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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帝国的计划

  每当同胞们提起他时,肯德尔得到的评论往往都是“叛徒”、“败类”。41XW5

  他对此毫无波澜,他虽然是木精灵,但是他们家世代为帝国效忠,他的祖父就是在前线为帝国而死,父亲也是为皇帝做了近百年的传令官。41XW5

  他也如此,尽管如今各地都在歧视迫害着精灵,而他对此并不怨恨,这就是失败的代价。早在千年前的“神战”精灵就遭到了惨败:每个人类国家都梦到了神王拉里克麾下的人类诸神与精灵诸神爆发了战争,而后这些人类诸王们纷纷以拉里克的名义作为神王在中庭的代理人纷纷对精灵诸国宣战。而精灵最终在这场战争中惨败。41XW5

  原本木精灵的聚落遍布整个诺瓦地区的森林,高等精灵的国家也遍布各地。而最终木精灵的聚落被焚毁,高等精灵的城市被侵占。昔日强盛的精灵诸国几近毁灭只剩下了南方的高等精灵国家琼灵王国和北方的一些游牧精灵苟且存活,其余的精灵国家都已经在人类和矮人的联军攻势下化为历史的尘埃。41XW5

  这是历史的遗留问题,他能做的只是活在当下。他们家族世代保持了对帝国的忠诚,因此他们没有像其他同胞那样被消灭,而是依然延续着。41XW5

  现在他也依然担任着奥吉尔公爵的传令官,原本领主们一直以来都在任用海因里希·菲尔伯格训练的奥法师们用镜像投影进行通讯,而现在不知为何,领主们不信任这些法师们。据说这是海因里希要求的,他为了黄金防线甚至连这些学生们都开始防范起来。因此皇帝和领主们启用了几乎被打入冷宫的传令官们。41XW5

  而奥吉尔公爵交给他的任务极为重要,公爵一再吩咐马虎不得,他必须日夜兼程的从帝国南部战区一路向北去见哨兵城的皇帝。如今他路上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匹马,肯德尔只依稀记得上一匹马是被活活累死的。41XW5

  距离哨兵城应该也就不到一天的路程了,见此他终于松了口气,他已经忘了上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了,也有一天时间没有休息过。此刻他能感觉到自己被磨破皮的屁股正在马鞍上强烈抗议。41XW5

  刚好前方有一家酒馆,停下吃点东西应该也没什么。41XW5

  肯德尔勒住马把他牵到马厩前吩咐马夫要用最好的草料后排出几枚银马丁给他做小费,而后准备走进酒馆,在院子里他看到地上有依稀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41XW5

  “这是发生了什么?”肯德尔对马夫问道。41XW5

  “死人了,暴君杀手来过这里。”马夫潦草的回应,他只一直都在专心的照顾马厩的那些马匹。41XW5

  暴君杀手……一个亡命徒罢了。41XW5

  肯德尔对这个传说中行侠仗义的矮人没什么好感,他不过就是个四处夺权弑君的恐怖分子罢了。41XW5

  肯德尔走入酒馆,屋内只有零星几个酒客,由于是清晨很多人都没有睡醒,就连老板也是睡眼惺忪的靠在吧台打着瞌睡。41XW5

  几个看上去像是远道而来的商人和旅者坐在靠近门口的桌子上互相讨论着什么,桌旁放置的行李箱和口袋说明他们来哨兵城带了不少的货物准备在这里兜售出来。在门外一个身着男装的黑发女人站在水槽前一直只顾着低头洗漱着。41XW5

  “给我来一碗红菜汤,和一盘面包。”肯德尔摘下帝国的传令官配备的船盔后揉一揉酸痛的眼睛坐在一张椅子上,靠近他的是两个女孩,看上去应该二十多岁。41XW5

  她们都是黑发,穿着一件萨拉范长裙①。41XW5

  其中一个女孩看上去个子高一些,她比另一个女孩足足高了一头,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变成一头齐肩的发辫,标致的脸型和五官即使站在精灵的角度也是如此完美。41XW5

  而另一个个子矮一些的则是把头发梳成一条盘在头顶的处女辫,与那个同伴不同的是她有着小巧的鼻子和小眼睛,这一点很可惜,对比那个高个子来说她的相貌逊色一些。41XW5

  “看来某些人要遭殃了。”肯德尔刚要开动时他听到门口的那些商人低声的讨论,“没听说吗,暴君杀手来了!他肯定是来清算某些人的。”41XW5

  “会不会是齐格蒙特?我跟你们说,他的前任国王安德烈·索别斯基就是被暴君杀手当众处决的。就是因为这个家伙发疯要收什么‘什七税’把那些农奴吓到了。”其中一个略微有些胖的商人表情夸张的对同桌的其他人说道。41XW5

  “我当时可是在场,暴君杀手杀光了侍卫把安德烈扒精光拖在马车上一直拖到城外那些农奴面前当众抽了二十鞭!”41XW5

  “不是被暴君杀手活活抽死的吗?”41XW5

  “胡说什么,安德烈是被暴君杀手斩首的。”商人讲的绘声绘色,虽然真实性存疑。41XW5

  “暴君杀手把裸体的国王踩在脚下当着所有农奴的面宣布了他的四项罪名:什么‘残暴统治’‘贪污腐败’什么的,然后用那个叫提尔锋的剑把安德烈的头砍了下来!”41XW5

  这些过路人神乎其神的宣扬着暴君杀手的种种事迹,肯德尔对此不禁发出一声嗤笑。41XW5

  一个四处无视法律和秩序的疯子却被如此拥戴,看来这些家伙也不过就是一群愚民罢了。41XW5

  那些商人依然在叽叽喳喳的赞扬着暴君杀手,甚至开始将他与神祇对比,那个不断讲述暴君杀手在奥克斯兰的光荣事迹的那位商人,已经开始说暴君杀手极有可能是矮人的战神提尔姆的私生子!41XW5

  “可笑。”肯德尔不禁脱口而出,他对这些愚民实在是太看不下去了。41XW5

  “怎么?”41XW5

  “你们指望一个恐怖分子?”肯德尔回过头大声质疑,语气酸臭满是讥讽意味,“难道国家的军队和法律还不够保护好你们?你们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嗜血的疯子身上?”41XW5

  “法律都是君主的,如果他是个暴君我们的下场不就是那些人的?”一个商人咽下一口面包回应道。41XW5

  很快又有一个商人附和:“一个精灵?我的天哪!还穿着贝列尼昂人的衣服!等你要被你的好主子清算的时候你就会哭着求你们的神把暴君杀手送过来了!”41XW5

  “尤金这个种族主义的疯子,暴君杀手迟早要光顾一下法兰道夫!”一个络腮胡的酒客醉醺醺的大声咆哮道。41XW5

  “适可而止!”肯德尔青筋暴突的怒喝道,41XW5

  “自从这个武夫上台,整个贝列尼昂帝国就一团糟。”又一个商人开口了,而且看服饰这个人明显是贝列尼昂人。“我看啊,也是时候改朝换代了。”41XW5

  “而且我跟你们说,暴君杀手认识两个姑娘。”这时酒馆老板也掺和了进来,“那俩姑娘骑着飞马!”41XW5

  “据说帮夏格堡解围的不就是敦斯沃尔的飞马骑兵?”41XW5

  “别胡扯了,飞马都灭绝几百年了!”老板立刻否认了这段话,“而且敦斯沃尔人什么时候让女人参军了?”41XW5

  “女武神吧?女武神所有人都是骑飞马的。”41XW5

  “对!肯定是!”41XW5

  此话一出这些人对暴君杀手的钦佩和羡慕又越来越深,他们没有注意到门外那个身着男装的黑发女人听到此话时似乎迟疑了一下,随后用力的捏断了手中的木梳,仿佛十分的愤怒。41XW5

  肯德尔对此也十分愤怒,不过她是因为这些愚民们如此盲目的崇拜赞颂着暴君杀手的功绩。41XW5

  而这时他听到脚下突然传来一阵触动——一只黑色拳头大小的老鼠正在啃着他的靴子。41XW5

  肯德尔见状抬脚踢向这只老鼠时,这老鼠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突然窜走,而后那一桌女孩们发出了大声的嘲笑。41XW5

  而后那个女人走进屋对着其中一个女孩的头用力拍了一下。41XW5

  “吃饱了就跟我走!”女人愤怒的叫道,两个女孩立刻收回笑容老老实实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跟着她离开了酒馆。41XW5

  肯德尔不知道她们去了哪,只是他没过多久也离开了酒馆,而后他看到远方的森林突然飞起了三匹飞马。41XW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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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马在大道上飞奔而过,时不时撞倒过路的行人,肯德尔经常会听到周围的农夫们愤怒的叫骂着。41XW5

  “尖耳朵杂种,没长眼睛?”41XW5

  “卡隆把你这狗东西的魂勾走算了!眼睛长屁股上的废物!”那些农夫们指着他的背影恶狠狠的咒骂着,而肯德尔没时间理睬他们,他需要天黑之前赶到哨兵城。距离时限越来越近了,皇帝必须要在今天看到密令。41XW5

  当他穿过哨兵城的街道来到城堡前时贝列尼昂帝国驻哨兵城的外交官立刻带他去见了皇帝,外交官脚步匆忙看上去十万火急。41XW5

  肯德尔内心忐忑不安,他希望皇帝不要动怒。41XW5

  而皇帝此时正在房间中慢条斯理的用匕首撬开盘中的一个个扇贝,旁边还放着一碗酱汁。41XW5

  “陛下,抱歉我……”41XW5

  肯德尔刚开口,尤金便抬起头阴森的盯着他。41XW5

  “废话多说无益,奥吉尔公爵的密令呢?”41XW5

  肯德尔立刻从包中掏出密信低声朗读,他担心会有人在窃听。41XW5

  “至尊敬的陛下,一切准备就绪,在下军队已部署在我国于莫尔尼亚和琼灵的三国交界并不断对精灵进行挑衅,帝国战士随时准备战斗,请陛下指示下一步行动!”41XW5

  尤金拿起一颗扇贝用匕首插在扇贝中央撬开贝壳,而后挖出里面的肉,过了片刻尤金才正式开口。41XW5

  “回应奥吉尔公爵,计划取消。对外宣称这只是一场军事演习,然后调走所有军队。”41XW5

  “是……”41XW5

  “那就快上路,奥吉尔的动作必须要快!”尤金看着疲惫不堪的肯德尔丝毫没有什么怜悯之心,肯德尔觉得自己不会被允许进行休息了,他现在就得快马加鞭的往帝国南部的诺泽省跑过去。41XW5

  “遵命,恕我告退。”肯德尔低着头声音沉闷的退出房间,在离开房间时他看到外交官赫尔曼·施瓦兹坦因正在轻蔑的横眉斜视着他。41XW5

  歧视……我以前可没有被这么对待过。41XW5

  肯德尔前往马厩的路上苦想着,在先皇肯特在位时人们对精灵满是友善和尊敬,即使一些人还是会宣扬对精灵的迫害言论但这些都是少数。41XW5

  现在不同了,或许时代真的变了?41XW5

  路上他还看到皇帝的近卫军对着他的背影吐着口水,在他停下想要问路时得到的只是近卫军十分粗暴的训斥让他赶快从他们的眼前滚开。41XW5

  或许只是时局所迫吧……41XW5

  肯德尔内心五味杂陈的骑上战马,他的脑海中也不断回荡着那些商人的话。41XW5

  暴君杀手是一个矮人,他真的会管精灵的死活?41XW5

  日暮低垂,守卫们已经准备把哨兵城的吊桥升起,商铺也开始逐渐打烊。41XW5

  而肯德尔则是快马加鞭的冲出了城门。41XW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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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iro!"(精灵语:看!)黑暗的森林中,木精灵亚尔加里从树上一跃而下声音奸细的低吼着,“来了!有人来了!”41XW5

  随着他的叫嚷其他木精灵也纷纷从草地起身,他们身着皮毛大衣和一些嵌片甲,手持复合弓和标枪短矛。每一个人的脸上画着涂彩和战纹。41XW5

  “是人类!”他继续叫嚷着同时用脚踢打着其他正在瞌睡的精灵。41XW5

  "sedho!"(安静!)马克·罗伊从地上爬起来拍掉粘在熊皮大衣上的树叶和积雪,其他精灵也都因亚尔加里的吵闹和踢打被迫从睡梦中醒来骂骂咧咧的各自就位。41XW5

  他们身着链甲衣,身外套着兽皮斗篷和坎肩,手腕和脚踝部位也都用鹿皮绑住用来保暖和简单防护。41XW5

  他们手持凯尔特宽刃剑和各式标枪短矛,如饥似渴的听着马蹄声渐渐接近。41XW5

  “快点把秋林叫起来!干活了!”木精灵阿格隆恩·独耳看到一旁的木精灵依然在发出鼾声怒不可遏的对其他人大声骂道。41XW5

  “放心。”事实证明这个精灵没有睡觉,在一旁发出鼾声的精灵此时突然开口回答了他。“听脚步声他还没有到岔路口,只要时机到了我就会出手。”41XW5

  “呵呵!小子,你别太狂了!”41XW5

  “够了,阿格隆恩。”罗伊把手中刻着符文的长剑插在身前盯着远处的岔路口。“相信秋林的话。”41XW5

  马蹄声逐渐接近,肯德尔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死于同胞手下。41XW5

  “他来了!”阿格隆恩焦急的催促着。41XW5

  话音刚落,木精灵秋林速度飞快的跳起来抓起一支标枪用力抛向肯德尔,众人都相信秋林并没有做出瞄准,因为那个来客才刚刚出现在岔路口。41XW5

  而后一支标枪击穿了他的胸口,肯德尔没有发出一声惨叫便跌下马背。41XW5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