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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纪念一位天使》(2)

  与钢琴不同,小提琴虽然有独奏,但因为表现力弱于钢琴,音乐会上就算安排了独奏曲目,也会有乐团或者乐器协奏。3sEco

  即使这样,涟的演奏依旧做到了与乐团合作无间的同时,毫不客气地展现出了自己独有的演奏风格和气质。3sEco

  进入中场休息的时候引发了雷鸣般的掌声。3sEco

  随后的第三首曲子则是《曼弗雷德交响曲》,是柴可夫斯基所作的交响曲中演奏时间的最长的。3sEco

  除了展现个人魅力,涟也会以这种担当乐团首席小提琴演奏者的方式,给听众们带去交响乐。3sEco5

  只是和纱很不解,他为什么要演奏得这么缓慢。3sEco

  尽管因为不同的演奏乐团,这首交响曲会有时间上的差距,但基本山都控制在了一个小时左右。3sEco

  特别是曲子的第一乐章极为阴郁,刚开始的节奏又十分缓慢,加上涟跳脱但不失控沉稳演奏,就连和纱听了都有些疲惫。3sEco

  坐在她右边的英梨梨,更是直接把头靠在四宫石竹的肩膀上睡着了。3sEco2

  其余听众也大都呈现疲态。3sEco

  熬过更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第三乐章,在进入严谨军乐曲调的最后乐章时,和纱稍微换了个坐姿。3sEco

  然后,就看到乐团指挥和涟仿佛交换了视线一般,将整段管弦乐提升到极高的高度,接着又任由涟的独奏部分,在最高昂的部分骤然结束。3sEco

  一阵光辉自天上倾斜而下,那是管风琴伴奏的高贵赞歌。3sEco

  和纱只觉得有股电流窜上脊背,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3sEco

  周围昏昏欲睡的人纷纷被惊醒过来。3sEco

  没想到这首交响曲还能以如此凄绝又富有戏剧性的方式,将全曲引导至最高峰。3sEco

  即使曲子宛如被吸进空气中般结束,一时之间也无人拍手,甚至听不见任何咳嗽声。3sEco

  直到不知是谁如梦初醒般开始拍手,其他人才渐次跟随,从稀稀拉拉的掌声到整个音乐厅被掌声吞噬。3sEco

  回过神来,和纱看到自己也在拍手。3sEco

  按照音乐会事前公布的时间,到这里整场表演就结束了。3sEco

  然而在涟走下舞台之后,稍事片刻又重新走回舞台。3sEco

  站在最中央的他张开双手示意,全场的观众也逐渐安静下来。3sEco

  “感谢今晚与各位的相遇。”涟微笑着说,“一想到接下来要暂时休息到八月,才能再在舞台上与大家见面,我也会非常寂寞啊。”3sEco

  然后,场下传来了善意的笑声,或许是客套的话语,但涟的表情和语气相当到位,让所有人都愿意相信他的确是这么想的。3sEco

  “所以作为仅有的一曲安可,请允许我以这首曲子,作为今夜的道别礼物。”3sEco

  涟优雅地向指挥行了一个礼,再度在肩上架起小提琴。3sEco

  光是这个动作,就让演出结束后还有点骚动的演奏厅安静下来。3sEco

  不需要任何言语,只见涟拿起琴弓,竖笛和双簧管仿佛严肃地提出探问,涟的小提琴独奏则回应着它们的声音。3sEco

  背景的弦乐合奏就在这时缓缓地张开翅膀。3sEco

  “这首曲子是……”3sEco

  和纱张大了眼睛。3sEco

  奥地利作曲家阿尔班·贝尔格的小提琴协奏曲。3sEco

  这首标题为《纪念一位天使》的协奏曲是为了一个早逝的少女而写,也成为了因为败血症倒下的贝尔格的遗作。3sEco1

  小提琴弦音和管弦乐团相互交错,发出哀伤的摩擦音,曲调听上去就像是在低声啜泣。3sEco

  和纱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睛开始变得模糊。3sEco

  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人的哭声从高处传来。3sEco

  第二乐章的快板,描述着少女与病魔搏斗的苦楚。3sEco

  仿佛从宇都宫涟纤细的身躯削下半音阶激烈的乐句最后被净化一切的死亡包围,融入平稳的慢板之中。3sEco

  独奏小提琴拉奏着最高音,同时将整个管弦乐团的声音吸收殆尽。3sEco

  当全去结束,乐音寂静地消逝后,会场中已经感受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3sEco4

  气氛和演奏《曼弗雷德》的时候又不一样了。3sEco

  尽管如此,当站在舞台中央的少年放下手里的琴弓和小提琴,对听众们展露天使般的笑容时,全场的气氛随之溶解。3sEco

  听众的掌声有如无止境的雪崩。3sEco

  和纱茫然地跟着拍手,却感到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滴落在手掌上面。3sEco

  她低下头去,缓缓抬起双手,按在了脸颊上面。3sEco

  那是泪水。3sEco

  是冬马和纱流下的泪水。3sEco

  记忆里,就算母亲蓦地抛下她独自去往国外那天,她也咬着牙没有流出眼泪。3sEco

  然而此时此刻,她居然因为一个关系不怎么融洽的家伙演奏的曲子,泪如雨下?3sEco

  难以置信,不可理喻。3sEco

  这算什么……难道说冬马和纱认输了吗?3sEco

  一直以来对他的所有不服气,在这一刻终于汇成了不甘心?还是感动?3sEco

  不管究竟出于哪种理由,她的的确确因为涟的音符落泪。3sEco

  听众席的掌声雷动,甚至有人站了起来。3sEco

  大家都关注着音乐会的主角,并未有人发现冬马和纱这一刻的窘态。3sEco

  她偷偷地抹掉了脸上泪水留下的痕迹,然后让自己像其他人那样,不停地拍手鼓掌。3sEco

  所谓的得意和理解,和纱已经完全抛诸脑后。3sEco

  音乐可以跨越语言与理解的藩篱,打动在场的每一个人。3sEco

  这一刻的所有掌声即是如此。3sEco

  也许大家并不知道这首曲子的名称,更不了解这首曲子的背景,但他们依旧用掌声表达着感动的心情。3sEco

  那是冬马和纱已经不知不觉间丢掉的东西3sEco

  许久之前,她的演奏也一定有过这样的力量,然而却被她在与母亲的赌气之中,渐渐地忘得一干二净。3sEco

  冬马和纱看着自己的掌心,陷入了深深的思考。3sEco

  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母亲和钢琴,却从没有中断过哪怕一天的钢琴练习。3sEco

  如果这双手还能演奏出震颤人心的音符,如果还能击落谁的眼泪。3sEco

  那么……3sEco

  冬马和纱缓缓地抬起头,握紧了双手,看着舞台上的四条涟。3sEco

  或许在心里排斥了同台演奏这么久。3sEco

  但现在的话……听过那家伙认真的演奏过后……3sEco

  “总感觉,开始期待起来……能够有资格和你站在同一个舞台上。”3sEco1

  她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低语。3sEco

  连和纱自己也不曾注意到,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3sEco1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