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回去，好几支边军都对自己的战略进行了细微的调整。lqLjj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平静了许久的安澜城突然在许多个方向爆发出了激烈的枪声，工人党的防线遭到了全面攻击。lqLjj
每支边军都抓了不少可以用来当做炮灰使用的壮丁和逃兵，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火炮和重载飞艇进行火力支援。lqLjj
虽然他们都复制了张江军的战术，以炮灰试探火力，侦查飞艇观察，主力部队快速突破，但工人党武装同样很快就吸取了教训，对自己的战术进行了调整。lqLjj
他们依然没能挡住张江军的脚步，但这一天丢失的阵地却比之前那一天少了很多，而在其他方向，他们却狠狠地打了一个伏击，让好几支想捡便宜的边军都好好地吃了个苦头。lqLjj
邱元常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因为这让他重新在谈判中掌握了主动。但谈判代表们也并不示弱，在他们看来，他们与张江军所缺的，不过是火力而已。lqLjj
张江军现在还有存货可以挥霍，所以可以嚣张。可所有军工厂都已经停产了，按照现在的打法，张江军即便是占领了所有工厂也没法马上恢复生产。lqLjj
等到他们把之前囤积的弹药用光，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嚣张跋扈下去？lqLjj
“张江军果然是骁勇善战，只要邱司令你们能把工人党彻底消灭，新联盟主席的位置嘛，我们当然不会有任何疑义。”lqLjj
这样的承诺相当于没有，不过对于张江军和邱元常来说，这本来也在他们的计划当中。lqLjj
其他边军可以等，可以慢慢熬下去，唯独他们没这个资本。他们必须在联复党彻底消化张江地区之前，把安澜城的问题解决，然后携众人之力打回去。lqLjj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邱元常大笑着对李元燚说道。“这一仗打完，也足以树立起你的威信了。元燚，我毕竟老了，张江军的未来就看你的了。”lqLjj
战争和死亡就是最好的老师，足以逼迫任何人以最快的速度学习和进步。lqLjj
在一次次的失败面前，工人党的抵抗变得越发顽强。他们修筑的掩体、战壕和防御工事越来越隐蔽，内部的交通壕也越发复杂，他们越来越懂得如何隐藏和布置火力，及时转移，相互掩护，工事防炮防空袭的效果也越来越好。他们也学会了更多的战术，几天以后，他们甚至尝试着在飞艇无法发挥作用的夜晚发动反突击，给毫无防备的张江军造成了严重的伤亡。lqLjj
当然最让李元燚等人愤怒的还是，那孜孜不倦的大喇叭的声音。lqLjj
只要枪声一停，工人党就马上开始向张江军喊话，宣读家书，告诉他们张江发生的事情。lqLjj
没有战斗的夜晚，他们甚至可以整晚整晚地向张江军播放这些东西。lqLjj
一开始的时候当然是假的，夏晟远只来得及找到一些张江军士兵的名字和出生地，然后发给他们，让张雪据此自由发挥。但家书或许是假的，其中的感情和道理却是真实的。张江地区的压榨也许比其他地方宽松，但骨子里，邱元常等人与执委会家族，与其他的边军高层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lqLjj
张江军所宣扬的理想和信念，他们从来都没有准备真正履行过。lqLjj
没有人指出这些问题的时候，一切都没什么，但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一旦被人揭穿，再去看时非但索然无味，甚至还会心生厌恶。lqLjj
到了后来，夏晟远真的找到了一些正在前线作战的士兵的家属，真的让他们给自己的亲人写信并且通过电报发给张雪。于是，工人党彻夜广播的内容中，被证实的越来越多，士兵们的心态也越来越崩。lqLjj
如果张江军真的能够迅速把工人党解决掉，那这都不是什么问题。lqLjj
可问题恰恰是，虽然张江军每一天都在前进，但他们前进的脚步却越来越慢，付出的代价也越来越大。lqLjj
工人党应该已经死了超过一万人，他们占据的区域也已经只有一开始时的三分之一，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的抵抗却越发疯狂起来。lqLjj
每一条巷道，每一座厂房，甚至是每一个车间，都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拿下来。在这样的地方，火炮已经没法发挥作用，空艇轰炸的效果也极其有限。但张江军缴获的毒气弹消耗殆尽，他们要走的每一步，都不得不付出惨痛的代价。lqLjj
巷战从来都是战场上最残酷最摧残参与者意志的一种，那种从断垣残壁中随时有可能飞来子弹，地面和头顶随时有可能发生爆炸，夜晚随时有可能遭到偷袭的精神压力，足以把所有意志不坚的参与者淘汰或是驱逐出去。lqLjj
第一个逃兵终于出现，他很快就被后方的宪兵抓住，随后被公开审判后枪决。lqLjj
许多士兵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打死，眼泪鼻涕流的满脸都是，也有许多人在后来以确凿的语气告诉其他人，他在被审判的时候一直低声叫着“妈妈”。lqLjj2
李元燚的目的原本是震慑士兵们，让他们熄了逃跑的念头，但让他意料不到的是，这一幕却让更多的士兵开始潜逃。lqLjj
而且，一开始的那个人是弃枪逃跑，而后面，为了避免被轻易抓到，逃兵们全都开始带着武器，三五成群，甚至十几个人串联一起逃跑，遇到追捕者便拼死抵抗。lqLjj
邱元常向他们描述的胜利和未来越来越变得遥不可及，却要用他们的生命去铺垫，而老家那边，却已经恢复了平静和安宁。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继续在远离家乡的地方战斗下去？lqLjj
就像对面大喇叭里一直反复在说的，难道邱元常、李元燚这些人，真的给过他们什么非要让他们以死来报答的恩情？lqLjj
邱元常的理想国，真的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真值得他们为之效死？lqLjj
对面那些人，真的是他们的敌人，应该死在他们手里，或者是开枪打死他们吗？lqLjj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