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山间小院中，吃过了晚饭的刘宇轩放下筷子，看着正在院子里打拳的刘老汉。3v0v6
“什么果树，我没听说过那个。”3v0v617
行，可以，终于上钩了，不枉他昨天晚上拿着老人手机看了大半夜的教育方法——事实证明硬往下教一点用都没有。就像他那个倒霉儿子，他硬是把拳教下去了，结果他儿子一点没练，反而跑去学了厨师，然后去县里的厂子上做大锅饭去了。3v0v619
事实证明现代的科学教育确实有用，在他连着三餐饭后都打了拳之后，刘宇轩果然对此开始好奇——开始好奇就是好的开始，想当年他也是因为好奇，才学了这套拳改变了人生，不然就他那个出身，等待他的更可能是放一辈子羊。3v0v61
“这个拳，叫鹰捉。”3v0v64
回忆着当年师傅跟自己讲的东西，刘老汉尽可能地用他部队扫盲班的文化水平复述着。3v0v6
“听说贼厉害，我原来就是练这个练的特壮实，后来参军的时候才一次过了，反正天天活动活动，不得病，长高个……”3v0v67
“……就这些？”3v0v63
就在刘老汉笨拙地描述好处的时候，刘宇轩的眼中却已经写满了失望。3v0v6
刘老汉惊了，他自己数出来都觉得这套拳的功能已经很多了，合着在现在的年轻人眼里，这还算少？3v0v610
想起小说和电影里那些凶悍凌厉的武技，刘宇轩陷入了沉思。3v0v6
托互联网的福，刘宇轩年纪虽小，但也算是阅片无数了。自然也知道像是“一剑挥出剑气”又或者说“一拳打出冲击波”之类的东西纯属杜撰，但终究还有些东西不是杜撰的——比如他刚刚说的国术就是其一。3v0v629
国术以实用和危险著称，是中国的传统武学，只杀敌，不表演，招招取人要害，其境界又分为明劲，暗劲，化劲，罡劲，见神不坏。听说曾经那些知名的武术家中的最强者也只是达到了化劲巅峰，但武艺已经是当世之雄。3v0v635
“所以说，爷爷你现在是什么劲啊，应该有暗劲了吧。”3v0v6
刘老汉惊得张大了嘴巴，他被刘宇轩这一套说辞聊晕了。3v0v6
以上的一切，一切，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不管是在部队的时候，还是更早之前跟着师傅练拳的时候——他师傅哪里说过这么多弯弯绕绕，他最常听到的只有“今天练了吗？”又或者“你今天怎么没练？”3v0v61
哦对了，还有“你看你练的什么东西，滚回去重练”。3v0v66
反正在刘老汉的记忆里，压根不存在什么“明劲，暗劲，化劲”之类的说法，他只知道练，练就完事了。3v0v626
“可是我记得爸爸说过你会打的啊，他说你在他小的时候天天念叨，在边境上空手夺枪的事……”3v0v6
说起自己年轻时的传奇经历，刘老汉便来精神了。3v0v61
那是他刚入伍不久的事了，印度那边一直都在边境上有摩擦，他当时因为练过拳身手好，所以当了侦察兵——结果他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就迎头撞上了一小股的印度兵，双方直接开始交火。3v0v610
当年条件没现在这么好，负责侦查的刘老汉他们带的弹药也不多，一会便打光了，但对面印度人那边还有枪响，于是刘老汉干脆冲过去把对面的枪给抢了，这个事他到现在都还记得。3v0v616
“所以说，爷爷，那时候你用的是国术对吧？”3v0v67
武林高手在小规模战斗中大杀四方，甚至不惧枪械，这种剧情小说里写出来都显得扯淡——但是事件发生在自己亲爷爷身上就又不一样了。哪怕听起来再怎么胡扯，刘宇轩也觉得这肯定是真的。3v0v63
这是刘老汉今天第三次听到这个词了，他已经隐约有点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3v0v6
“应该不是吧……我当时就是上去，打，那些印度兵就吓得把枪扔了，我们几个把枪捡起来，他们就吓跑了，没你说的那么玄乎啊。”3v0v617
不应该是闪转腾挪一路逼近，近身之时骤然发难，招招取敌人要害，大杀四方无人能敌吗？3v0v610
怎么从自家爷爷嘴里说出来，就显得这么普通？3v0v63
“躲肯定是要躲的啊，毕竟谁也不想挨枪子嘛。”3v0v61
“至于招招取敌人要害……这个也确实有。打架嘛，肯定是先把对面放躺下，能砸脑袋砸脑袋，能撅胳膊就撅胳膊，还有踢裤裆……踢裤裆这个你小子别学，同学打架你给人踢坏了，你爸爸赔不起……”3v0v616
陷入了回忆的老人说话有些散乱，有些时候还会停下来思考一阵，而刘宇轩也静静地听着老人的话语，努力在脑海中还原着当年那场战斗的景象。3v0v6
只是这景象怎么还原，也没有他原本想象中的那么威猛帅气。3v0v615
“反正我当时就这样，然后这样……哎，说不清楚，我干脆给你比划一下吧。”3v0v6
说了大半天，实在嘴笨的刘老汉干脆站了起来，顺便把刘宇轩扶到自己的对面。3v0v6
“就比如，你是当年那个印度兵，我冲过来了……”3v0v61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刮过，刘宇轩怔住了。3v0v66
刹那之间，他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人却已经被举在了半空中。3v0v6
好在下方是刘老汉那张熟悉的脸，自家爷爷的脸上挂着关切的笑容。3v0v6
被放回地上的刘宇轩坐回了桌边，刚刚那一瞬间的心悸仿佛只是错觉。3v0v6
不过亲身体验了一下之后，刘宇轩大概也明白了，自己这当过侦察兵的爷爷确实是有些真本事的，跟着学学也是有好处的——起码等开学之后，班里的二胖和小夫要是敢欺负他，他也有本事打回去了。3v0v625
“所以说，只要跟爷爷你学打拳，以后就能变成武林高手了对吧？”3v0v62
出乎刘宇轩的意料，刘老汉突然陷入了沉默。3v0v612
“反正你专心练就好，等过几年送你当兵去……哦对了。”3v0v61
“别想什么这个林那个林的，林子大了能有什么好鸟……反正你以后离什么这个林那个林的远点，不然小心睡觉的时候让林子里的狼叼走。”3v0v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