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走到圆藏山时,黑泥已经蔓延到了山脚下,一切的植物,动物,乃至于飞掠上空的飞鸟都被吞噬殆尽。44pxF
“呼……旅途才刚刚开始,就选择这种把自己性命搭上的方式,真是对不起啊……”44pxF
握紧了颈上的十字架项链,禹走进了“此世之恶”中,任由黑泥开始浸染自己的身体。44pxF
此世之恶不可能凭空消失,想要永绝后患,就只能找一个可以容纳甚至吸收它的载体。不过亚古鲁腰带那么能吃,连崇皇时王的表盘都可以吃掉,那么吸取此世之恶,也不会有任何压力。44pxF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作为此世之恶和亚古鲁灵石中转站的禹,是否能够承受那样的恶意,在灵石吸收完之前,保持住理智。44pxF
踏上黑泥的一瞬间,那深沉的恶意似乎找到了绝佳的食材,再也顾不上向四面八方蔓延,而是疯狂地沿着禹的双腿向上延伸,注入他的身体。44pxF
剧烈的疼痛遍布触及黑泥的每一寸身躯,无论是被灌注崩坏能还是第一次带上腰带,都无法与这一次相提并论。那并非单单来自身体,还触及了灵魂。44pxF
脚步荡起黑泥,向着山顶走去,哪怕完全放开对恶意的抗拒,也比不上恶意堆积的速度,不过走到一半,黑色的泥浆已经涌到了禹的腰间。44pxF
黑泥并没有阻挡禹前进的阻力,但收缩的速度越来越快,紧紧地追着禹,直到禹走到圣杯面前之时,恶意终于将禹彻底淹没。原本被淹没的圆藏山恢复原状,只是已经没有了生机。在柳洞寺的原址上,圣杯的污浊从底部褪去,转向站立在圣杯前的,被黑泥吞噬的人影。44pxF
恶意,恐怖,愤怒,绝望,憎恨……44pxF5
自从吞噬崇皇表盘以后,亚古鲁灵石第一次表现出类似“开心”的情绪,虽然就算把这些恶意吃完,也比不上崇皇的十分之一,但自从跟着禹后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的它已经相当满足了。44pxF1
亚古鲁没有人类的感情,恶意无法将它浸染,但真正直面“恶”的禹,已经逐渐失去了意识。44pxF
睁开双眼,眼前不是一片漆黑,而是破败与凋敝。完全没有了人类活动的世界,大楼倾颓,尸骨遍地,散发出让人难以适应的腐臭。唯一还活动着的,也就只有天空中偶尔落下的几根羽毛。44pxF
再熟悉不过的地方……除了没有无休止的死士,崩坏兽和拟似律者之外,这里就是在终焉降临之后,禹生存了十年的地球。44pxF
刚刚回过头去,那挣扎着向禹的方向爬去的人就被死士贯穿了头颅,直到死去,他都怨恨地看着禹,仿佛在质问他问什么不救他。44pxF
右臂的连山圣痕上散发出绿光,死士瞬间被超自然发火点燃,但治愈的光芒即将触碰到那个人的一瞬间,面前空无一物,像是在嘲笑他的妄念。44pxF
禹收回的右手有些颤抖,刚刚转过身去,他再一次看见了熟悉的人。44pxF
轩辕剑断裂,羽渡尘破碎,丹朱和苍玄被腰斩,神农和姬麟被剖心,赤鸢奄奄一息,看向他的眼中带着憎恨。44pxF
“为什么……你明明有能力做到……为什么不救我们……”44pxF
“禹,你在看什么啊!”44pxF1
心中已经一团乱麻的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倾颓的墙壁上靠着披散着银白色长发的少女,碧蓝的双眼像是美好的青空。44pxF
“怎么,不认识我了?这不是还戴着我给你的十字架嘛。”44pxF
一个恍惚间,少女已经走到了禹的面前,手轻轻搭在他的心脏处,只是眼睛已经变成了黯淡的金色,在禹从漫长的时间旅行中返回之时,她正是以这副姿态,亲手将羽渡尘化作了漫天飞羽。44pxF
强劲的力量直击禹的心脏,眼前逐渐变得模糊,随后,他倒在了地上。44pxF
“琪亚娜”的身体开始扭曲,黑泥在这个“世界”之中蔓延,而原本的“琪亚娜”,却变成了行走与黑泥上的安哥拉.曼纽。44pxF
站在禹已经“迷失”的灵魂之前,安哥拉.曼纽开始了将其蚕食的准备。只有彻底把眼前这个灵魂吞噬掉,才能完美地掌控这具身体。44pxF
“不管是恶意,愤怒,恐惧还是欲望,都不能让他迷失,最后让他迷失的,居然是愧疚?那个叫崩坏的东西……也和我有着共通的地方啊。”44pxF2
即使是已经迷失的灵魂,越是高洁,吞噬也越是困难,像是“正义的伙伴”之类的,就算是他也只能环境中将对方的意志继续削弱,等到近乎于无的时候才能开始恶意的浸染。44pxF
当saber登上圆藏山时,archer站在禹的面前,观察着他的情况。一个完好的圣杯显现,此世之恶全部入驻禹的身体,原本是少年的身躯,开始了比变身究极之时更加恐怖的变化。44pxF
大地颤动,乌云遮盖了月色,互相摩擦着生出雷电,整个冬木的动物都开始疯狂逃窜,以远离究极生物带来的恐怖压力。44pxF
雄壮到极点的金色生物甲胄,尖利的外骨骼如同荆棘一般附着于手腕,脚踝和双肩,犄角在究极的基础上延生,变为六根。而双目,则是凶狠的漆黑。44pxF1
“什么嘛,居然也没能撑住,还让本王白白期待了一下……”44pxF
颇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英雄王握住了乌鲁克大杯,高举着宣布。44pxF
“那么,就让本王看看,失去了那份执著,你又能剩下多少力气!”44pxF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