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灯塔的规模很大，大到能装下好几个张致远的家，但实际上前来参观的少年并不用真的爬好久的楼梯。42NJk
没错，作为星际时代建设的灯塔，即使外面的样式很复古，其内部的现代设施还是一样不少的——比如滑轨式电梯。42NJk
“这座灯塔在建立的时候就考虑到了日后改造的需求，因此设计上采用了改造容量比较大的方案，比如桥式结构，大拱顶和一体浇筑。这样的话，只要不动基本的力学结构，其他地方的改造尽可以放开手脚。”42NJk
“不过后来联合放弃了在这周围建立前哨站，这里也就逐渐荒废了下来。如今就成了我的秘密基地啦！”42NJk
电梯缓缓上升，张致远透过透明的电梯门往外看，发现这座灯塔的每一层都有沿着外墙壁修建的阶梯，从上到下正好是一个螺旋。只不过大概真的是荒废许久了，除了第一层碧卡拉的住宅和第二层大概是碧卡拉的实验室之外，其他几层都落满了灰，颇有种沉寂多年的古迹的感觉。42NJk
最终，电梯停在了第五层，大门打开，两个人走出电梯厢，看到的是巨大的机构抬着的探照灯，此时那灯还在不断地旋转着，向四面八方昭示自己的存在。42NJk
“灯塔的机构都是自律式的，并不需要我来维护，”走到外围的栏杆前，碧卡拉伸手指着那些纯黑色的机构，回过头和张志远介绍道，“不过不用我维护，却不能阻止我来参考，坦白讲，这东西看起来傻大黑粗的，其实内里的道理还真是不得了呢，可惜我不是灵能者，没法理解真正的核心。”42NJk
张致远上下看了看眼前这个巨大的机构，又抬起头看了看上面还在转的探照灯，怎么看都是完全的机械结构，哪里看得出半点和灵能有关的神秘感。42NJk
“不全是，但最核心的功能是依靠灵能实现的，”碧卡拉放下手，提问道，“你听说过量子扰动吗？”42NJk
“你说的，是那个跨星系通讯的基础原理吗？”张致远用手比量了两个点，“当A点的量子发生运动，B点的量子也会发生相应的运动，而这种互相关联的活动是超光速的，因此就能够利用这种技术来跨星系瞬时传递信息了。”42NJk
“但其实如果只是普通的物理手段，其实是无法做到跨星系的信息传递的，”碧卡拉道，“因为我们所掌握的物理手段无法干扰这种运动，换句话说，我们不能利用它传递信息……但灵能可以。”42NJk
“所以整个联合境内的一切时钟和通讯，都是通过一个巨大的超级灵能计算机来连接为一体，并进行校准和调整的，”碧卡拉道，“我们眼前的灯塔，和这个巨大的机构，也不过就是这个跨越了整个猎户座下悬臂数万恒星系的巨大系统中不起眼的一角而已。”42NJk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张致远切实被对方的话语惊到了，“虽然联合背后有个超级电脑这件事大概也算是常识，”他伸手摸了摸后颈，在那里的皮肤下，有一块每个联合公民出生起就被植入的生物芯片在活动着，“但我没想到，这个超级电脑是个……灵能电脑？”42NJk
“的确有些奇怪，”张致远点了点头，“毕竟，平日里说起灵能，感觉就好像游戏里的魔法那种特别神秘学的东西。而说起电脑，却又是非常科学的玩意，两者结合到一起，听起来终归是有点荒谬感。”42NJk
“这就是你看的不透彻了，”碧卡拉轻笑一声，“你觉得灵能是什么？”42NJk
“不是问这个，”碧卡拉道，“我是问，你觉得灵能是一种意志？精神？能量？物质？甚至只是我们的想象？”42NJk
“这……”张致远回想了一下自己见过的灵能使用者们，回答道，“是一种可以用精神来操控的……能量。”42NJk
“既然是能量，那就肯定还是符合物理学的啊，”碧卡拉道，“灵能和科学，又在哪里冲突了呢？”42NJk
“计算机也不是一开始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的，”碧卡拉伸出手指，一边掰一边道，“最早是电子管，然后晶体管，接着量子，现在变成了灵能，只不过是技术革新而已，不需要太过在意。”42NJk
“呃，虽然你的语气很自信，不过我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太踏实。”42NJk
“那还是因为你没有深刻了解到这个技术的远离，”碧卡拉向后靠在栏杆上，“你的恐惧，来自于未知和妄想，不过既然你已经是灵能者了，恐怕以后也会有机会接触到缇娅吧……呜姆姆，真羡慕啊，为什么我就不是灵能者呢？”42NJk
看着忽然就咬起手帕一副受气小媳妇样子的碧卡拉，张致远忍不住笑了一下，接着又是一愣。42NJk
“啊，怎么？”碧卡拉道，“超级灵能计算机的名字就叫缇娅啊，其实就是terra的转音。毕竟程序员和海员是世界上最希望自己的搭档是女孩子的两个群体了，起这么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也不奇怪对吧？”42NJk
“快给这两个群体的人道歉！”张致远吐槽道，“你这是刻板印象！”42NJk
“那我还是毫无魅力的机械宅呢，”碧卡拉哼了一声，并不认同，“不过你对这个名字这么在意，难不成你听说过？”42NJk
“真的假的，你这种灵能电脑都不相信的人，结果听说过这个名字？”碧卡拉跳下栏杆，快速地靠近过来，双眼放着光，“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好厉害啊，你居然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吗？”42NJk
“……也算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吧，”张致远不自觉地避开了碧卡拉那有些耀眼的目光，“虽然只是听说过一次，而且我也很难想象她是很厉害的人……虽然的确很厉害。”42NJk
“可恶啊，我这么盼望着接触到的东西，像你这样丝毫没有机魂的人却很容易就拿到了，上天还真是不公平啊。”42NJk
碧卡拉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先是颓丧，然后开始羡慕嫉妒恨起来。42NJk
“能接触到缇娅的人，可都是联合最顶级的灵能者和科学家了，居然认识这样等级的人，你这家伙，还真是让人不敢小觑啊！”42NJk
“嫉妒……是哦，嫉妒哦，我超嫉妒的，特别特别嫉妒的！”碧卡拉忽然就嘟起嘴闹起别扭来，“只是一次也好，好想亲眼看看缇娅啊，如果能使用缇娅来计算数据的话，那简直是立刻死了都觉得值啊！可是，这样的机会根本不可能有的，我不是灵能者，也不是超级学者，我终归只是个无趣阴沉的技术宅而已，什么嘛，这种荣耀怎么能属于我呢……”42NJk
说着说着，碧卡拉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变黑，她的声音也逐渐柔软了起来，从假小子音变成了弱气少女的样子。42NJk
碧卡拉伸手一抓自己的头发，忽然注意到发色已经变了，登时脸色也跟着变了。张致远还没说什么，她自己先默默地蹲下身，缩成了一团，挤在了栏杆的角落里，整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起来。42NJk
对方似乎是说了什么，不过声音实在是太小了，以至于张致远根本听不清。可是他只要靠近一点，对方就会很厉害的抖一下，于是这下一步也就迈不出去了。42NJk
虽然常理来说，黑色的头发才代表着健康，白色往往意味着衰老。可眼前这少女的样子完全是反了过来，白色头发的时候元气满满的宛如傻屌网友，可头发变黑了之后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竟是站都站不住了。42NJk
张致远是真的有点担心的，他已经打开了终端，想要呼叫救援了。42NJk
几乎是拼尽全力吼出了这句话，碧卡拉愣了一下，然后又缩成了一个团，这次连头都抱了起来，一点脸都不想露出来了。42NJk
张致远感觉自己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像对镜华那个时候一样蹲下身，远远地问道：“那个，总之，你的身体没事吧？没事就摆摆手。”42NJk
“没事儿就好，”张致远松了口气，关上了紧急呼救通道的窗口，“不过你这个……”42NJk
看着完全不想说话的“一团少女”，张致远觉得有点苦恼。42NJk
虽然很想问对方是不是在害羞，不过联想到之前在下面说话的时候“问之前就停下的话才能加分”的话语，张致远决定还是不说这种废话了。42NJk
“嗯，说起来，碧卡拉你对那个超级电脑很有兴趣啊，”张致远说着，打开了通讯录，点开了可可萝的窗口，“那，要不要听一下关于那个灵能超级电脑，也就是缇娅的事情？”42NJk
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碧卡拉那被双手完全抱住的小脑袋，轻轻地点了点。只不过那幅度微小到如果张致远不是一直紧盯着的话，就完全看不出来的地步。42NJ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