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得保家护院，还得出门打猎补贴家用，最可怜的还是打来的东西还都充公，真是打工人的楷模，简直是……一只护院大猫。kXYVy5
不过楚门大概也能理解，像魔兽肉这样难吃的肉，估计平常也就只有卡特罗一个人吃，毕竟休米和子爵看起来都不是近战职阶。kXYVy
这顿家宴吃了很久，不仅仅是因为餐桌上有四个理论上就该很能吃的存在，也是因为众人谈论了许久关于真正的魔雾之潮来临时布防的事。kXYVy
这也就导致这场家宴最后变成了战略研讨会，而菲菲则被休米拉到一旁去说悄悄话，众人一直讨论到魔晶石的光芒减弱才意识到时间太晚了。kXYVy
“今天就到这里吧。”佛罗伦萨子爵略带歉意地起身，“时间也不早了，具体的方案我们下次再聊。”kXYVy
离开餐厅，众人也渐渐放松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次晚餐。kXYVy
“今天吃得这么好，我觉得明天的接风宴我可能什么都吃不下去了……”兰斯揉着自己的肚子唉声叹气，“要是明天的接风宴也这么豪华，我不是亏大了？”kXYVy
“放心，接风宴估计会邀请白枫城的各位名流，所以你可能没时间吃东西。”菲菲小声地提醒着兰斯，“还有，明天要注意形象。”kXYVy
朵缇雅接过了话头：“子爵大人很亲切，一点也没有贵族的架子。”kXYVy
“休米小姐也是，”菲菲显然跟休米聊得很开心，“她竟然也学过雕塑，还邀请我去看她的收藏。”kXYVy4
“我没说过吗？”菲菲好像有些迷糊，“哦……我好像确实没说过，我小时候也学过雕塑，但后来有一次把手割破，流了好多血，爸爸就不让我再学了，给我换了绘画和姬托琴。”kXYVy2
听到这，楚门不由得想起刚刚家宴上菲菲和朵缇雅的互动来——以当时朵缇雅提起其他领主时菲菲那幽怨的眼神来看，菲菲家也许……也是个贵族？kXYVy
可贵族家的小姐怎么会跑到女神教团去当神行者？kXYVy4
“那是自然的，毕竟是子爵大人的女儿，品行自然没得说，白枫领谁不念着子爵的好？”兰斯接了句茬，“灾年开仓放粮，冬天冻死饿死的人也少，其他领的领民都赶着往白枫领逃，白枫城就有不少外地人。”kXYVy4
“对啊，码头那些抗货的大多都是外地人，本地人家里基本都有田，谁去码头抗包啊。”兰斯撇了撇嘴，“还得给黑礼帽交钱，要不然根本就不给你活干。交完黑帮的钱，剩下的根本没剩多少，交完房租也就是买点面包就水吃。”kXYVy7
兰斯刚说完，就发现楚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顿时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压低声音：“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kXYVy
显然，楚门是用无声的方法揶揄他曾想加入黑礼帽黑帮的事。kXYVy
“黑礼帽黑帮是什么？”楚门没有提，反而是菲菲好奇了起来。她不是白枫城的人，而是从圣马林来的，对白枫城本地势力并不了解。kXYVy
兰斯没有放过在菲菲面前表现的机会：“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黑帮，不过风评不错，南城区基本都是他们的地盘。码头货物，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作为中间人给城外的佣兵和城里的富人走私些东西——诸如此类。但南街的秩序也是他们维护的，否则就以南街那个混乱程度，每天都能闹出人命来。”kXYVy5
“南街是这么可怕的地方吗？”菲菲显然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kXYVy
兰斯一愣，眼神开始飘忽了起来，楚门一看就知道他正在编辑措辞。kXYVy
“我说给他听的。”楚门摸了摸鼻子，苦笑着，“我在南街住过一段时间，黑礼帽黑帮……其实也没有那么坏。他们会保护老人和小孩，也会惩治那些破坏道上规矩的人。南街码头在他们的管理下，也从没有哪个外地商家敢拖欠报酬。”kXYVy6
兰斯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又有些不好意思，随即补充上一句：“对于在码头工作的力工来说，这其实是好事。”kXYVy
兰斯默默地揽过楚门的肩膀，用力拍了拍，他知道楚门刚刚主动背锅是为了避免提起他从小在南街长大的事。kXYVy
四人行至走廊的尽头，他们得在这分开，去各自的客房，楚门和兰斯向另一侧走去。kXYVy
“不是什么大事。”楚门倒是很坦然，没有丝毫说谎的自觉，“比起这个，我更想提醒你一下那座庄园的事。有句话叫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你拿了人家的东西，以后再有什么事，可就身不由己了。”kXYVy5
“别以为勇者的身份很好用，有些时候，它反而会成为勒死你的吊索。”kXYVy1
兰斯的目光有些躲闪，“我……这……以后再说吧。”kXYVy9
“那我回房睡觉了。”楚门随手推开房门，“你也别想太多，菲菲是你的神行者，她不会在乎你的过去。”kXYVy
顿了顿，楚门才在关门之前说出了下一句：“听着，兰斯：改变的秘密，是把所有精力放在建造新的东西上，而非与过去抗衡。”kXYVy63
“你说话怎么总是这么……像诗人……”兰斯无奈地挠着头。kXYVy3
虽然兰斯也说过他做事总是急匆匆的，但有些事，早做心里早踏实。kXYVy
楚门可没忘记白老鼠说今晚老地方老时间见，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楚门地快点赶到赛马酒馆。kXYVy
夜已深，赛马酒馆的灯火却还亮着。这里常年聚集着不用早睡早起的人，楚门怀疑给他们做个身体检查，光写病症的纸就要用上好几斤。kXYVy
白老鼠作为白枫城唯一在西城区活动的情报商人，选定的地点就是赛马酒馆，这也是楚门选择在赛马酒馆说书的理由之一。kXYVy
白枫城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城区，南街最为混乱，是三教九流的混杂之地，最大的原因就在于它毗邻南街码头，是白枫城外来人口最多的地方。kXYVy
东城区是平民区，北城区是富人区。城市的区域划分很清晰，各个城区的居民也井水不犯河水。kXYVy
由于白枫城西方就是迷雾山脉，所以许多在迷雾山脉狩猎或进行采集工作的佣兵都会在西城门外贩卖收获后进城消费。久而久之，西城区就成了商业区。kXYVy1
接近赛马酒馆，楚门一反常态地取出一身黑色的斗篷罩上，收敛自身呼吸，改变了步伐频率，走入赛马酒馆。kXYVy
虽说这样很显眼，但这是楚门为数不多的哪怕多费些劲也要保持的仪式感。kXYVy1
“楚门，你来了？白老鼠在地下室，你自己去就行。”马尔福老远就看见了身披黑斗篷的楚门，扯着嗓子吆喝了起来，“要不要来一杯？”kXYVy2
马尔福给白老鼠提供交易场地，并收取一定的费用——这个家伙为了赚钱，连自己家的马桶都能租出去。kXYVy1
楚门险些把斗篷甩在马尔福的脸上：他精心构造的气氛全被这一嗓子毁了！kXYVy2
不过这也是常态，毕竟赛马酒馆不是南区的那些披着酒馆皮的地下交易所，西城区是“干净”人呆的地方，就连白老鼠买卖的情报也大多围绕着魔兽群落的地盘与商品价格打转。kXYVy
至少就目前来看，这个世界的情报商人并不是什么神秘的角色。kXYVy
来西城区买邪教徒情报的，估计楚门是独一份——但他也没办法，因为在那之前他去过南区，可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出来。kXYVy
“楚门！来说一段！”立刻就有常客跟着起哄。kXYVy1
楚门摆了摆手：“下次一定，下次一定。”kXYVy3
他没什么可避讳的，毕竟理由早就编好了——说书人嘛，总得找些资料才能说出故事来。kXYVy
但除了白老鼠，谁也不知道楚门去买的情报只有两种：魔物传闻和邪教徒。kXYVy5
轻叩地下室的门，楚门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白老鼠的回答。kXYVy
楚门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吊在棚顶的一盏煤油灯和灯光下的破沙发。kXYVy
背对着门的沙发上，干瘦的白老鼠一如既往地躲藏在阴影中，只有枯白的头发反射着烛火的光辉。配合上他的声音，真给人一种成了精的大老鼠的感觉。kXYVy
白老鼠的声音有些尖锐，听起来和老鼠的尖叫有几分相似：“大半夜的不在领主府享受柔软的大床，跑来我这干什么？”kXYVy
“你怎么知道是我？”楚门笑了起来，看了看四周，从面前的椅子摆放以及果酒杯来看，很可能今晚还没人来过，“今天没生意？”kXYVy
“白枫城的白老鼠什么都知道。”沙发上的背影站起身，却没有离开那片阴影，“又来买邪教徒的情报？”kXYVy4
“怎么，你有新的了？”楚门收回溜到了嘴边的话，改了口。kXYVy
“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对邪教徒感兴趣。”白老鼠的身影又坐下了，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这个情报卖不卖？”kXYVy
“怎么？难道有人要买？”楚门感到有几分好笑，脑海中却忽然划过了休米的脸。kXYVy
“手头多屯些东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了。”白老鼠的笑声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卖不卖？”kXYVy
“搜集故事可用不着把自己关进牢里。”白老鼠的笑声尖锐，“好吧，不愿意说就不说，我这确实有邪教徒的情报。”kXYVy
顿了顿，白老鼠郑重其事地伸出一根手指：“一枚金币。”kXYVy1
楚门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去抢？”kXYVy2
“你也可以拿我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来换。”kXYVy2
楚门皱着眉头：“我是说，你的这个情报值一个金币？你卖过超过两枚银币的情报吗？上次你卖给我的情报还没验证是不是真的呢，更何况地牢下三层那种地方……你那个情报卖给我又有什么用？”kXYVy
“那事儿是你自己搞砸了，不怪我。”白老鼠慢悠悠地在沙发后踱步，“更何况我也没叫你坐牢啊，我只是如实地告诉你，白枫城地牢下三层关着一个接触过邪教的人。”kXYVy3
白老鼠的笑声有些瘆人：“不不不，没有关系。如果硬说它们有关系的话，就是都涉及到邪教徒。”kXYVy
楚门皱着眉头，地牢里的那个人可以走走子爵这边的关系，试试看能不能见一面，但必须要一个好借口。kXYVy
不过楚门今天不是来跟白老鼠讨论这件事的：“看在勇者的份儿上，这个情报能不能给打个折？”kXYVy
“如果你们以后还要找白老鼠谈生意的话，可以，白枫城的白老鼠什么都知道。”白老鼠似乎早就料到楚门会这么说，“我可以给你打个……九八折。”kXYVy
“……这跟没打折有什么区别？”kXYVy1
“两枚银币的区别。”kXYVy4
白老鼠十分大度地一挥手：“没关系，我可以先借你，以后再还，利息只收市价的七成。”kXYVy1
他单拳轻握，片刻后，才把背在身后的手探出来，弹出一枚金币：“找钱。”kXYVy7
白老鼠在他干瘦的身躯上摸来摸去，从这里掏出两枚铜板，又从那里掏出几枚，最后加上内裤里掏出来的一枚银币，才凑够了一枚银币和一百枚铜币。kXYVy5
“两个银币。”白老鼠当着楚门的面清点好铜板，放到了两人中间的桌面上，他的脸也终于暴露在灯光下。kXYVy1
如果说词汇都是根据事情被创造出来的，那这个世界的“贼眉鼠眼”一定是根据白老鼠的脸创造的。kXYVy
楚门只觉得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枚银币和碰过银币的铜板他实在是不想碰。kXYVy
“不要？不要我拿回来了啊。”白老鼠轻咳一声，向钱伸出手去。kXYVy
“啪——”楚门抄起一旁的扫帚把白老鼠的手挡开，另一只手从背后伸出，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丑不拉几的铁皮盒子。kXYVy
楚门黑着脸，用扫帚把钱扫进铁盒里，用两根手指头捻着铁盒的沿，举在离身体老远的地方：“你先等我一下。”kXYVy
说完，楚门走出地下室，来到了吧台前，臭着脸把铁盒子放在马尔福面前：“给我打包两根银币的烤肉，肉干，水果干，待会儿我过来拿。”kXYVy1
“好嘞——盒钱我从这里扣啊。”kXYVy1
说完，楚门黑着脸回到地下室，却发现桌上不知何时摆好了一张卷轴：“我要的情报呢？”kXYVy
“那个就是。”白老鼠早就坐回了沙发上，“你可以现在看。”kXYVy
楚门直接打开卷轴，却发现那是一张迷雾山脉的地图，上面标注了一个地点。kXYVy
“据说是邪教徒的祭祀地，”白老鼠悠悠地说着，“有献祭祭坛的残留，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kXYVy
“如果这是假情报，我会回来找你的。”楚门大略浏览了一遍，至少地图真的是迷雾山脉的地图，“我还要一份魔兽山脉东部的魔兽分布情报。”kXYVy
哪怕那个地点没有邪教徒祭祀的痕迹，当个地图使也是很不错的。kXYVy
“白枫城的白老鼠童叟无欺。”白老鼠腆着那张奸商脸，郑重其事地回答。kXYVy
然后从屁股底下掏出几把卷轴，翻了半天，扔给楚门一份。kXYVy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