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那个褐色卷发，戴着眼镜，面容冷淡的女孩时，特斯拉的情绪终究还是爆发出来了，连带着晶莹的眼泪和飞扑的动作。lp99c
几十年的等待，从确信到犹豫，再到彻底的心灰意冷，在纽约事件发生后，撑起了逆熵的他们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连最顽固、最执着的人都相信，薛定谔已经死了，为了保护重伤的乔伊斯等人，为了给他们争取宝贵的机会而死。lp99c
但是今天，她真真切切地回来了，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生涩而不熟练的微笑。lp99c
她和薛定谔、爱因斯坦一样，都是普朗克导师的学生，而在逆熵成立之前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让她们之间缔结了牢不可破的友情，尤其是逆熵成立之后，那份以死传递的宏愿更是让这份情谊愈加坚固。lp99c
亲眼看到归来的薛定谔，特斯拉的心情就像有了依靠，长久以来，最早的逆熵第一代人至今存留的几个人可以说是相依为命，现在又多了一个薛定谔，她有无数的话，无数的情感想要让薛定谔知道，但又担心自己是否做得不够好，才让逆熵逐渐偏离了那份拯救人类的宏愿所应行的道路。lp99c
这一切对一切，都化作了一个深深的拥抱，一直以冲动闻名的特斯拉博士丝毫不顾旁边还有圣芙蕾雅学园的人在，便是哭的像个泪人。lp99c
爱因斯坦慢慢地走到她们的身边，她没有说太多，也没有像特斯拉一般落泪，只是轻轻道了一句：lp99c
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个永远冷静腹黑的女孩心中的情感不会少于任何人，只是表达得并不明显，她的喜悦、她的感动、她的情义，皆是如此。lp99c
他的喜悦同样不会少于任何人，但除此之外，还有几分不知所措。lp99c
他上一次见到薛定谔本人，还是在几十年前，那时候未来的第二代理之律者还只是一个年方十几，名为约阿希姆 · 诺基安维塔宁的青涩少年，而那时候的薛定谔已经是这般模样了。lp99c
瓦尔特并不知道薛定谔会如何看待现在的他，以及现在濒临分裂的逆熵，但说实在的，他没有信心，也做好了失望的准备。lp99c
薛定谔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拍了拍情绪表达远比其他人激动的特斯拉，示意她可以把自己放开了。lp99c
“我回来了，各位，不过无需担心我不了解现在主世界的局势，卡纳斯已经跟我说了一些大体上的局面信息。”lp99c
“约阿希姆……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瓦尔特杨了，你做得很好，虽然我这个在量子之海中游荡了几十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的幽灵这样说的确太过傲慢了。”lp99c
“你能够回到主世界，对逆熵来说就是一件最大的好事了。”瓦尔特摇摇头。lp99c
“也许吧……特斯拉，是不是该放开我了？像这样号啕大哭的你我可从来没见过。”lp99c
“你都失踪几十年了，逆熵只剩下我们几个支撑着，连普朗克老师也去世了，你知道我这些年来都在想什么做什么吗？现在还不许我发泄一下吗！？”lp99c
“好了，各位，叙旧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说，我想短暂的等待并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现在该先开会了，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须说一下。”卡纳斯咳了两声示意。lp99c
参会的人中，圣芙蕾雅学园一方的有卡纳斯、德丽莎、姬子，还有个凑数和记录的爱酱，逆熵一方的有特斯拉、爱因斯坦、瓦尔特，以及刚刚归来的薛定谔。lp99c
卡纳斯的话题是从自己掉进量子之海时开始的，从那个手持火焰“大剑”的小人用第二神之键打开量子之海的通道，直到自己离开量子之海，引出了那种黑影并封印破口，包括两个特殊世界泡内的历程，他都挑了重点，讲明了大概，没有缺漏和隐瞒。lp99c
他讲得很细，即使区分了主次重点，也依旧说了近半个小时，还有薛定谔的补充说明。lp99c
“我这次去伦敦的目的本来是探寻元素的踪迹的，结果啥结果都没，还差点把自己搭了进去，不过收获倒是不差。”lp99c
“第一个收获，就是把薛定谔给你们捞回来了，我后来仔细算了一下，应该处于纯粹的巧合，也许因为封绝护盾术的特殊性质，导致空间泡具备了包容性的吸引力，不过即使如此，概率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一，算是纯粹的运气。”lp99c
“第二个收获，就是我自己，得到了那些未知的高位格存在的帮助，成功融合了冥河力量，明晰了规则道路，晋升了传奇……你们大概并不清楚这个阶位是什么概念，可以这么说……”lp99c1
卡纳斯略微思索了以下，发现自己对崩坏侧的实力构成区分并不太熟悉，不好举例，而如果用芽衣来做计量单位的话未免不太合适。lp99c
从资料来看，律者的力量也是变化不定的，随着律者的降临次序而强大，力量各异，没有统一标准，传说中的终焉律者自己也没见过。lp99c
晋升传奇的强化是多方面的，传奇法师施放的任何法术和九环法师施放的相同法术比较，都有一个最大的区别——规则的承认，以及由承认而来的先天加成，全方位的加成，力量层级可以说翻倍不止。lp99c
还有他的身体力量和精神力的增长、对规则的理解和运用、对法术本身的理解等等。lp99c
如果是博伦晶壁系出身的人，一听到传奇之称就知道他如今的强大，但自己面前这些人不懂啊，全靠一张嘴皮子在那说，没个标准还真不好对比。lp99c
何况他是个死灵法师，不是塑能法师，他的法术不能用简单的破坏力来形容，可以说是对“生命体”和“死亡的生命体”具备更高的杀伤力，下死手和不下死手有着本质的区别。lp99c
说来说去，只有一个冥河之灵的先天权柄，从无处不在的死亡规则中汲取死亡力量转化为魔力，达到间接的无限魔力储备这一点他们能够直观理解。lp99c
“算了，以后有实战机会再说吧，我们的力量体系和观念是存在极大差别的，再怎么解释都很难让你们真正理解，你们只要知道，传奇之后，我拥有近乎无限的魔力储备，不再需要纠结于魔力损耗就行了。”lp99c
“他们感觉不到，但我修习的是与你来自同一世界的圣光，越是修炼圣光就越是能感觉到你的能量层级的可怕。”lp99c
“现在更是，你单纯坐在这，我的圣光就在不停地提醒我，我的面前坐着一个即使牺牲自我也难以抵挡的人，似乎本能地有种对抗意识，催促着我没事赶紧远离，跑的越远越好。”lp99c
德丽莎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人形的崩坏能裂变弹，还是+12锻造的。lp99c
卡纳斯把用空间泡保护起来的几样东西掏了出来，摆在了桌面上。lp99c
薛定谔也把自己身上带着的，Dn4410的存储核心拿了出来，放在一起，然后拿过那个世界泡的奥托交给她的存储设备，开口解释。lp99c
“那个世界泡的奥托送给我们的礼物，一些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技术，包括普通人也能直接使用的全覆盖机甲、高效隔离崩坏能的隔层技术、高强度抗崩坏能合金材料技术，还有大量零零碎碎的技术资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可以用于普通人的崩坏能抗体。”lp99c2
听到崩坏能抗体这个词语，反应最大的，自然是饱受人工抗体折磨的姬子，她直接激动得站了起来，眼中的光连瓦尔特也难以直视。lp99c
“你是……无量塔姬子小姐对吧，我听过你的事情，也理解你的感受，但我不得不破坏你的希望——这个抗体技术最理想的情况下，的确可以对普通人使用，而且没有伤害身体的副作用，不影响寿命，能够让没有崩坏能抗性的普通人类男性在红莲深渊中存活24个小时以上。”lp99c
“它所含成分的制造技术和抗体合成技术是完整的，但最重要的注射剂量参数模型是高度残缺的，是由那个世界泡的奥托同位体在两个先天具备崩坏能抗性的女孩身上研究出来的，因此仅适用于极少数先天具备抗性的人，而且同样具有高度的风险。”lp99c
“我向他要过一些资料，所以有些了解，这种抗体的剂量注射很复杂，总计多达5次注射，每次注射都需要根据当时的身体各项体质数据来实时综合运算出所需的剂量，开发出抗体的那个文明拥有完整的参数理论模型，可以做到这一点，但现在早已丢失了，只有他自己试出来的一部分。”lp99c
“如果剂量出错，那么带来的后果是毁灭性的，不仅不是治病的良药，更是杀人的毒药。”lp99c
“那所谓的参数理论模型能不能补足它？我们现在的技术能做到吗？”姬子有些失望，但仍是充满希冀。lp99c
“的确可以做到，但这正是我要说的，参数模型的完善需要的不是高精尖的技术和设备，而是实验数据的积累，更确切地说，是人命的堆叠。”lp99c
“能够用直接手段解决的部分，譬如从抗体结构反推原理，从原理推导剂量配比等，那个奥托已经帮我们做了，剩下的部分，从谨慎考虑的角度，我不否认有硬性破解的可能性，但他给出的答案是：只能从大量的人体实验数据中得出结果。”lp99c
“作为模型完善的代价，至少需要6万名人体实验者失去生命，但……我们不可能这么做，这根本上违反了我们的原则。”lp99c
“这里面的技术，我会在复刻出来后与逆熵方面完全共享，它现在储存于世界泡物质当中，无法与主世界规则接触。”lp99c
“撇开抗体不谈，那里面的机甲技术应该是完整的吧，可以直接生产吗？”lp99c
“只要建立成熟的生产线，可以直接投入生产，没有技术门槛，只是单纯的时间问题。”lp99c
“以你的性格，该不会打算将其大规模列装吧？我的意思是，不只是圣芙蕾雅学园的女武神，还有作为商品出售给普通民众。”lp99c
“我还没想过，刚回来没多久，还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吗？”lp99c
特斯拉非常严肃，而且不仅是她，还有爱因斯坦和薛定谔，其他人反倒有些不明所以。lp99c
“崩坏的规模和强度随着文明水平的提高而同步提高，所以将高精尖的技术控制在小范围内而不是列装全文明，以免影响文明整体水平，这是逆熵和天命共同采取的方针，逆熵机甲普通型强度与女武神持平，存在数量有限，强化机型数量稀少，天命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肯定也藏着不少东西。”lp99c
“但你似乎没有这个概念，你的暴君在我们还没来得及制止之前就散布了半个地球，而且数量越来越多，幸运的是，也许是因为暴君的技术完全属于你自己，也有可能是因为它们的技术体系与科技完全不同，并没有出现大幅度对崩坏灾难增强现象。”lp99c
“所以我们没有反对你的行为，但无论如何，你现在拿出来的基于崩坏能科技的机甲技术显然不属于这些范围内，如果直接大范围列装，势必会引发崩坏灾难增强的后果。”lp99c
“而且机甲只是像暴君一样帮助人类抵抗崩坏影响的事物，无法真正解决崩坏，这不是月光王座这种一劳永逸的东西，所以我非常不建议你现在就将其列装到普通人中。”lp99c
逆熵相比于藏藏掖掖的天命来说，已经属于铁杆的技术发展派了，并不完全认可天命的压制科技泛滥方针，而是对技术往死里研究，但就是这样，最激进的特斯拉也不敢干出“人人都有机甲穿，前沿科技进家门”这种事情。lp99c
“即使要这样做，也不是现在这种平衡还算稳定的时候，至少要到人类整体面临危急存亡的时候才行。”lp99c
他把那颗由他制造，现在储存着Dn4410休眠程序的思维核心拿了出来。lp99c
“人工智能Dn4410，来源于主世界上纪元文明中，穆大陆所制造的武装人偶，也就是一种自律思考，具备学习能力和较强知性智慧的机械士兵，用来代替人类进行战斗。”lp99c
“不过后来整个穆大陆都被律者沉入海洋中，而储存在这个思维核心里的小东西是随着一个城市的避难计划沉入量子之海中的，并意外脱离大部队进入一个小型世界泡。”lp99c
“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自行运行了超过五万年，经历过非常多次自我意识崩溃和备份重构，现在还保留着近似人类的智慧，但难保是否存在问题，我打算将她交给爱酱，由同样身为人工智能的她进行一次全方位的体检和研究，逆熵的艾妲也可以参与。”lp99c
“一个来源于上纪元的武装人偶ai，我会让艾妲抽出时间配合爱衣小姐的。”lp99c
“再之后，就是这个了，这应该说是里面最危险的东西。”lp99c
卡纳斯指了指被空间泡包裹起来的一个水晶瓶，里面盛放着淡紫色的液体。lp99c
“这是一种能够将人类改造成崩坏兽的药剂，改造成功率很高，但会导致被改造者的意识偏向于崩坏侧，被崩坏力量所感染从而不知不觉地背叛人类。”lp99c
“实验样本罢了，具体的制作方法在也有记录，我主要是想知道，它是否有优化去除副作用的可能。”卡纳斯实话实说。lp99c
“这种潜移默化的东西是最难判断副作用的，因为你根本就没法检验，所以我不会去对这种东西做任何修改尝试，也不需要任何有关的数据或样本留在逆熵，这种东西决不能让可可利亚接触到分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lp99c
“我认同特斯拉博士的意见，建议也一样，销毁它，彻底销毁这种无用的危险物品，虽然我现在相信卡纳斯先生你的道德水平不会利用它，但我无法保证未来的你是否会对它产生危险的希冀，所以，为了人类的未来考虑，请你销毁它。”lp99c
卡纳斯看了看其他人，坦白说，让他销毁实验样本的确有些舍不得，他其实并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类具备潜移默化改造能力的东西，因此并没有特斯拉和爱因斯坦那样紧张。lp99c
但既然他们都这样说了，反正用处不大，销毁就销毁了吧。lp99c
他点点头，将自己的死灵魔力大量注入这瓶崩坏能药剂中，完全侵蚀并破坏了药剂中所有的大分子结构，湮灭了全部的崩坏能，确保不会保留任何原有作用。lp99c
“最后一个，是先行者SU交给我的一片树叶，或者说一种储存着数据的物质形式，里面储存着什么还不清楚，我需要一点时间来解析它，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些上纪元的资料。”lp99c
“我至今未能知晓那股将我拉入量子之海的力量的本质，也许从我捕获的那两个黑影样本中能够找到答案，如果有成果我会通知你们的，不过现在，我只能说，那股力量应该来源于量子之海本身，它……非常地强，而且会随着我反抗力度的增强而增强，也没有施力物体，无从摆脱。”lp99c
“它对我的死亡力量有着特别的渴望倾向，追逐的目标也是我，那种黑影也跟死亡领域有关，不过这些与你们无关，研究它是我的责任，总之，我怕是没法接近任何量子之海开口了，抱歉了，瓦尔特，海渊城我是没法去了。”lp99c
“在我封印量子之海破口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lp99c
“原本难以断绝的，从量子之海忠不断涌出的黑影突然被一股不知来路的强大崩坏能所冻结，这才得以成功完成封印，连我都感觉到了这股力量的强大，它的主人，恐怕不下于我，这意味着这个世界上可能还存在着某个生物，具有强大的冰冻力量，而且正体完全不明。”lp99c
“这必须引起我们的警惕，一个未知的强大干涉者将是无形而致命的威胁。”lp99c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