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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舞女名为阿黛拉·门多萨 7

  叽叽喳喳的鬼祟部部员们,毫无紧迫感的样子,边吃着零食边品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光就在悄然间流逝。438ss

  “大家,做好心理准备,被吓到的话可以跳到我的怀里,社长可以用宽广的胸怀安慰你们受到惊吓的小心脏!”大大咧咧地笑着,安藤千夏把名为《噤声!》的录像带塞进录像机,咔嚓咔嚓的嘶哑声音,录像机将录像带咬住,运转起来,沉闷的响声,吱嘎作响,犹如垂死的老者呻吟。438ss

  大家将门阀紧闭,窗帘拉上,电灯关上,饶有兴趣地围成一圈,就像恐怖片里那些好奇的年轻人一样,对一些不属于现在这个年纪的人应看的东西产生了危险的兴趣,遏制不住好奇心,哪怕会触犯危险的禁忌,也毫无顾忌。438ss

  老旧的电视机上,先是雪花屏,然后缓缓一个长镜头,黑白画面里只看得出是一个西欧的城市远景,由远拉近,群鸟自云边翱翔掠过,红色的砖瓦、古老的城堡般的建筑、拥挤的闹市、以及迷宫般的大理石街道,烟囱涌出一股股浓烟,马蹄践踏着砖石,市民们衣着典雅、眼神含蓄。438ss

  字幕浮现:“1928,折纸的历史,红死之城塞拉利亚。”从未听过的城市名字,或许是虚构的吧。438ss4

  镜头一直拉近到某座大学一般的地方,穿过屋顶,进入窗户,横跨阁楼,最后到了练舞房一般的某地,躁动的舞房内。438ss

  点着雪茄的一名中年男子,套着油腻的防水风衣,用礼帽不耐烦地扇着风,皱着眉头看着某位女舞者旋转着身体跳起天鹅般的芭蕾。438ss

  他摇了摇头,对舞者摆手“不对,不是我要的。下一个。”438ss2

  第一名女舞者退场,第二名男舞者上场,踢踏踢踏刚跳起一支轻快的碎步舞,男人再度摇头:“不行,男人不行。”438ss1

  第三名少女舞者,柔软的肢体舒展又闭合,划出一道道圆满的痕迹,展现出生命的灵气,“不对,太狂躁,太喧闹。”438ss

  中性的舞者动作铿锵有力地跳起独步舞,后现代的先锋气息,“不行,太粗糙,太平庸……”438ss

  东方国度的羽衣舞。“不是那个感觉……”438ss

  能乐鬼面舞搭配忧郁的唱腔,“不行不行不行……”438ss

  ……438ss

  挑剔的男子否决了一个又一个舞者,终于,所有的舞者全部跳完了舞,被他全部否决了。438ss

  “这就是舞蹈之都塞拉利亚吗?你们呈现给我的舞步只有这样?太低劣了,太乏味了,太无趣了!”男子满脸轻蔑地朝着舞者们随意抛掷,他的每一次抛掷,丢出来的居然都是纯金的首饰、闪耀的钻石、无暇的美玉,舞者们在珠宝之中陷入狂欢,互相争抢撕扯,再无之前的矜持优雅。438ss

  然而男子的双眸中空无一物,空洞到近乎荒芜,他觉得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人值得他在意了。438ss

  在喧闹的人世,男子突兀地注意到了舞者之中唯一在飞散的珠宝中毫无动容的少女,她转过身似乎想要离去,一身灰蓝色的连衣裙,戴着一顶遮阳丝边礼帽,摘下礼帽,露出青涩、稚嫩而又纯真的笑容,似乎是本地大学的学生。438ss

  男子精细入微的眼神却注意到了她单薄衣着之下近乎完美的体魄:438ss

  达至机器般的精妙。筋腱裹束起白骨,外包裹光滑紧绷的皮肤。这本不应是人类能拥有的,这是只有神话中人才能拥有的圣体,现在却在他的眼前变成了现实。438ss3

  哪怕不用少女跳舞,几乎在第一眼,他就确定了那是他所期待的人。438ss

  他叫住微笑的少女,捧起少女的纤纤细手,蜻蜓点水地一吻:“小姐,请问您愿意为我跳一支舞吗?”438ss

  “如果仅仅一支舞的话,先生,我很乐意。”少女有着暗红色的双眸,宛如凝固的血液或者糜烂的玫瑰。438ss

  “请问您能告诉我您的芳名吗?”男人深情而执迷地问。438ss

  “阿黛拉·门多萨,人称‘影之舞者’,来自利姬娅社。”少女的笑声中,却像是听到某种野兽的嘶嘶声。438ss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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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好浪漫呀,话说我们看的真的是恐怖片吗?”安藤千夏咋咋呼呼地打破了影片所营造的那股迷一般的氛围,边议论边嚼着薯片。438ss

  “安藤部长,有点耐心好吗?恐怖片弄一个文艺点的开头,让人不明觉厉,这不是基本套路吗?”赤木加奈白了安藤千夏一眼,“有的恐怖电影,甚至全片九成的时间都在沉闷的铺垫,只有最后一成的时间高能才会突然降临。”438ss

  “我倒是更希望,全片都是这种浪漫的气氛呢,”铃木学姐还是笑得很温柔,“这种众里寻他,找到命中注定之人的奇特感觉。”438ss

  阿黛拉·门多萨……为什么这个名字如此耳熟?黑泽静稀却觉得非常疑惑,将心头那些疑惑甩开,仰头又灌了一口肥宅快乐水,咕噜咕噜。438ss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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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幕:“落日行动。唤起通往沉默的道路。”438ss3

  安静的舞房,聚光灯下。438ss

  阿黛拉的浑身被抹上流光溢彩的涂料,她置身某座高台之上。438ss

  打扮犹如异国的舞女,周身佩戴璎珞,赤足,手环和脚环上的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眉心点着朱砂,犹如第三只眼。438ss

  她踩着精妙的节拍,魔鬼般起舞,一重重薄纱随着梦幻的身姿旋转,每一个动作都犹如闪电般凌厉,令人无法抗拒的节拍犹如雷霆的轰鸣!438ss

  砰砰砰砰砰,玉足接连点在地面,扣人心弦,犹如此起彼伏的滔天巨浪。438ss

  她的身体突然定格,宛如时间停滞,成了肃穆的蜡像。438ss

  聚光灯旋转,打在舞台的另一头,男人穿着打扮犹如古代的祭司,头戴槲寄生的花冠,脸上也涂着拜占庭的紫色染料。438ss

  男人唱颂其咒文,舞者再度狂风骤雨般起舞,砰咚,砰咚,砰咚,大家仿佛都听到了心脏的狂跳声。438ss

  他牵来一头牛,牛在舞者迷狂的舞步之下浑身瘫软,他用祭刀将毫无反抗的牛宰杀,牛的血流遍了舞台,舞者的舞步也踏在血泊之中荡起涟漪万千……438ss

  男人将牛的心脏高高举起,他唱起古老的颂歌,面朝着舞者的方向坐下,他又一次用祭刀,将牛的心脏割开,血液喷溅而出,将他洁白的祭袍彻底染红:438ss

  “世界表皮上的破绽,在舞者的步伐中龟裂,”他颤声咏叹,双手颤抖,“我的爱人啊,聆听我的呼唤,从幽境重返人世吧。让我们如契约中那样重聚,不再分离。”438ss3

  数个蒙太奇镜头一闪而逝——438ss

  男子站在病床前笑容凄美的爱人身边痛哭。438ss

  男人将恋人埋葬在灰白的坟墓之下,他在墓碑之前放了一束紫色的鸢尾花。438ss

  男子满脸狂热地在名为时枢的图书馆内寻觅,终于找到一本封皮灰白的魔法书。438ss

  一页页翻开魔法书,定格在最后一页:“日落仪式,唤起亡者的仪式。”438ss

  镜头结束,重回“现实”。438ss

  裂开的心脏中,一股股暗红色的雾气滋生开来,烟雾般的亡者身影凝聚成型,哀怨而又绝望地看着曾经的爱人。438ss

  逝去的爱人对着男人张开双臂,将男人揽入怀中,呻吟恸哭的男人,其躯壳在红雾中溶解,他正消散为雾气,被烟雾化成的死者蚕食,但他没有反抗,他心甘情愿想要通过世界的破绽前往另一个世界。438ss

  镜头最后移向停下舞步的舞者,舞者用双手捂住嘴,大眼睛中似乎是惊恐,她眼生生地注视着男人在爱人的怀抱中溶解,她的身体在颤抖。438ss

  她澄澈的暗红色瞳孔中倒映出一道门扉,男人牵着爱人的手,消失在那道门扉的尽头,门后七种颜色的光在闪耀。438ss1

  她的手指挪开,她的嘴角,居然是愉悦而恶质的笑容,她发出一声声犹如高潮般的呻吟,此起彼伏。438ss2

  她转身,随着呻吟,将身上的一层层服饰一重重褪下,薄纱流淌过她雪白的脚踝,犹如蜕皮的蝴蝶。438ss

  最后,她将那层属于人类的表皮也一并褪下,露出猩红森严的血肉,散发出焦灼的蒸汽,嘶嘶作响,她的背后展开血红色的翅膀。438ss1

  全片完。THE/END。接下来播放摄影组人员,全片居然全部由一个人完成,制片人的名字叫“杰尼克·克罗塞”。438ss3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