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4日，上午10时，突降中雨，克里姆林号驻守斐济主岛南侧，静待塞壬主力经过。”kXYa5
在废墟和残骸之中，壮汉披着灰黑色的伪装网，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记下今天的航海日记。kXYa5
虽然是停靠日，该记录的一点不能少，回国之后，有了这些记录他也能更好地交差。kXYa5
欧根亲王也趴在他的身边，身披同款伪装，还拿了一枚望远镜来拓展自己的视野——kXYa5
“我讨厌在这种阴恻恻的天气里跟水泥亲密接触。”欧根亲王捏了捏自己浸湿的紧身衣，皱眉道：“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kXYa52
“谁都不喜欢……忍忍吧，待会儿交接班你可以用热水好好冲一下。”克里姆林咀嚼着口香糖安慰欧根道——kXYa5
“如果你邀请我的话。”kXYa54
淡然地化解了重巡的调戏，克里姆林目光微抬，瞅了一眼乌黑的天穹。kXYa53
明明是东南信风吹过的时节，斐济群岛马上就该变得干燥了才对，一场突如其来的降水还是把湿度往上提了几个档次，让两人的衣物变得黏黏糊糊的，也让海面波涛汹涌，视距大幅受限。kXYa53
幸好头顶这残破的遗迹多少提供了一点遮掩，不至于让他们顶着豆大的雨滴观察海面的情况。kXYa5
“要来点咖啡吗？”克里姆林推过去一杯掺了雨水的“黑浆”——kXYa59
“不用了，我更喜欢热乎的。”kXYa52
欧根拒绝了壮汉的盛情，把杯子推了回去：“而且就算是陆军的炭烧树根都比这玩意儿好喝。”kXYa55
毕竟稀释过的么……克里姆林心想——但是兑水咖啡再怎么难喝能有汉斯的咖啡难喝？他不信。kXYa512
“指挥官，你明明可以再多休息一会儿的——”似乎觉得气氛过于尴尬阴沉，欧根居然主动打开了话匣子。kXYa5
“昨晚你跟Z-23已经为我争取了不少休息时间……放心，我还没有那么脆弱。”kXYa5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翻滚的海面。kXYa5
“欧根亲王，齐柏林是不是在你们那边也一直是目无纪律的？”然而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昨晚差点让他失眠的遭遇。kXYa5
“喔？说对了，她只听腓特烈和俾斯麦的安排，除了她俩，基本上没有舰娘能请得动她。”kXYa511
欧根觉得这样下去齐柏林迟早变成指挥官的心病，便耐心道：“她确实在战场上经常失控，不听指挥，所以如果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就忘了我说的‘用心感化’吧，让她更清楚地认识到实力的差距……”kXYa54
“不，我说的倒不是作战上的问题，昨天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很配合。”kXYa5
克里姆林总不能说是齐柏林完全不在乎男女入浴时间分段吧？kXYa5
“她……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吗？”于是他转移了这个自己提起来的话题。kXYa52
“是的，一个朋友都没有~小舰娘畏惧她，大舰娘懒得搭理她，那种凌冽的风格也就延续至今了。”kXYa5
“铁血以效率至上，并不会在那种人物身上花费太多的功夫，哪怕她是我们唯一的航母也一样。”kXYa57
欧根的话听上去好像冷酷无情，但细品的话，克里姆林能感觉出一股无奈来。kXYa5
估计她当初也是去尝试和齐柏林好好交流过的，但失败了。kXYa5
“我看Z-23跟她相处的好像还挺融洽？”克里姆林眯着眼，觉得海面上起伏的波涛似乎遮挡了一些虚影。kXYa5
“不，是任何人跟23相处的时候，都会‘表现’得很融洽罢了，表·现，你懂吗，指挥官。”kXYa51
欧根也摸出一枚口香糖塞进嘴里——像个狙击手一样趴在地上咀嚼口香糖，对舰娘来说还挺新鲜的：“23说话总是直指目标，从不浪费大家时间，因此就算是齐柏林也不会对她怎么样。”kXYa55
克里姆林默默地吐出没味儿的口香糖，嘬了一口那连欧根都嫌弃的咖啡。kXYa5
瞬间他的脸色就跟喝了杯烂泥一样精彩绝伦。kXYa51
下次果然还是带罐装的出来好了，不图省那一丢丢的泽洛。kXYa5
但别说……这么难喝还挺提神的，建议全军推广。kXYa522
快到正午的时候，天空依然像是夜间一般阴沉，乌云严密地封锁住了阳光，造就了一片墓地般的氛围。kXYa5
在文章和诗歌作品里，阴雨天、乌云、雷电齐全，还这么大阵势的，往往都象征着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kXYa5
譬如高尔基《海燕》，以及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克里姆林近期拜读过那部作品，并惊奇于这位颇有天赋的作家居然是克格勃的间谍——kXYa542
现在正如其中对大海多变暴虐的描写般，翻涌的水汽跟雷霆搅合在一起，甚至认不清天空跟海洋的分界线，直到海面上升起了点点星光，那被点缀的线条才重新凸显出来。kXYa5
等等，星光？kXYa51
克里姆林猛地压低了身子，并确定了一下时间——11时23分。kXYa5
欧根刚被他赶回去休息，快到Z-23过来换班的时候了，而卡着这个微妙的时间，自东北方向，塞壬的联合舰队终于幽幽地浮现，好不渗人。kXYa5
“齐柏林伯爵——我舰队进入无线电静默状态，全员撤离克里姆林号舰体，进入岛内掩体——立刻执行。”kXYa5
对着话筒说罢，他便把移动电台塞回了防水帆布下方，并跟水泥墙壁、地面再次完美融为一体。kXYa5
联合舰队由铺天盖地的舰载机开路，克里姆林意识到，昨天晚上遇到的巡猎战机群果然都只是它们中分离出的一小部分……那些东西陆续从斐济岛上方掠过，留下一串串浑浊的尾焰，让湿润的空气重新燥热起来。kXYa5
而正蹲伏在废墟外部的Z-23，此时更是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暴露在飞机视野之中。kXYa57
嗡鸣之声不绝于耳，足足过了三分钟，“蚊子”才远离岛屿上空，继续朝着南方前进。kXYa5
虽然早就被克里姆林警告过并做好了准备，看到那么多的舰艇跟飞机之后，Z-23还是被压抑得喘不上来气，她手脚并用地匍匐到克里姆林脚边，碰了碰壮汉的靴子示意他自己就位了，克里姆林则轻柔地偏过身，对她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kXYa51
而后他朝上指了指。kXYa5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