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奴良陆生在自家的庭院中醒来。42VPO
睁眼就是一张清秀的脸，正对上一双淡黄色的瞳孔。42VPO
“少主！你醒了啊！”42VPO
冰丽见奴良陆生醒来惊喜道。42VPO
“冰丽...你不是...爷爷他们呢？”42VPO
奴良陆生一个翻身起来捏住了冰丽的肩膀，眼中满是迷茫。42VPO
“我懂了，这里是天堂吧？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天堂吗。”42VPO
随即释然，双手滑下。42VPO
环顾四周，一切都如昨夜之前一样，大大小小的妖怪在庭院中忙碌，玩闹。42VPO
奴良陆生站在庭院的正中央，妖怪们就在眼前，平凡的生活却似在万里之外，他不由得有些恍惚。42VPO
“才不是啊！少主你在想什么啊！”42VPO
冰丽连忙摆手。42VPO
少主刚醒来可能有些迷糊。42VPO
“肯定是上天堂了，不然我怎么一点都不疼呢？”42VPO
奴良陆生思路清晰。42VPO
昨天的痛苦他还没有忘却，只是昏过去一夜而已。42VPO
“少主...”42VPO
冰丽左顾右盼，小脸皱了皱，可又想不出怎么和少主解释。42VPO
昨晚的来人没头没尾，她的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不过现在终归是平安。42VPO
正当她还犹豫了，身背后有人声。42VPO
“呦，陆生，看起来精神不错啊。”42VPO
奴良滑瓢还是那副秃头长脑壳的模样，昨晚的潇洒如梦似幻。42VPO
上身的浴衣半脱，双手抻着白毛巾在背后来回搓着。42VPO
“爷爷...”42VPO
难道说，是我做了个梦？42VPO
爷爷怎么可能那么帅，如果对方真的来过也没有放过自己的道理。42VPO
奴良陆生开始了自我怀疑。42VPO
健康的身体提醒着他，试图让他认同这个观点。42VPO
想到这，奴良陆生展颜一笑。42VPO
太好了，如果是梦的话就太好了。42VPO
看着神情，不用猜奴良滑瓢都知道奴良陆生在想什么。42VPO
搓背的手也停下了，眼皮微耷。42VPO
“跟我来。”42VPO
叹息一声，奴良滑瓢转身回了屋子。42VPO
“嗯？我吗？”42VPO
奴良陆生反应了一下，随即跟了上去。42VPO
留下还在思考中的冰丽在风中凌乱。42VPO
左转右转，爷孙二人到了一处房间前。42VPO
鸦天狗与牛鬼低着头闭着眼正坐在门口，一左一右。42VPO
四周没有了妖怪们生活的声音，只是偶尔有风吹过，寂静而凄凉。42VPO
“鸦天狗、牛鬼，你们在这里干什么？”42VPO
奴良陆生好奇道。42VPO
两人没有抬头，一声不吭。42VPO
奴良陆生还想蹲下用手推一推鸦天狗，耳边传来了奴良滑瓢的声音。42VPO
“陆生，进来。”42VPO
奴良陆生有些不适应。42VPO
和平时被自己拎起来都没有发火的爷爷不同，现在爷爷的声音光是听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42VPO
身体僵了僵，进了屋子。42VPO
刚进了屋子，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42VPO
“爷爷，怎么了？”42VPO
奴良陆生心里有些发憷，右脚往后一压。42VPO
“啧。”42VPO
奴良滑瓢咋了下舌。42VPO
虽然知道自己有些太宠陆生了，但是当亲眼看到他面对妖怪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害怕，还是有些难以接受。42VPO
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42VPO
昨晚的事，他要好好的跟奴良陆生说个清楚。42VPO
“坐下。”42VPO
“哦...”42VPO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42VPO
沉息片刻。42VPO
“陆生，你觉得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做梦吗？”42VPO
奴良滑瓢问道。42VPO
“啊？那当然了啊，大家不是都没事吗？”42VPO
心里隐约有些阴霾，奴良陆生故作轻松。42VPO
“那不是梦。”42VPO
奴良滑瓢没有兜圈圈的意思，直戳重心。42VPO
“哈哈哈，怎么可能，再说了，爷爷也不是昨天晚上的...那...样...”42VPO
奴良陆生下意识地想逃避，右手挠上后脑勺，半眯着眼躲开奴良滑瓢直勾勾的眼神。42VPO
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42VPO
眼前的奴良滑瓢不再是那副苍老的模样，变成了一个有着金黑混色长发的中年人，一身的痞气。42VPO
“奴良组昨天，毁灭了一次。”42VPO
奴良滑瓢的声音变得年轻了，但是话中的沉重只多不少。42VPO
“我们抽干了所有的妖力都对他造不成半分伤害，甚至他还把我们损失的妖力全补满了。”42VPO
“特局的人没有找来，估计也是那个人帮忙摆平了。”42VPO
奴良陆生静静听着，插不进话。42VPO
事到如今，再怎么骗自己也骗不过去了。42VPO
“牛鬼早上跟我说了很多。”42VPO
奴良滑瓢又恢复了老人的样子，目光投向门外。42VPO
“牛鬼？”42VPO
奴良陆生也看向门外。42VPO
奴良滑瓢的眼中闪过追忆，最后全部化为了无可奈何。42VPO
“我这些年对你，可能是太过溺爱了。”42VPO
“我本想让你自己去选，成为妖怪或者人类，你比鲤伴那小子的妖力还要稀薄，比起妖怪更像是人类，其实我总觉得你如果选择成为人类也不错。”42VPO
“......”42VPO
老人突然地絮叨有些让奴良陆生不适应。42VPO
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坐下来好好聊聊了呢。42VPO
“陆生，牛鬼做的事也好，昨天晚上的那个人也好，都不重要，现在我只有两个问题要问你。”42VPO
矮小的老人站了起来，但在奴良陆生的眼里却好似一座山站了起来，而且越攀越高，眨眼间奴良滑瓢的阴影就已经遍布了整间房。42VPO
咽了下口水。42VPO
“什么？”42VPO
奴良陆生等着爷爷的问题。42VPO
“这两个问题你都要如实回答我。”42VPO
奴良滑瓢面色严肃。42VPO
“好。”42VPO
脊骨一阵阵发凉，奴良陆生坐直了身体。42VPO
奴良滑瓢盯了奴良陆生半晌，开口了。42VPO
“你，是只有在夜晚才能变成妖怪吗？”42VPO
奴良陆生心里一颤。42VPO
他想说是。42VPO
说不出口。42VPO
思绪飘回四年前，他第一次变成妖怪，是一个夜晚。42VPO
支支吾吾，思来想去就要一口咬定。42VPO
他也没有在白天变成妖怪过，大抵，就是了吧。42VPO
“不是。”42VPO
开口却是一声不是。42VPO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没有根据没有理由。42VPO
“好。”42VPO
奴良滑瓢暗暗点头。42VPO
昨晚是他第一次见过自己亲孙子变成妖怪的样子，四年了，组内组外传的都是奴良陆生只能在夜晚变成妖怪，奴良陆生自己也这么说。42VPO
但奴良滑瓢从来就没相信过这个说法。42VPO
再开口。42VPO
“那我问你，这奴良组的大旗，你是背，还是不背？”42VP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