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起始（五）

　　“你确定，你们没有收到过任何来自远东防区的特殊货物？”42TX0

　　四周都是重色金属的审讯室中只点着一盏冷光白炽灯，光线快速的在这片狭窄的空间中衰减，没有钟表也没有自然光线，失去了任何时间观念，不但如此，被审讯的人还被锁在恰好笼罩在黑暗里的一张铁桌子上，人高马大的宪兵在灯光下踱步，皮鞋跟咔咔作响，给人非常大的压力，42TX0

　　“军官同志，我真的没有收到任何货物，什么都没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只是想赚些小钱而已，做对东北防区不利的事情对我们没有任何利益......”42TX0

　　之前受了宪兵一些“小”手段的罗西亚列车长已经被折磨的几近崩溃，他涕泗横流的面孔加上长长的胡子显得相当狼狈，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他真的已经绞尽脑汁的回忆了，能想到的全说了，甚至他都把前几天挣到钱后找了几个女人快活交代清楚了，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42TX0

　　“关于这个人呢？你知道些什么？”42TX0

　　宪兵拿过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正是那几个最后反抗的罗西亚人，其中丢出手雷那位因为没有让手雷贴身爆炸，只受到了破片杀伤和四五发子弹攻击，尽管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但神奇的没有当场死亡，东北防区粗暴的用了痛苦的医疗手段给他吊着半条命，纵使如此，现在这名可怜的罗西亚年轻人已经变成了毫无理智的野兽，只会咕噜咕噜的嘶吼，连一句人话都说不出来，不知道是装疯卖傻，还是活下来过于痛苦，42TX0

　　“阿列克谢？”42TX0

　　尽管屏幕中的血人惨不忍睹，但车长还是很快的说出了一个名字，42TX0

　　“认识他？”42TX0

　　宪兵的态度缓和了下来，车长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赶紧配合的连连点头，42TX0

　　“他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本来阿列克谢是个很好的棒小伙，”42TX0

　　列车长十分心痛，他本来很信任这些跟着他到处跑的年轻人，但此时一切都化为了泡影，42TX0

　　“关于他，知道的都说说，”42TX0

　　宪兵已经打开了录音器，单向玻璃外面的笔录员也行动了起来，一个字都不会被放过，42TX0

　　“阿列克谢本来是个军人，在远东防区的沿海防御作战中负了伤，从军队退到二线先当警察，后来因为警察实在是太过于腐败又不受人待见便花了不少钱和退伍金辞职，到我们这当了渔民，跟着船一起出海当帮手，吃苦耐劳还凭借军队经验帮渔民们顶住了几次流氓土匪的进攻，如果不是今天，我实在不可能把他和你们口中的那些恐怖袭击联系在一起，”42TX0

　　可这些宪兵要的并不是这种简介似的叙事，而是切实有用的信息，所以他们把自己带着皮手套的巴掌拍在列车长的肩膀上，狠狠的揉捏几下，42TX0

　　“列车长先生，我们现在要的不是让你信服，而是要你亲口说出来，他有没有涉及我们提到的行为，具体做了什么，”42TX0

　　被吓了一激灵的列车长再次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他实在不想再受苦了，42TX0

　　“军官同志，您说这些人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可疑人士，关于这我实在是不知道该从哪开始说起，因为远东防区内部比您这混乱多了，如果按照您的定义，那我们可能每个人每天都会和好多可疑人士接触，”42TX0

　　说到一半，看到不耐烦的宪兵再次摇了摇头转身走去，列车长赶忙继续开始补充以免消耗干净了对方的耐心，42TX0

　　“哦，等等，军官同志，您的听我说完，如果您把这个范围缩小到有没有刻意收拾什么奇怪的畸形渔货，那我想我还是有点头绪的，毕竟我不仅仅是个列车长，在远东防区里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渔民，”42TX0

　　宪兵挥手，让他继续说，42TX0

　　“我们捕鱼的时候会把畸变程度太高的鱼杀死后重新丢回海里，一般来说这种东西我们绝对不可能带到陆地上，不过我听说，远东防区码头还有一艘奇怪的渔船，是用一艘坏了一半的导弹艇改造的，他们总是孤零零的到远海去，回来也不跟别人交流，有些小伙子偷窥只后传言说，那些人抓到的东西简直就是地狱里的怪物......”42TX0

　　列车长说完又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表情，希望自己的说的话能够让这些军人满意，但宪兵们如同石膏像一样古井无波的脸上实在是读不出什么东西，42TX0

　　“这个东西毕竟我也没有亲眼看见，所以真实性的问题我自己的也不敢保证，但真的有这样一艘导弹艇，也真的有这样一群不知道在抓些什么的人，”42TX0

　　玻璃窗外面，另外一群宪兵们看着说出这些话的列车长，42TX0

　　“都录下来了吗？”42TX0

　　其中一人指了指立起的录像机，42TX0

　　“全都录下来了，一个字不差，”42TX0

　　宪兵们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正是列车长嘴里的这段话，之后跟其他被审问的人对口供，串说辞，用能测谎的崩溃接触者挨个鉴定，他们巧妙的把这些证词串在了一起，得出了一个初步结论——42TX0

　　远东防区有一群奇怪的渔民单独靠适航性较好的废弃导弹艇去远海打渔，他们背后似乎是有一个更大的上家，但没有人知道这是个什么组织，宪兵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真正的确认这些集装箱里的东西是否来自远东防区，如果这个情况实属，那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确认东北防区内部有一个庞大的反体制团体为这些人提供了庇护，42TX0

　　似乎是他们榨干了北邦人在远东防区的最后一点价值，又或者是他们利用了罗西亚混乱局面的漏洞，总之，几天之后，宪兵们看上去拿到了一份十分确凿的证据，确凿到足以让任何人没有反驳之力，他们将这份档案封装好开始向空军和陆军司令部发送，42TX0

　　可是如果有哪个人能够全程看到宪兵们的行动步伐的话，就会发现，宪兵压根就没有派人到过远东防区，而北邦人针对远东防区那个所谓的奇怪组织进行的渗透也已完全失败告终，那这份报告和证据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看上去就像是宪兵们自己从保险柜中丢出来了一份已经提前准备好的剧本似的......42TX0

　　也许这份报告看上去份量并没有那么大，但它却成了宪兵展开进一步调查的立足点，给他们推进的理由，并且加大了行动力度，他们这是在告诉空军与陆军，防区内确定有敌人，先来一计预防针，42TX0

　　从这份报告递交上去之后，整个防区的军队中开始弥漫着一股严重的戾气，大批宪兵们在军队中四处调查，最后无头苍蝇一样扑空，这个情形每天都在军队中上演好几遍，内参的消极怠工和宪兵们的愤怒似乎被无限放大，很快，内参开始被冠以绊脚石，拦路虎的名号，宪兵想到内参便开始咒骂，而空军和陆军官兵则对内参调侃不已，42TX0

　　内参阻止宪兵对军队内部进行调查这个行为最后竟然迅速的如同风暴一样席卷了防区军队，知道宪兵在做什么的跟着传，不知道宪兵干了什么的也开始跟风，总之人尽皆知，这让空军和陆军司令部搞得十分尴尬，毕竟这是他们自己下的命令和政策，最终却看上去毫无章法也毫无质量......42TX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