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小路瑞穗”窝在床底下，半天没敢喘一口气。loTco14
因为床下的空间很狭窄，所以他能够看见的范围相当小，仅仅只有床附近的一段、还有正对着自己的衣柜下半部分。loTco
此时此刻整个房间都比较暗，虽然有透窗而入的月光，但是能见度仍旧比较低。loTco
而“绫小路瑞穗”就在这个房间里，趴在床底下，静静地等待着什么。loTco
他就像是一个贼一样屏息凝神，死死地盯着外面的状况。loTco
事实上，他现在确实算是“非法闯入”。loTco1
在不远处的衣柜里，还藏着另一个人，跟“绫小路瑞穗”一起等待着房间主人的回来。loTco
这种在现实世界完全体会不到的感觉，被《艾卡西亚》真实的物理引擎彻底表现出来，让“绫小路瑞穗”此时此刻忍不住血脉贲张。loTco
他还从来没有类似的经历过，这是他实打实的“第一次”。loTco
事件的起因是“绫小路瑞穗”与那个人收到的【主线任务】。loTco
主线任务的内容是关于找出圣城内的叛徒，还很贴心地给“绫小路瑞穗”提供了叛徒的坐标，让“绫小路瑞穗”去找出那个人是叛徒的证明。loTco
因为是【主线任务】，所以“绫小路瑞穗”很安分地朝着那个目标而去。loTco
因为同样是玩家，再加上对主线任务没有什么头绪，所以“绫小路瑞穗”邀请那个玩家一起来进行任务。loTco
当然，那个家伙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两人一起走进房间里，开始找任务道具。loTco2
这个时候，那个玩家提议：“既然是找证明，那么我们直接等这个NPC回来以后，再问他吧？”loTco
很简单的方法，如果是放在一般的游戏里基本上不会奏效。因为任务道具就是任务道具，不可能会因为对话而弄一个新的任务道具给你。loTco
但是《艾卡西亚》不一样，它表现出来的自由度本来就是打破常规的东西。loTco
他打算等那个NPC回来就立刻盘问他，实在没有办法就下线、去问其他的内测玩家们攻略。loTco
这份背德感、行走在法律道德高压线上的罪恶感，令“绫小路瑞穗”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loTco
推门进来的应该是一个神父，绫小路瑞穗隐隐约约看到他长长的袍子，以及他东倒西歪的脚步，同时嗅见满屋子的酒味。loTco
“教士还可以喝酒？”绫小路瑞穗忍不住皱了皱眉。loTco4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给自己数了一个数，打算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就出其不意地跳出来。loTco
那个玩家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神父，悄悄地走出来，双手慢慢地朝着神父的嘴巴而去。loTco
这位教士本来想极力挣扎，但是或许是因为酒精、又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他挣扎的力度远远比不上背后那个家伙的手劲。loTco
他先是看了一眼神父，又看了一眼那个玩家。loTco2
那个玩家把神父放了下来，抽空解释了一下：“没死，晕过去了。”loTco
他看着那个玩家把神父平放在墙壁上，然后把神父的衣服脱下来放在一边：“你想干什么？”loTco
玩家抬头看了一眼绫小路：“干嘛？完成任务啊？总不能让他醒了然后跑了吧？”loTco
他把剪刀放在自己的手上看了一眼，眼神顺着银色的流光而动。loTco
他转头看了一眼绫小路，有意无意地说道：“这个游戏做的还挺真实的啊？”loTco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的话，绫小路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敢出声。loTco
同时，绫小路注意到，那个玩家握着剪刀的手在微微颤抖。loTco
他捏着剪刀，提起那个教士，然后用压抑着情感的快乐声音说道：“兄弟……”loTco
那个玩家捏着剪刀的手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你有没有试过杀人？”loTco2
绫小路想走，但是莫名其妙地，或许是因为害怕、或许是因为自己心中涌动的某种异样火焰，迫使他待在原地静静看着。loTco
甚至于，这种异样的情绪还催促着他继续看下去、跟被人一起动手。loTco
那个玩家捏着自己发抖的手，眼神发亮，嘴唇不断地哈着气：“这是个游戏，对吧？”loTco
接着，他在绫小路惊惧、战栗、兴奋的眼神里，头也不回地慢慢抓住剪刀。loTco19
骑士团的团长没有丝毫地犹豫，直接命令手底下的成员们破门而入。loTco
一个承受着粗糙酷刑折磨、早已死去的教士，以及一个捏着剪刀、眼神发亮的混账，还有一个在旁边看着的旁观者。loTco
“恶心，”他皱着眉，指挥着骑士团的骑士们保护好现场，“那两个人呢？”loTco
骑士说道：“死者是裁判所下属的一位神父，没有任何力量、就是一个单纯的普通人。”loTco
“这位神父死之前似乎喝了点酒，不然的话以他的力量，不可能这么简单地就被两个瘦弱的人控制住。”loTco
团长轻轻点头：“虽然喝了酒，但是按照戒律也不应该是以死亡的方式赎罪……”loTco
他看了一眼两个仿佛呆呆傻傻的罪人，忍不住轻轻抿嘴唇：“抓起来，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loTco
来人穿着便服，面无表情地跨越骑士团的成员，一步步走到团长的面前。loTco1
曾经归属于神圣骑士团的一员，但是后来成为了第三枢机主教尤金·斯图尔特·维拉的守护骑士之后，编制就不再属于神圣骑士团。loTco
诺拉没有看自己的领导，而是看着被绑在地上的两个人。loTco
她蹲下来，戴着手套的手捏住其中一个人的脸，漠然地说道：“是你干的吗？”loTco
团长在诺拉旁边说道：“我已经打断了他的四肢，等带到监狱里之后给他医治以后会再度审问他们的目的……”loTco
她的手微微用力，静静地说道：“你是那个下手的人吗？”loTco
那个人仍旧没有说话，额头满是因为疼痛而沁出的汗珠。loTco
他还没有说完，就看着诺拉直接拔出她的剑，干脆利落地斩断了那个人的一只耳朵。loTco
诺拉一只手提着剑，凑近那个人，轻声说道：“主教大人说了，疼痛只会给你带来愉悦……”loTco
他的表情因为痛处和鲜血而扭曲，但是整个人看上去无比亢奋：“你知道我疼痛开了多少吗……”loTco
那人像是在自问自答：“150％！哈哈哈，这个游戏竟然有150％的疼痛，真的是让我舒畅到像是大清早冲了一发一样……”loTco12
“当然，这句话在你们耳朵里应该又是另一种意思了吧？”那个人嘴角噙着笑，“我已经通过那个神父试过了，你们似乎与我们存在某种认知障碍……”loTco
“但是无所谓！”那个玩家大笑着说，“太棒了，虽然我本来就觉得这个游戏很棒，但是它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期！创造出这个游戏的是神吗？是神吧？绝对是神吧？！只有神才能创造出这种奇迹！这就是神迹！”loTco
说着，他转过头冲着旁边的绫小路说道：“喂，我们要不要组队？我之前看了，你也对这个很感兴趣对吧？我也是！虽然是第一次，但是我们两个说不定挺合得来的……”loTco
等到那个玩家发病结束，她才慢慢说道：“主教大人说了，如果像你们这样的疯子期待的就是这种事情的话，那么你们的希望可能就要落空了。”loTco
她静静地说道：“他说：‘即使你们是遵从着女神的意愿而来，这个世界也不是任由你们肆意妄为的牧场。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是属于女神的、属于我的，你们这样的人即使再疯狂、也绝对没有办法留下自己的半分烙印’。”loTco5
诺拉将剑收回剑鞘之中：“他还说：‘你们所期待的未来绝对不会到来，现在的神圣骑士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可以永远让你们活着，让你们绝对不会因为回归女神的国而逃离。你们永远只可能被囚禁在监狱之中，再也无法在这个世界寻找到你们的快乐’……”loTco
他死死地盯着诺拉：“你的那个主教大人，他还说了什么？”loTco
诺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声说道：“主教大人说了：‘如果你们还想拥有你所期待的快乐，就理应摒弃你们的桀骜。我会握住束缚你们的绳索、捏紧缠绕你们的缰绳，让你们如同家畜一样享受着有限的自由’。”loTco
那个玩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就他？”loTco1
诺拉淡淡地说道：“主教大人跟我说过，你们这样的人如果想要回到主的国，就必须要死亡才能回去。不然你们的身体将会永远留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办法离开。”loTco
说着，她捏着那个玩家的脸，将他转到神圣骑士团：“你看，现在外面这么多人会囚禁你。而且到时候主教大人还会让人留下你一条命，整个圣城也会严格把控出入口。除非你自杀，不然没有办法脱离现在的境地。”loTco
“当然，我们绝对不会让你自杀的，”诺拉说道，“这个世界上想要控制一个人的办法很多，真的很多。而阻止一个人自杀的方法，在历史上已经发生过太多次了。我们有足够的经验保证你，让你好好的活到结尾。”loTco
她看了一眼脸色阴晴不定的玩家：“主教大人还让我告诉你们，他知道的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得多。”loTco
“找一个疯子来给他打下手？”那个玩家咧开嘴笑了一下，“他知道的确实很多，也确实把握住我的弱点……”loTco
他完全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本着对诺拉的新人，他仍旧站在一边旁观。loTco2
注意到两人的谈话快要结束之后，他才说道：“你和他说了啥……”loTco
诺拉抓着那个玩家的脸，毫不犹豫地一剑刺穿玩家的心脏。loTco
同时，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是主教大人让我告诉你的最后一句话。”loTco
“‘前面一句话是骗你的，你就算自杀也没有用处。只要你还存在在这个世界，我都可以很轻松地找到你’。”loTco
诺拉看着玩家惊骇的脸：“他最后让我告诉你：‘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我一直在你的旁边看着你’。”loTco
此时此刻健壮的团长如同愤怒的雄狮：“你竟然在圣城里杀了人？！”loTco
诺拉从他的手腕中挣脱出来，慢条斯理地擦了一下自己的剑：“一个犯罪者而已。而且，谁说我杀人了？”loTco
因为他注意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具尸体慢慢地消失不见了。loTco
诺拉甩了甩自己的手腕，斜着眼睛看了团长一眼：“沃伦团长，尤金主教大人让我告诉你，以后遇到类似的人一定要留心。”loTco
她说道：“未来这样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如果出现犯罪者、不要像我这样杀了他，而是囚禁他、让他一直待在监狱里出不来。”loTco
神圣骑士团的沃伦团长不可置信地看着消失的尸体，又看了一眼诺拉：“……你到底知道什么？”loTco
听着他的话，诺拉轻轻摇头：“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loTco
她顺着团长的眼神，也看了一眼之前玩家躺着的地面：“只不过，我知道以后的圣城，一定会有什么大变化。”loTco
这句云里雾里的话让团长禁不住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变化……”loTco
他有些烦躁地说道：“什么变化？尤金那个家伙说话怎么老是说一半？都说他有怪癖，果然如此，我一早就知道他肯定是个疯子……”loTco2
诺拉的剑横在他的下巴处，如同她的眼神一样锐利：“请收回你之前的话。”loTco
月光在她的剑上流动，连带着诺拉的语气也一样清冷：“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侮辱阁下，哪怕是你也不例外。”loTco4
剑刃在沃伦面前像是一道天堑，横隔了诺拉和沃伦之前的距离，将所谓“同僚情谊”撕得粉碎。loTco
看着自己面前的长剑，沃伦团长被气笑了：“你为了尤金对我拔剑？”loTco
“就因为我说了之前大家都认同的一点，你就向曾经的领导拔剑？！”loTco
旁边的神圣骑士们早已注意到诺拉的动作，在诺拉已经抵着沃伦下巴的时候也集体拔剑，一同朝着诺拉，然而仍旧比诺拉慢了两秒钟。loTco
旁边的“绫小路瑞穗”看着乱七八糟的状况，整个人都晕乎乎的。loTco
过了一会儿，他才有些颓然地说道：“好吧，是我失言了，我不应该诋毁伟大的第三枢机主教，把剑收起来好不好……”loTco1
看着收剑的诺拉，沃伦还是忍不住说道：“但是就算如此，尤金也不应该让你在圣城里公然杀人……”loTco
听着沃伦的话，诺拉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主教大人让我跟你说，这两个人杀的是帝国的奸细。”loTco
还没等他说完，诺拉就接着说道：“主教大人还说，神圣骑士是守卫教廷的壁垒，你们要提起所有的心思。未来越来越多的‘冒险者’会出现，他们之中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教廷，要让教廷永远如曾经一样和平、安定……”loTco
诺拉说完，看了一眼远处的“绫小路”，低声说道：“那个人就留给你们，你们可以随便审问。但是我估计你们最后也审不出什么。那个时候只要留着这个家伙就好，因为主教大人以后还有用得到这个家伙的地方。”loTco
“听着，诺拉，”他说道，“你应该是教廷的神圣骑士，而不是尤金一个人的骑士……”loTco
神圣骑士团的团长微微弯腰，盯着曾经的下属：“信仰应该在忠诚之上。不是愚忠掩盖虔诚，而应当是信仰捍卫忠义……”loTco
她轻轻说道：“最后一句话不是主教大人的，而是我想要对你说的。”loTco
她抬起头，平静而淡然地说道：“神圣骑士团的女性骑士应该有很多吧？沃伦团长，你理所应当能够找到更好的。”loTco7
“至于忠诚……我只能说，并不是我成为了主教大人的骑士，而是主教大人选中了我，这是你们难以理解的荣誉。”loTco
诺拉微笑着说：“更何况我已经立下誓言，将永远作为主教大人的利刃，至死不休。”loTco7
“无论曾经的我是如何，现在的我已经是尤金阁下手中的长剑。即使我还保有着‘神圣骑士’的名号，这对我而言也毫无意义。”loTco
说完，她转身，潇洒地穿过骑士团的骑士离去，如同来时一样、轻盈地像是月光。loTco
只剩下愣愣的团长，以及其他异样的团员们。loTco5
“淦哦，”团员们一起想到，“我们不会被灭口吧？！”loTco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