼。这是个充满怪兽的宇宙。”X6EsG
这异星的来客在那厚厚的防弹玻璃前，缓缓坐下，中心的眼珠缓慢地、极小幅度地摆动，居高临下。X6EsG
它几乎将在场所有人都看了个遍，而每当它的目光投来时，人们都直觉地、略感不适地偏过眼神，不予直视。X6EsG
“你们不必这样害怕我。我对人类没有恶意。人类所知的善恶竞争要出于利益的关系。这是生物进化之中必然的性状之一，这在宇宙的绝大多数区域中也是通行的。”X6EsG
“可人类的科技落后高等外星科技实在太多，而地球虽然是生态复杂的极具价值的行星，但在宇宙之中既多且杂，也未必适应于外星生物的生存。因为空气和水对许多外星生物乃是剧毒。”X6EsG13
——你尽管说、说得越多越好，信不信是我们自己的事情。X6EsG
“人类是一种孱弱的生物，地球对我们来说也无甚价值。”X6EsG8
“正是你们所害怕的怪兽呀！每个星球的怪兽都具有截然不同的样貌，对于高等的宇宙生命也是有研究意义的存在体。地球是一个未经开发的原始星球，具有许多怪兽的。尽管地球的怪兽面对宇宙的怪兽，恐怕难以匹敌。但我们需要怪兽进行生物学的研究。”X6EsG26
人们面面相觑，对这古怪的外星生命体的想法不置可否。X6EsG
“我想现在，你们称为哥斯拉的怪兽，你们无计可施。”X6EsG
然后他们就失去了对哥斯拉作战最前线的电子信号，更得知江户毁灭的消息。谈判官们大多还能维持面上颜色，可其他的学问者已经失色。X6EsG
至于不再现场，只通过视频监控的肉食者们更感到惊骇。X6EsG
“您的意思是您想因此联合人类战胜各种各样的怪兽吗？”X6EsG
“您的意思是您有强大的宇宙怪兽，可以轻松战胜地球的怪兽，并用于自己的研究吗？……我们很欢迎这样的事情，也非常感谢……”X6EsG8
“这不是什么慈善，没有那么简单。怪兽的调动是复杂的事情，就算是我，也没有这么轻易。但是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做一个两个星球与文明之间的交易。”X6EsG4
交易的内容，一方是来自杰顿星人的科技援助，一方则是地球怪兽的研究剖析数据。X6EsG
“我们不需要怪兽的实体，只需要一份可以不停复制备份的数据。这我想，是对人类而言，也非常划算的一件事情。”X6EsG7
如果光用既存的信息考虑，现在，面对人类接近无计可施的哥斯拉和各种怪异现象，这确实非常划算。X6EsG
不论杰顿星人的真实目的如何，就现在的谈话来看，怪兽的研究确实可能是宇宙之中通行的、也非常有必要的一件事情。X6EsG
要知道，许多科技的发展与星球上的动物是脱不了干系的。X6EsG
举例而言，蝙蝠的“超声波回声定位”能力，就启发了雷达的发明。X6EsG4
人人讨厌的苍蝇一口气启发了气体分析仪、气味探测仪和蝇眼透镜等多种科技组件。X6EsG
要说意义重大，则有从电鱼的发电器官模型启发的伏特电池，开启了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的电的工业革命。X6EsG
至于飞机，从诞生前到现代的再创造，也还在学习各种鸟类的飞行原理。X6EsG
更值得一提的病毒天花，天花是最古老、死亡率最高且传染性极强的传最强传染病之一。人类对天花原本无计可施。但是因为牛痘、牛身上发生的轻微病毒，在接种到人身上后，却能直接获得抗天花的免疫力，从而一口气灭绝了这种强大传染病。X6EsG
“自然界中的动物都经过数亿年物竞天择的演化，对于我们而言，已是了不得的宝库。”X6EsG
“何况是立在自然界食物链顶端的怪兽……从现在来看，未知的危险实在太多，人类若想要度过，任何力量都不能错过。”X6EsG
泽井总监在那时候更关注哥斯拉的事情，还不知道结论已经定好了。剩下的只是命令。X6EsG
主谈判手根据当时的谈话认为，杰顿星人比人类更早获知这一消息。X6EsG
直到它说完以后，谈判小组才通过耳机各自收到关于巨人的消息，心中俱是掀起大浪。主谈判手说：X6EsG
“不论哥斯拉是否还在行动，你们愿意接受我所提出的交易吗？”X6EsG
纵然内部基本已经同意，但出于试探与保守的想法，他们选择让主谈判手答：X6EsG
“抱歉，请容许我们多思考一会儿，这事关人类的命运。”X6EsG
“我可以先行地、直接地提供给人类冰封哥斯拉的方法，这非常简单。”X6EsG
杰顿星人所提供的方法是，使用凝血剂令哥斯拉原子炉急停、自我封印。X6EsG
杰顿星人将圆盘设置在离埃米尔高原不远处的群山之间。TPC立刻小心地布设了监控设施。而它则扬长而去，消失不见。X6EsG
由于圆盘状飞行物曾在二十世纪和二十一世纪初期被大量目击，而杰顿星人又带着圆盘状飞行物登场。X6EsG
于是杰顿星人的异常档案被归类于UME-018「圆盘状不明飞行物」之中。X6EsG
“巨人打败了哥斯拉。但合众向哥斯拉发射了N2爆雷……”X6EsG1
“不用考虑了，我们没有选择。就现在的情形来看，人类不得不掌握属于我们自己的……力量，不论是什么样的——”X6EsG3
于是无反对票、只有数票弃权快速通过内部评审。在征求万国联盟常任理事意见后，也全票通过。X6EsG
再接下来，直面巨人的这个责任就落在正在现场、也被看好的居间惠的身上。X6EsG
这样，与未知生命体的第二次对话就在这黎明之际发生。X6EsG
TPC的运输客机落在光之巨人身前，而居间惠站在客机的顶上，风吹起她的发丝。X6EsG2
就与非正常的沟通而言，TPC早已准备了丰富多样的方法。X6EsG
在深邃的薄明之中，锡安平视飞在眼前的客机，直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理解的。X6EsG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