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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此时此刻,亦如彼时彼刻 11

  依靠着重新确立的契约作为楔子,就如同抛锚上岸一般,钟离从元素般的高维收缩状态走出。3ufTU

  他从画外走进了画中。3ufTU

  于是,这个全新的世界带给他的不同于之前提瓦特大陆的感受,便也更加地明确了起来。3ufTU

  规则。3ufTU

  或者应该说……物理?3ufTU9

  他眯起了眼睛,想起了许久之前曾学习过的一个名词,却并未立刻沉入其中,而是转过金色的眼眸,看向了眼前。3ufTU

  那颤颤巍巍地从床榻之上想要起身的老人——3ufTU

  “摩拉克斯……不,是钟离吗?”3ufTU

  所罗门王嘶哑苍老的声音响起,他看着眼前的男人。3ufTU

  “是我。”3ufTU

  钟离点了点头,道:“契约已经稳固,我自然也可以显现于此间,不过——”3ufTU

  “你不必起身了,这片土地的王。”3ufTU1

  打算起身,以迎接神明的姿态站立的所罗门王动作微微顿住。3ufTU2

  然后下一秒,他就听眼前的男人接着道:“我已回应你的诉求,那么接下来,作为契约的两端,你我皆立于同一个天平之上,并无高低之分。”3ufTU

  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3ufTU

  于是所罗门王不再坚持,他的双眼微微抬起,混浊的眼眸倒映着眼前的身影。3ufTU

  很年轻。3ufTU

  却带着如历经风霜的磐石般的感受。3ufTU

  一个……不可思议的“人”?3ufTU

  莫名的,年迈的所罗门王的心中,突然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3ufTU

  未知。3ufTU

  这是掌握着智慧的王从未触碰过的领域。3ufTU

  要知道,这是一个神秘流失的时代,失却了古老的土地,神明别说是降临,就连与凡人沟通都很难做到,若非如此,那七十二魔神也不会与他签订契约——而钟离,却能够轻描淡写地显现。3ufTU

  这且不论。3ufTU

  以神明之尊,与凡人钉立平等契约,而且是真正意义上地平等……这也是最近神之人的所罗门所从未想到过的事情。3ufTU7

  过去没有。3ufTU

  未来也没有。3ufTU

  但钟离确确实实这么做了。3ufTU

  至于原因,他自己也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3ufTU

  “契约之神么?”3ufTU

  所罗门王低声呢喃着。3ufTU

  “那么接下来,我会停留在这片土地上,守护这个国家,直到你彻底地死去为止。”3ufTU

  钟离道:“这也是契约的内容……对了,【契约】生效期间,我在这里的一切花费,由你垫付,有劳了。”3ufTU23

  金银财宝供奉神明,这一点不用说,所罗门也明白,作为以色列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君王的他也当然担负得起。3ufTU7

  但钟离还是说了。3ufTU

  “你先休息吧,契约者,若你在我未稳固自身与世界的【楔子】之前死去,那么背约的代价,你也应该明白。”3ufTU

  虽然正式踏入这个世界,但无论是作为外来者的钟离,还是魔神摩拉克斯,都是被世界排挤的存在。3ufTU

  所以需要稳定楔子的存在。3ufTU

  这也是“契约”。3ufTU

  然后——3ufTU

  人影消失了。3ufTU

  空气中,有声音飘荡。3ufTU

  只留下所罗门王坐在王座之上,窗外落下的微光映照着房殿内的风景,两侧帷幕无声摇曳,老人舒了口气。3ufTU

  “契约……这可不是公平。”3ufTU1

  他的背部,似乎微微挺拔了一下。3ufTU

  延续旧的契约,确立新的契约的同时,钟离也赋予了他以生命的力量——延缓他的衰老,甚至,梳理了他那沉寂的自我。3ufTU

  那是因为掌握了睿智,对一切事物能一眼窥破的他从未感受过的……未知。3ufTU

  以及由此衍生的,作为人类的“自我”。3ufTU

  那是残留的神之心碎片的衍化。3ufTU

  这并不公平。3ufTU

  就像是买家用超出十倍以上的价格与商家购买货物一般……所罗门是卖家,而钟离,是买家。3ufTU5

  这么说起来……3ufTU

  “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3ufTU

  所罗门眯起了眼睛,突然想起了钟离离开前特意述说的“花费”。3ufTU9

  应该是他的错觉吧?3ufTU

  “布里西桑。”3ufTU2

  思虑片刻,所罗门还是唤来了自己年幼的弟子:“有位客人,你去往招待一下。”3ufTU

  ……3ufTU

  同时。3ufTU

  王宫穹顶之上,此刻烈阳正盛,时值正午,离开了殿内钟离的身影乍然浮现,他脚踩着的靴子落在精致雕刻的瓦砾之上。3ufTU

  作为岩神,3ufTU

  大地既是他的领域。3ufTU10

  虽然因为楔子还不够稳固的原因,他尚且无法发挥出自身的全部力量,但借助着原本的魔神“摩拉克斯”的存在规格,调动大地能量,做到瞬间移动般的本领,也几乎是本能。3ufTU

  他立于大地不败。3ufTU

  这是曾经魔神战争中,无数魔神所公认的事实。3ufTU

  也正因为如此,3ufTU

  后期,他所对决的敌人,有不少都是从海上来的魔神。3ufTU21

  当然,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以魔神的存在显现于这个时代的原因,因他所站立的,实际上是自身领域掌控下的大地。3ufTU

  也既是——3ufTU

  世界被极小范围地置换了。3ufTU6

  理性而言,钟离的做法,不过是取巧而已。3ufTU2

  但也无妨。3ufTU

  清风拂过,扬起黑色的发丝,来自异世界的旅者微微闭目。3ufTU

  他在感受着新的世界的处境。3ufTU

  这是踏足不同的领域所应该做的准备。3ufTU

  曾跨越魔神战场的岩神,当然不会因为六千年的安逸,便失去了作为武神所应该具备的警惕。3ufTU

  而在这一刻,钟离所能够感受到的,是两种规则的扭曲碰撞,新与旧的交替……3ufTU

  “神代与人代的关键点。”3ufTU

  从“摩拉克斯”的记忆中所得到的,正是这样的称呼。3ufTU

  公元前九世。3ufTU7

  以这个时间作为节点,在此之前,神明虽然已不再行走于大地,但神迹仍时常显现,而在此之后,在所罗门死后,神明的痕迹将极速衰退。3ufTU

  “这便是所罗门口中的“诀别之证”的意思么?”3ufTU

  人与神的诀别。3ufTU9

  钟离睁开了眼睛,他抬眸远望,目光沉寂。3ufTU

  所见的,是一座城。3ufTU

  一座雕涿着古老建筑与恢宏神殿的大城。3ufTU

  以色列。3ufTU3

  这是这个国家的名称。3ufTU

  位于三大州交接的大陆腹地,濒临内海,其民众信仰着唯一的神“耶和华”,与昔日他所统治的璃月,有颇多相似。3ufTU

  同样的商业繁华。3ufTU

  同样的与神同行。3ufTU

  同样地……3ufTU

  将与神诀别。3ufTU

  “将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吗?”3ufTU

  钟离抬起手,一手环抱胸前,另一只手抬起,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摩挲着下巴,以惯有的思考动作思考着。3ufTU

  既是要与神诀别,那么自然会迎来诸神的反扑,所以所罗门才会选择在他出现的时候,延续旧有的契约。3ufTU

  如此,3ufTU

  从哪里结束,就从哪里开始。3ufTU

  倒也有趣。3ufTU

  只是,虽是类似的事情,但钟离知晓,这一次,他将不再是主导者,而是辅助者。3ufTU

  不过在那之前……3ufTU

  “姑且好好看一看,这个国度,这个世界吧!”3ufTU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与所罗门王提及费用的事情了。3ufTU

  这本就是再度启程的旅行。3ufTU

  他将自此开始,以双足丈量大地,以双眼绘尽此世风采。3ufTU

  就像是穿越到提瓦特大陆的最初,没有参与魔神战争、没有成为尘世七执政,仍在与友人、与熟识的众仙诸神在一起游览世界的时候。3ufTU

  此时此刻,亦如彼时彼刻。3ufTU

  不同的是友人已逝去。3ufTU

  但——3ufTU

  “若有机会,就将这一次的旅途记录下来,再于往后细细述说吧!”3ufTU21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