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里斯手中的玻璃小瓶，内森一下子就认出这是轻便好用质量有保证的神奇之水，只要轻轻一泼，任何妖魔鬼怪都会滋滋作响，就此骨肉分离，老老实实回归尘土。43194
“由虔诚的圣职者献上祈祷的纯洁之水，对于怨灵和丧尸一类本是人类的魔物特别有效。”43194
莫里斯用大拇指把瓶塞弹开，把瓶子移向内森脸旁，“外观和成分都和普通的泉水没什么区别。为什么能对魔物起净化作用，猜一猜。”43194
内森用食指蘸了一点圣水，送往嘴里尝尝——确实就是水的味道，既然水本身没什么特别之处，那么答案大概只有一个，内森回答道：“祈祷，是吗？”43194
莫里斯像是自嘲一般，略略耸了肩膀，“那猎人是只需要当个泼水匠就够了吧。”43194
倘若没有用，那先前莫里斯的说明便有了矛盾，然而莫里斯看着似乎又是持否定态度，这种暧昧的表现令内森感到迷惑。43194
“祈祷有用，但是有用的并不是祈祷的内容，而取决于祈祷的人。”43194
差点被内森逗得笑出来的莫里斯轻咳压住往上扬的脸部肌肉，正色道：“祈祷的人在祈祷的时候，往水里输入了一种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这才使得水成为了‘圣水’。”43194
“如果随便都能对人类起作用，首先就该去泼那些地痞流氓、贪官污吏了吧。”43194
而被莫里斯含笑这么一解释，内森忽然发现了一个重大发现，“坏人......和魔物不一样？”43194
莫里斯终于是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这寂寥的房间原本就空旷，像莫里斯这般魁梧的男人一放声笑，笑声在四周墙壁回荡，就像地面在震动一般。43194
莫里斯收敛笑容，再度把圣水瓶移到内森眼前，说道：“‘圣水’的能力和秘密，就像刚才提到的一样，取决于祈祷的人能否往水里输入某种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成功输入了，就是圣水。那么，如果没有成功输入？”43194
根据莫里斯提到的内容和氛围，这里应该直接回答“普通的水对魔物没有用”才对，可内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所以做出这么一个回答。43194
内森很自然地接下话题，回答道：“只要有这个东西，就能对付魔物。”43194
莫里斯内心无比的高兴，同时也讶异得几近骇然——正确，凭着直觉就达到了一般唯有积累经验和知识后才可能察觉到的关键。想当初教导休时，虽然他明白圣水肯定比普通水强，可不管莫里斯怎么试着解释，休终究只能得出“圣水就是好”的结论，而没办法主动理解到更为本质的这一点。43194
大概是因为内森理解的太快，莫里斯禁不住涌起了一点小小的玩心，“你会学到什么？”43194
而接下来，在内森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与昨天的魔物同样不可思议的现象——莫里斯所倒下的圣水，正在地面上燃烧起来，迸发着青蓝的火焰。43194
莫里斯注视着脚边的青蓝火焰，缓缓地说道：“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名称和定义都很多，‘魔力’、‘灵力’、‘奇迹’、‘元素之力’、‘生命力’、‘斗气’等等等等，但我们不是学者，犯不着去钻研研究。我们是猎人，是使用者，只要能掌握用法，就足够了。”43194
内森蹲在火焰旁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这青蓝的火舌上轻轻掠过——这火焰就和普通的火焰一样，能够烧到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比普通的火焰更加灼热。43194
内森抚摸着手，站了起来，仰起头对莫里斯说道：“可现在，要是碰到这火，会受伤。人还是人，但是圣水只要烧起来，却能伤到人了。为什么？”43194
莫里斯没有立刻回答内森难得的主动提问，而是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玻璃瓶，里头同样装着一些透明的液体。莫里斯再次用大拇指将瓶塞弹开，“这和刚才的圣水成分一样，但没有受过圣职者的祈祷。”43194
说罢，他也把这瓶水倒在地上——但是并没有燃烧起来，仅仅是平平无奇地打湿了地面，浇灭了那青蓝的火焰。43194
“......普通的水，也能浇灭这蓝色的火焰吗？”43194
莫里斯实在是按捺不住涌上心头的喜悦，低声赞了内森一句。他第二次掏出一瓶圣水，往地上一倒，青蓝色的火焰再度自圣水中迸发。尔后又另外给了内森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小瓶，说道：“这和刚才浇灭圣水火焰的水是一样的。你来试试。”43194
内森拔开瓶塞，对准着青蓝色的火焰倒下瓶中水——只听滋滋作响，水刚落入火焰当中，便被蒸发了。内森很是不解地歪了歪小脑袋，说道：“普通的水，不能浇灭......？”43194
莫里斯也不知道到底在这宽厚的斗篷里头藏了多少瓶瓶罐罐，他再次拿出一玻璃小瓶，往着火焰一倒，这青蓝的火焰便悄无声息地消逝了。43194
莫里斯再一次拿出一瓶圣水，“而经过圣职者祈祷的圣水，有称为‘圣属性’的斗气。”43194
“关于属性，就和斗气一样，有着各种各样的学说和流派，但是我们不是研究者，我们只要能使用这知识就够了。”43194
莫里斯另外一只手也拿出一个玻璃小瓶，“而没有经过圣职者祈祷的水，当然的，不具备，没有斗气。”43194
“唔......圣水靠圣属性的斗气打到魔物，普通的水因为没有斗气所以对魔物没用。”43194
莫里斯把右手小瓶的瓶塞弹飞，这次并没有将水倒掉，他仅仅是注视着这一小瓶——然后就像点燃了灯芯的煤油灯似的，小瓶的瓶口开始蹿出青蓝的火舌。43194
“猎人的斗气加上圣属性的斗气，就有了火焰......吗？”43194
“对。而猎人的斗气，因为只是单纯的放出，所以多数呈现的是‘无属性’。”43194
内森快速地理解着眼前的事象，莫里斯心里高兴，也越说越多，“用属性分类，却归为‘无属性’，听着很奇怪吧？若是高明的魔法师，便可以凭借知识和方位自在地变换、释放出不同属性的斗气，但他们一般不用‘斗气’这个称呼，而是‘魔力’。不过这些不需要太在意，只要记住‘无属性’就是最基础最单纯的斗气便可以。”43194
“为什么在圣水当中注入斗气，便会引发这火焰现象，这并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这种做法能够大大提高圣水的攻击能力。”43194
莫里斯讲得过瘾，竟然有点收不住了，继续往下滔滔不绝：“而单纯往水里注入无属性的斗气，虽然对魔物也同样能起到作用，但是远弱于圣水。可值得重视的一点，便在于这有着无属性斗气的水，只要斗气的强度足够，便能浇灭圣属性和无属性斗气混合在一起产生的火焰。换言之，‘斗气’需要以‘斗气’来制约，而无属性的斗气没有归类到其他属性当中，正因为它拥有了超脱于属性相克这框框的特质......”43194
直到内森站立不稳，摇摇晃晃，莫里斯才察觉自己一口气说了太多，也说得太杂——原本自己就不是研究者，而是个专业的使用者，“原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效果”，但是对于这种从经验中总结出来的精要，想要其他人立刻吸收接受，作为学习而言又未免太过跳脱、不按步骤。43194
虽然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见内森聪慧，所以得意忘形讲了太多，可莫里斯实在是很难向着自己的这个小徒弟承认这一点，于是便轻轻带过。尔后莫里斯又轻咳一声，暗自警醒，说道：“口头要讲的就到此为止，现在才是正式开始。”43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