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开始变得嘈杂起来,似乎在为这个还不知道的消息而惊讶和兴奋。3tj2G
看上去,涟的体型既不胖也不瘦,匀称挺拔,犹如缠绕在维纳斯像上长得光滑的树枝,缠绕着些许疏离旁人的气质。3tj2G
诗羽只在《海上钢琴师》里面看到过,一九〇〇和那个黑人爵士乐演奏者的场面。3tj2G2
正好作为一次取材的经历,也许将来用得到。诗羽这样想着。3tj2G
“本次的斗琴规则很简单,一共三轮演奏,每次都由冬马前辈先演奏设置内容。”石竹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就退到了英梨梨身旁,和她一起听演奏。3tj2G
似乎和电影里不同,规则不是分别演奏同类琴曲,而是和纱演奏,然后由涟去重复同样的段落。3tj2G
大家都是听众,也都是裁判,大家会根据自己的感想去鼓掌,决定谁才是赢的那一方。3tj2G
反正听努力跟上潮流的町田小姐说过,宇都宫涟只公开演奏过小提琴。3tj2G
和纱不耐烦地连续按了同一个琴键几次,所有围观的人迅速配合地安静下来。3tj2G
等到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时,冬马和纱开始了第一首曲子的演奏。3tj2G
四宫石竹小声地在跟英梨梨说话,站在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的诗羽,勉强能够听到两人的对话。3tj2G1
“对,埃里克·萨蒂的二十一首钢琴曲中的一首。”3tj2G1
“没听过诶……”英梨梨小声嘀咕,“那个人很厉害吗?”3tj2G
“哦哦……”英梨梨一下子就理解了,“四条没问题吧?”3tj2G
“应该吧,反正这首曲子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在乐谱最后写了连续记号,但是没有标示结束的地方,也就是要永无止境重复下去的意思。”3tj2G
“所以那个前辈重复几次,涟就得重复几次,少一次都算输掉。”石竹煞有介事地补充。3tj2G
和诗羽一样在听他们聊的,还有周围比较近的几个学生,所以两人压根没在意被附近的人听见。3tj2G
尽管不是很懂音乐,但冬马和纱弹得很好听却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在临近结束前,忽然加快的节拍,仿佛让人看到舞者最后飞快地结束了舞步。3tj2G
“五次。”石竹微微举起手掌,对身旁的英梨梨示意,“最后两次重复的时候刻意模糊了界限。”3tj2G
明明是同样的曲目,却忽然给人一种,他正在弹一首全新曲子的错觉。3tj2G
就好像一条丝绸从少女无暇的脊背上滑过,那些音符在让丝绸起舞。3tj2G
如果说冬马和纱的演奏暗暗透着力量,涟的演奏就更加平滑,宛若在舞池中随意游走的舞者。3tj2G
也许是她不认识涟,又或者她没想到小提琴家的钢琴也很不错。3tj2G
总之,足足安静了半分钟,冬马和纱才开始演奏第二支曲子。3tj2G
石竹说,这是贝多芬五首钢琴协奏曲中最不受欢迎的曲子,很少在音乐会上出现的曲目。3tj2G
毫无疑问,冬马和纱试图以这首曲子的偏门来迫使涟无法演奏。3tj2G
连续两首曲子,如果三首和纱依旧没有能够让对手失误,那么斗琴就输了。3tj2G
“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第六号》?”石竹意外地说,“怪不得学校这么重视她……”3tj2G
“世界有名的难曲,特别是里面诞生了‘李斯特八度’这种现在也依旧相当难的曲目。”石竹依旧轻松地进行着说明,“冬马前辈选的就是这部分。”3tj2G1
“输不了,因为‘李斯特八度’来源于帕格尼尼的小提琴协奏曲。”石竹窃笑不已,“换句话说,前辈撞到涟的枪口上了。”3tj2G
事实也正是如此,每日练习却也不免因个人性格,而有所荒废琴技的冬马和纱,弹完这段后甚至有点累,肩膀不停地起伏。3tj2G
轮到涟的时候,一阵比她更有活力的狂想曲响起,快得仿佛使用四只手弹出的一样,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就以一阵激烈的和弦齐奏结束。3tj2G
尽管外行,诗羽仍然从两人的演奏中感受到了实力的差距。3tj2G
演奏结束后,围观的人们屏住呼吸,贪婪使劲地吞噬着音符,目瞪口呆,甚至忘了鼓掌,仿佛一群笨蛋。3tj2G2
直到冬马和纱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气鼓鼓地拍在涟那边的钢琴上,然后撞破了围观人群,离开第三音乐室。3tj2G
虽然很想向涟道谢,不止因为这场演奏,也因为他当初给予的关注——哪怕那对他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3tj2G
毕竟大家是两个世界的人。诗羽心里很清楚。3tj2G1
直到,半年后春假的最后一天,变成了蝙蝠的四条涟,撞进了正因为『羽蟹』作祟而一筹莫展的她的房间里。3tj2G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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