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看到熟悉的面孔，克威尔眼皮不由地一跳，下意识地想起早上那位禁酒探员。lhIZ6
为了确认自己是否看错，他从皮夹里抽出证件，仔细观察了上面的头像。lhIZ6
证件拿在手中很轻盈，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金属材料，表面被打磨的银白。在厚度甚至不足半毫米的情况下，它的正面刻出了一个相当精细的头像，并且用了一种他不知道的方法，为头像的每处细节上色，使整个刻像的视觉效果，看起来像真人的彩色照片一样，足以到以假乱真的地步。lhIZ6
那栩栩如生的银发女人头像，确实就是早上登门的那位禁酒探员，从眼神到表情，都完美“复刻”了她的冷漠。lhIZ6
轻轻抚摸着刻痕，用手指感受着那细微的纹理变化，克威尔不禁有些惊叹于这细腻的制造工艺。倘若这种证件是量产的话，那么他便会认为，是自己之前小看了这个世界的工业水平。lhIZ6
因为他清楚知道，彩色照片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性质，和地球上的“概念车”一样。处于有、但距离普及大众还差得远的阶段。目前除了绘画，这个世界还没有哪种东西，能够去这样还原色彩。lhIZ6
所以就目前的观察结果，他认为这证件一定是由专门的匠人制作。lhIZ6
目光从头像处移开，他注意到在证件正面的其它地方，还有用罗德文刻写的详细身份介绍。lhIZ6
姓名：赫洛丝·薄依慕lhIZ61
这三行文字在头像的右侧，而头像和这些信息的下方中央处，还有一行小字写道：lhIZ6
想想这背景，再解释这张证件的工艺水平为何会如此夸张，克威尔觉得也不是很难了。lhIZ6
他自言自语着翻到了证件的背面，看是否有瑞玛共和国的国家徽章。lhIZ6
果然，在证件背面的圆形国徽里，雕刻了一位双手在胸前把握大剑的闭眼天使，那羽翼张扬，展开的翅膀充实了整面徽章。lhIZ6
“看来关于禁酒探员的传说，还真的不止是传闻。这个国家的禁酒工作，全部由超凡者给承包了。真就和这个世界的小说里描述的一样，每位禁酒探员的身上，都有这种雕刻着国家徽章的特殊证件……”lhIZ6
确认了传闻即真实的现实情况，克威尔默默将证件放了回去，再将皮夹一合，转身往车的方向走去。lhIZ6
“首先，这皮夹里的钱能找到失主，所以我是不会拿的。做人还是得有原则，不能什么钱都要。再者，这皮夹的主人是一位我已知的超凡者，和她建立好关系，对我走进超凡者的圈子肯定会有帮助，而且我在她眼里的身份目前很不好，正好拿这失物来缓和一下。”lhIZ6
思索到这儿，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银发女人从二楼的楼梯口，一跃而下的场景。lhIZ6
当时他便觉得，那么高的位置下跳，普通人别说摔断腿了，直接摔死都有可能，可她却什么事都没有，所以就算不是超凡者，也一定非同寻常。现在有了这张证件证明，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看法。lhIZ6
回到车上，克威尔将皮夹随手扔在了副驾驶座，然后驱车掉头，改变了自己的目的地。lhIZ6
这是他临时做出的一个决定，尽管不知道普罗文市的灵异事件调查组在哪儿办公，但禁酒警务部在普罗文市的分部位置，做过城市警察的他还是很清楚的。lhIZ6
反正，那些禁酒探员拿他没办法，确认了这一点后，克威尔根本不会惧怕。lhIZ6
来到普罗文市最繁华的商业地段，赫洛丝从电车上跳了下来，径直走向了路口的移动报亭。lhIZ6
大街上车来人往，赫洛丝穿过人群，快步走到了报亭边，默默拿起了一份报纸，低头翻阅起来。lhIZ6
一看到她，报亭里看书的老板终于如释重负般，露出了久违的笑意。lhIZ6
起身来到了窗口边上，他说：“这位女士，您可算是算来了，您这位同事从早上七点钟站在这儿，已经看到现在了，还是一份报纸都不买啊！”lhIZ6
赫洛丝撩起额前落下的银色发丝，抬起头，冲报亭的老板笑笑，说道：“没关系，还是照老样子，他看过的报纸，你帮我全部收起来，我来付钱就好。”lhIZ61
“你今天早上不是去做禁酒调查了吗？”报亭窗口的另一边，读报的风衣男子出声。lhIZ6
“我在一位酗酒者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类似祈福者的祝福，但比它更强大的灵性气息。”她看着报纸说，“我不知道这么描述是否正确，因为我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那种气息，过去从未见过，所以很难形容它像什么。记忆中唯一类似的灵性气息，就是祈福者的祝福。”lhIZ6
风衣男子的目光一抖，缓缓放下了报纸，说：“如果你的描述没错，那力量确实与祈福者的祝福类似，那么它的来源应该是福王。”lhIZ6
“对，福王。”风衣男子面无表情地望着报纸道，“目前瑞玛共和国全境只有一位福王，眼下正坐镇圣都林，而其它拥有这种隐性知识的主教，都前往了遥远的北方，在寒冷的远土巡礼。”lhIZ62
“这么说，主教们真的找到了真理之子的踪迹？”偷听的老板突然抬起了头，一脸震惊地问。lhIZ6
风衣男子闻声，那一成不变的扑克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说：lhIZ6
“见知世界是要付出代价的，老板，你准备了什么样的代价？”lhIZ6
“又想拿我报纸不给钱！”老板嘴角抽动，想起了上一次对方这么忽悠自己时的场面。lhIZ6
早已经吃过亏的他赶紧摇头道：“我不问了，你又想胡说八道骗我的报纸是不是？这次想都不要想，没门。”lhIZ6
说完，他重新靠回了座椅，认真读着书，劝告自己不要再随便偷听，免得受不了诱惑再次上当。lhIZ6
风衣男子见状，也没再对报亭老板说什么，而是拿起报纸，继续与赫洛丝交谈：lhIZ6
“福王的知识力量非同寻常，使用者身处的内在层次越高，那祝福就越具备扭曲现实与命运的力量。所以绝不可能用在普通人身上。瑞玛共和国历史上只有一次普通人获得福王祝福的事件，就是我们的开国元首乔治·马顿，因为当时再不那样做，他就死定了。lhIZ62
“至于后来乔治·马顿如何在旧大陆死里逃生，成功返回了新世界，你是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真理教派为了保证自己在旧大陆的正统地位，将圣合会时期整合出的所有的隐性知识体系都拿了出来，唯独保留了祈福者这一隐性知识体系的原因。那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交给别人的知识。”lhIZ6
“所以，这多半是你受凡性影响的错觉，真实情况很可能只是一位内在层次更高的祈福者，祝福了那个酗酒者而已。”lhIZ6
赫洛丝的望着报纸上的图片，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lhIZ6
她根本就没想到那是福王的祝福，只是能明显察觉到，那灵性气息完全有别于祈福者的祝福，就好像是……就好像是太阳！lhIZ6
对！就像是温暖的太阳！lhIZ62
风衣男子没有看她，而是继续询问起禁酒调查的情况：“你发现了酗酒者身上有祝福的气息，然后呢？”lhIZ6
“抱歉，组长，我没有拿到他酗酒的证据。”她解释道，“因为笼罩他的那种灵性气息太过纯净和强大，就像是拥有了某种属性，像温暖的太阳一样，导致我不敢动用内在之眼去调查……”lhIZ6
被她称作组长的风衣男子不说话了，那原本没有任何情绪的宁静面庞，悄然产生了一丝变化。lhIZ6
“那可能就不是你的错觉了。”他难以隐藏神色中的震撼，说，“奥斯曾经和我提起过关于福王的一些特征。他说过，福王那种拥有内在领域级别的隐性知识，灵性气息如同温暖的太阳——你做得没错，因为如果那是真的，一旦你当时动用了内在之眼，就会……”lhIZ6
刹那间，一道雷电划过了他的脑海。组长瞬间明白，为什么奥斯会在自家的圣科勒教堂前，倒在了圣棺祭坛下，而且身体什么事都没有，内在之眼却受到那么严重的创伤。lhIZ6
意识到这一切事件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这位中年男子默默从报亭前走开。走进在人来人往的街道。lhIZ6
他开始思考赫洛丝口中的那个酗酒者，到底是哪里不同寻常，能够得到福王的眷顾。lhIZ6
上一个得到同样眷顾的人，是瑞玛共和国的开国第一任国家元首，他被祝福的原因众所周知，在那个复杂纷乱的年代，这样做的原因也完全可以理解。但这次又是谁，因为什么原因？lhIZ6
就算是这个国家未来的领袖，也不配吧？lhIZ62
眼见组长就要走远，赫洛丝礼貌地向收拾报纸的老板微笑起来，伸手到上衣里去摸皮夹。lhIZ6
瞬间，她脸上的笑容逝去，尴尬地说：“那个，能不能先记着账？”lhIZ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