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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琴音悲鸣,人神共泣 1

  芳一正座其上正在调弦的时候,听到一位老年女性的声音:“你需用心伴奏,主公今晚想听平家物语。”芳一认为这一定是女管家在传话了,可是平家物语实在太长,要全部唱完恐怕得花好几个晚上,所以他问道:“要唱全本,小的怕是没有这个能耐。不知大人想听那一段呢?”lgRpc

  其中一个让芳一略显熟悉的女性答道:“那你便唱檀之浦合战吧!因为那是最为悲哀的一段啊!”lgRpc2

  于是芳一便唱了那场惨烈的海战——古琴在他手里奏出船手摇桨进攻的声响、箭雨飞舞的嗖嗖声、武者的呐喊之声、凌乱的脚步声、刀刃砍在兜鍪上发出的脆响、战士落入海中的扑通声,还有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韵律。lgRpc

  情到深处催人泪下,这一段,在芳一唱来,可谓是人神共泣。lgRpc

  伴随着演奏渐入佳境,周围的贵客都惊讶得大气也不敢出。但是最后的唱词却转入红颜薄命的一段,那是描述平家妇孺的凄惨末路。而当芳一唱到幼帝投海之时,客人们不约而同地哀声悲叹,那悲叹声竟随即变成了一阵阵哽咽哭泣,抽泣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消失。lgRpc

  在一片死寂之中,芳一又听到一位上了年纪的女性对自己说:“主公也很满意,让我代为感谢。从现在开始的六天里,请您每晚来为主公演奏,所以明晚还是此时,请务必前来,今晚给您带路的家臣会去接您……此外还有一件事请您务必留意,主公不希望您将蒙召而来的事情告诉别人,因为我等正在微服私访……现在您请回吧。”lgRpc

  芳一答谢之后,便由那位武士带回寺里,他们就在芳一的卧室外边道别。趁白天,芳一休息了好一阵子,却没对任何人说起晚上的怪事。lgRpc

  次日半夜,武士如约前来带芳一去那个贵客云集的场所,他的演奏再次博得了齐声赞叹。lgRpc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四五天的时间,直到寺庙的老主持因为有事来找芳一,发现他整个人憔悴万分,仿佛只比死人多了口气一样。看到这样的芳一,老主持像是询问了一下,但是芳一想到了之前自己答应别人不会透露这件事,于是只是推说自己在谱一首新的曲子,所以晚上睡不着这才有些憔悴。lgRpc

  听到芳一如此说,老主持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多问。只是让身边的小沙弥暗中开始留意芳一晚上的举动。就这样,芳一每晚都会出去的事情,被小沙弥看在眼中,但是他却没有跟着芳一一起走。lgRpc

  听到小沙弥的回报,主持对此感觉到十分奇怪,于是命寺庙里的三个长工偷偷的跟踪芳一,想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lgRpc

  而在第二天晚上,芳一又离开了寺院。lgRpc

  长工们也悄悄的打着灯笼偷偷跟在他后边,看着眼前的芳一,他们也是心生疑惑,毕竟,一个盲人,晚上为什么会出门?lgRpc

  虽然那晚大雨滂沱、天色昏暗,但长工发现自己刚出大门,前面的芳一已经没影了。lgRpc

  这可是天大的怪事!盲人怎可能在这么泥泞的破路上走得如此之快?他们赶紧跑到镇上芳一常去的人家询问,但谁都不知道芳一在哪里。lgRpc

  见找不到芳一,那些长工们只好沿着海边的小路赶回寺院,其中一个却听到寺庙的墓地中传来高亢的琴声,近处和平常一样有两三簇鬼火闪动,深处则暗淡不清。lgRpc

  看到这一幕,长工们赶紧进到墓地里,却看到芳一独自在大雨之中端坐安德天皇的墓碑之前,拨动琴弦正在高声吟唱檀之浦合战之曲。lgRpc

  他的背后和周围无数墓碑上到处都是亡灵鬼火,数量之多,简直是前所未闻……lgRpc

  “芳一先生,芳一先生!”被这一幕吓到的长工们立刻大声呼喊,对着芳一喊道:“您这是中什么邪了?芳一先生!”lgRpc

  但是盲乐师根本听不到,他正在全力拨弦,奏出檀之浦合战愈演愈烈之势。看到这个情况,其中一个长工还算机灵,立刻抓住芳一,在他耳朵边上喊:“芳一先生,芳一先生!快跟我们回家去!”lgRpc

  终于听到了声音的芳一却想也不想的斥责道:“在这么多贵客面前碍事,你们可知会被如何处置?”lgRpc

  长工们这下知道芳一肯定是被迷了心窍,便一拥而上抱起芳一赶回寺院。lgRpc

  回到寺庙之后,看着狼狈的众人,住持先是让那些差点吓破了胆的长工下去休息。然后命令身边服侍的小沙弥给芳一换上干衣服,并给他准备饭食压惊,但要他务必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lgRpc

  听到主持的话,芳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讲出了事情。lgRpc

  老主持听完了芳一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了一声冤孽。lgRpc

  “芳一啊芳一,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你可知道你的技艺给你惹了天大的麻烦?”老主持看着芳一,和他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你去的绝不是什么大家宅院,而是平家之墓。你整晚都在墓地里度过,只是自己还没觉察到而已。今晚长工看到你在雨中坐在安德天皇的墓碑前。你所看到的都是幻影——除了死者来访这件事是真的以外。因为活人如果听了死者的话,便会被它们操纵,如果再这样下去,你早晚会送命。”lgRpc1

  芳一想到之前的事情,立刻吓得脸色发白,苦苦哀求老主持救他一命。lgRpc

  老主持是芳一的好友,实在是不忍心这个技艺精湛的琴师就此死去。但是,想到那些鬼魂的身份,他也有些无能为力。毕竟,平氏虽然落败,但是,那股怨气却着实可怕,更何况,对方的身份特殊,就连阴阳师也不敢管这里的事情。lgRpc

  就算京都的源氏有大阴阳师坐镇,但是,芳一又怎么可能请动源氏的大人物?lgRpc

  “芳一,平家的鬼魂身份特殊,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帮你。不过,我倒是可以在你的身上写满经文。只要你今晚在鬼魂来找你的时候,不说话,不出声,只是默默诵经,那些鬼魂应该就不会看到你,等明天,你就立刻动身前往京都躲避,或许还能保全性命。”lgRpc



  ps:无耳芳一的故事有点长,所以我改了一下,现在还和之前的没有太大区别,不过明天更新的就会有不一样的地方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