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石头是柴琦大人赠送给你的礼物，帮助你觉醒黑质灵体却又不会遭受黑日意志的侵蚀，维系完整的自我，”铃木思索片刻，缓缓地说，黑泽静稀觉得她并没有将话说全，“因为它，黑日的火焰无法重塑你，你却将有机会改变黑日。”lp8Lb5
“我曾经通过它举行了一个叫日冕的仪式，很多黑日教徒都在那次仪式中被献祭，我也因此莫名其妙地攀升到了第四阶段太阳使徒……”lp8Lb
“大部分的密教仪式，其实是教徒面向神灵举行的单向仪式，教徒会将大部分的塑造之力献祭给神灵，自身只攫取极少，”铃木目光闪烁。lp8Lb
“但是灵魂与圣石碎片绑定的你不一样，在某种意义上，你可以算是一个形成途中的神灵幼体，通过它举行的仪式，献祭所得的一切力量，全部都被你汲取了。黑日几乎无法在这样的仪式中得到任何塑造之力。”lp8Lb1
“我居然在向我自己举行献祭，作为自己的祭司？”黑泽静稀实在没有料到刚穿越时莫名其妙举行的仪式，其本质居然是这样的。lp8Lb
“所以你才能在极短时间里打破超凡界限，通过这种无比残酷的方式攀升到第四阶级。我们将你送入黑日教，本来就有这种打算，篡夺黑日教的塑造之力来成就自身，目前你做的还不错。”铃木又喝了一口咖啡，润了润发干的嘴唇。lp8Lb
“但你不能过于依赖这种仪式：首先，举行次数过多，迟早会招致黑日的注意，黑日绝对不会乐于见到你偷取祂的塑造之力中饱私囊；其次，死伤黑日教徒数量过多，对于黑日教的力量损失过大，黑日教在我们的长远布局中还是有很重要的作用的，不能这么早就退场；最重要的是，短时间内汲取过多超出你承受力的塑造之力，可能会让你完全丧失自我，变成如那些只渴望着改变和燃烧的干涸者一般的失格之物。”lp8Lb1
“正常情况下，哪怕你已经是第四阶级，三个月举行一次已经是极限，只有长生者才能圆满无缺，不被火焰改变。”lp8Lb
“我明白了，谢谢铃木学姐，对于这枚石头，我会小心使用的。”听到铃木的话，黑泽静稀的心底越来越慌，我果然是头号二五仔呀，直接通过神石碎片偷盗献祭给神灵的塑造之力。lp8Lb
假如真的被教团发现了，绝对会被黑日烧成灰灰吧？居然敢和防剿局合作直接同神灵作对，原主真是胆大包天呀！lp8Lb
“这些事都不重要，现在的你和过去的你几乎完全是两个人，我们认为现在有必要确认你的立场，确认你是否还有资格继续当我们的干员，”铃木耳垂的耳环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如果你和我们不是一边的，或许我们还是得对你执行肃清协议。”lp8Lb
“请问您口中的立场具体是……”黑泽静稀就知道没这么简单能得到铃木的信任。lp8Lb
“你现在还记得关于飞鸟和蠕虫的事吗？这是阵营之分，非此即彼，容不得中间派存在。”铃木严肃地说。lp8Lb
“很抱歉，完全一无所知。”黑泽静稀有些纳闷，听铃木谈论这些东西，怎么像前世里的左派和右派一样？lp8Lb
“飞鸟和蠕虫是在第三次蠕虫大战中的长生者里面产生的两个派系。第三重折纸历史里，名为蠕虫的生物从幽境最底层的骄阳之神残骸中涌现，发起了横跨诸史的伟大战争，蠕虫们对幽境诸神无比憎恨，祂们永无止境地啃噬着一切，想要让‘诸神重新合为一体’，蠕虫和诸神们征战不休，长生者们也分裂成为了所谓的飞鸟派和蠕虫派。”lp8Lb
“飞鸟派相信，人类只有在神灵的庇佑下才能更好地维持稳定的人世，任何对幽境深处奥秘的探索都是不被允许的，人类在庞大的黑暗未知前实在太过于脆弱，神灵爱着人类，人类必须要要接受神灵的保护，犹如雏鸟在飞鸟的羽翅之下蛰藏。”lp8Lb2
“相信神灵的飞鸟派……那么目前大部分侍奉诸神的密教，全部都可以算是飞鸟派喽？”黑泽静稀迟疑了片刻问。lp8Lb
“你可以这么理解，那些密教徒，大都忘却了自我，只知道信仰和祭祀诸神，彻底失却了人类的尊严，整日思考着如何摆脱人类的身份，将整个时代改造成独属于某个神灵的‘历史’。”铃木的眼中露出轻蔑和不屑。lp8Lb
“至于蠕虫派，则认为人类不过是诸神的牲畜，诸神作为枷锁束缚了人类，让人类永远无法得到真正的升华，蠕虫的复苏是我们的机会，蠕虫发誓要消灭所有神灵，天然是我们的盟友。人类应当依靠蠕虫的力量对诸神发起反叛，重新树立人类的尊严，谋求绝对的自由。”lp8Lb3
“蠕虫真的没有恶意吗？能让诸神们如此忌惮的危险存在，人类和祂们真的能达成合作？”黑泽静稀怎么听都觉得蠕虫恐怕一样非常危险吧？lp8Lb
“蠕虫终结诸神之后的时代是什么样，没有人能预知，但是蠕虫派的人大都相信，至少会比现在这个人类毫无希望的时代要好。”铃木不置可否地说。lp8Lb6
“侍奉诸神的飞鸟派，和追随蠕虫的蠕虫派……”黑泽静稀思索着这两个奇特的派系，“难道就没有第三个专属于人类自身的派系？既不信仰诸神也不追随蠕虫，只为了人类而行动，没有这样的派系吗？”lp8Lb
“据说境界之外的午港曾经有一群想要保持独立立场的长生者避世隐居，但午港的传说早就湮灭在了诸史的尘埃里，没人会铭记那群懦夫，”铃木露出轻蔑的笑。lp8Lb4
“在诸神和蠕虫之间，人类弱小到微不足道，如果不投靠某一方，就会同时被两方视为敌人所抹杀。人类就是这么脆弱的存在，哪怕成为了长生者也不例外。”lp8Lb2
“具名者呢？具名者总在诸神面前拥有一定的话语权了吧？”黑泽静稀疑惑地问。lp8Lb
“呵，具名者，具名者早就脱离了人的位格，祂们已经比起人更像是神。蠕虫战争中具名者们才是狩猎长生者的主力，你的仇敌便是其中一员。”铃木毫不掩饰她的憎恶。lp8Lb
“等等，铃木学姐，据我所知，防剿局幕后也有神灵存在吧？你们的目的是剿灭所有神灵，那位神灵为什么会支持你们……”黑泽静稀又想到了奇怪的事，防剿局幕后那位名为护民官的神，在协助人类和蠕虫消灭诸神？lp8Lb
“没错，虽然数量相对稀少，但是蠕虫派里也存在神灵的支持。护民官冕下本就是人类，祂成为神灵最初的目的就是要以神灵之力终结诸神的时代，这不冲突。”lp8Lb6
黑泽静稀愕然，居然真的存在以毁灭诸神为目的的神？那祂消灭诸神之后，最后是不是要毁灭自己？lp8Lb
蠕虫战争，飞鸟派，蠕虫派，毫无心理准备地又一次听到这些奇怪的名词，让黑泽静稀的大脑又有些当机了，她反复思索着铃木之前提到的话语，铃木这是在逼迫她表态吗？lp8Lb
飞鸟和蠕虫，没有中间派，必须选一边站……不过似乎在铃木面前，一开始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lp8Lb
“黑泽同学，现在你总算又重新认知了飞鸟和蠕虫的故事，那么，请你告诉我，飞鸟和蠕虫，你要选哪一边？”铃木用咖啡杯敲了敲桌子。lp8Lb
黑泽静稀觉得答案似乎根本没有任何悬念。原主本就是某位“大敌”的死敌，那位大敌是传说中的具名者，铃木口中“诸神的工具”；原主与防剿局达成了协议，发誓要消灭所有密教，而大部分的密教，都属于飞鸟派；原主拥有黑质神石，能够窃取献祭仪式中黑日神的塑造之力，原主一开始就在暗中背叛黑日神……lp8Lb
“我当然是蠕虫派，诸神必须被剿灭，人类必将得到自由。”黑泽静稀毫不犹豫地说。lp8Lb5
“嗯，不错的答案，果然你还是一如既往，”铃木这一次总算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真诚笑容，“那么，黑泽静稀，我代表防剿局，欢迎你重新回来。”lp8Lb
防剿局，从一开始就是世上所谓“蠕虫派”的大本营，黑泽静稀的立场，自她穿越之初举行第一次日冕仪式开始，似乎就已经注定了。lp8Lb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