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栖山县上空飘起了朵朵雪花，裹着大衣的福贵坐在窗口，静静地看着一片雪花从空中落下，又在地上消融。41kq1
又是一个冬天，福贵口中哈出的热气化作白雾飘散，白雾中透出了福贵的过去。41kq1
老乞丐死的那天，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玩雪归来的福贵开始还未察觉到静静躺在地上的老乞丐离开了人世。41kq1
喜悦着讲述着自己雪仗的胜利，一直到耳边得不到回应，小手触碰到那冰凉的身躯才知道老乞丐已经死去多时。41kq1
滚烫的泪珠在那穿透墙缝，冷冽无比的寒风中，还未滴落便化作了福贵脸上的一道霜痕。41kq1
翻找出压在稻草下的麻绳，福贵将绳子的一段系在了老乞丐躺倒的那块木板上。41kq1
小小的身躯牵动着另一头，在漫天风雪中，一个小乞丐拖着一个老乞丐的尸体，一步步走出了破屋，在雪地上划出了一道拖痕一直拖到了一棵不见片叶的老树下。41kq1
老乞丐早已料到了自己会有撑不住的一天，他告诉福贵，如果他死了就把他埋在这棵树下。41kq1
他怕埋去了那乱葬岗，福贵会找不到自己，也许还会忘记自己。41kq1
他想福贵在他死后也能多多祭拜他，如果埋在了这里，年幼的福贵如果饿着了总是要来摘果子的。41kq1
那样，福贵就能看见他的坟头，想起还有他这么一个老头子，曾经捡到了这个被遗弃的孩子，用自己认识不多的几个字给孩子起了个喜庆的名字。41kq1
福贵不懂老乞丐的心思，他只是知道按着老乞丐生前所言，带着老乞丐的尸体来到了这里。41kq1
刨开地面的积雪，福贵拿出了一把小铲，一点一点地将地上的泥土挖开，要挖出一个容得下一人的洞葬了老乞丐才行。41kq1
但铲子实在太小，福贵的身子也过于瘦弱。头上的破毡帽叠起了一层薄雪，福贵连容得下自己的洞都还没挖出。41kq1
暴露在空气中的双手冻得发紫，身上这件捡来的破棉衣也没能抱住半分的温暖。41kq1
如果再挖下去，没等福贵将老乞丐埋下，他自己就会先倒进坑里。41kq1
僵硬地铲着泥土，福贵的脑子仿佛也被冻僵，除了手上机械的动作与不住的颤抖，福贵停止了思考。41kq1
这是福贵从未在冬日里感受过的温暖，那暖流从身后传来，片刻就布满了全身。41kq1
脸上的风霜化去，露出了红润的脸颊，身后温暖的感觉离去，福贵意识到刚才有人将手按在了他的身后。41kq1
缓缓转过头，只见一个高大的站在他的背后，那人面容如何福贵已经不记得，只记得一道冬日煦阳般的微笑。41kq1
低沉的嗓音说出了他唯一对福贵说过的话：“你我有缘，半生功力加上这本剑谱，保你此生安然。”41kq1
窗外的雪大了，那紊乱的风不时刮些雪花进屋，一片雪花如眼福贵闭上了眼睛。41kq1
“该吃晚饭了。”薛定搭上了福贵的椅背，“吹着冷风，饭菜可是凉得很快的。”41kq1
福贵转头，杨清河正将碗筷分放三份在桌上，一碟碟小菜被小二端进了屋。41kq1
屋内的小桌容下三人也不觉拥挤，福贵将口中饭菜下肚，转而望向了狼吞虎咽的薛定。41kq1
“哦。”福贵看了眼薛定身上的厚皮大衣，路上应该是不会被冻着了。41kq1
“应该和这家伙一起吧，我回老家去，正好和父母过个年。”41kq1
“八年不见，你父母怕是当你已经死了。”薛定喝下一口热汤道。41kq1
杨清河少见地没有和薛定顶嘴，有些落寞地叹了口气：“也许吧，希望回去的时候他们还好好的。”41kq1
八年能发生太多，临近回程，杨清河心中开始担忧起来。41kq1
“多想也没用，总要先回去了再说，说不定他们已经听到了你的名声，正等着你回家过年呢，”福贵淡然一笑。41kq1
“哎，只是你们离开了，这栖山县城又成了我独自一人。”41kq1
“要不，你随我一起回去？”将福贵一人留在这，作为共过生死的兄弟，杨清河多少有些不好意思。41kq1
“不了。”福贵摇头拒绝，这年他还是和老乞丐和小翠一起过好了。41kq1
大雪连绵三日，等到最后一片雪花落下，天空中也照出了一道明媚的阳光。41kq1
大道上的积雪已经被清了干净，福贵站在城门外，招着手目送着杨清河和薛定两人一人一马，向着不同方向上了路。41kq1
买坛酒，买只鸡，在老树下和老乞丐与小翠讲讲这些日子的故事？41kq1
似乎是个不错的打算，福贵点头，转身踏入城门，却听到身后响起了阵阵马蹄。41kq1
好奇地回过脑袋，福贵只见数匹高头大马结成了一队，马上之人着着官服，直奔城门而来。41kq1
福贵惊讶地看着这两个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人，两人皆是衣袍一展，抱拳跪地。41kq1
“哈哈，那可真是巧了。”被称作洪总管的领头人抽出了一份黄色的卷轴，“栖山县福贵听命受封！”41kq1
福贵听到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愣，绕过身前两人走了出来。41kq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