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愧是纯正血统的后宫男老狗逼吗？短短几分钟，凯尔希就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对他们这个老爹从疏远到接受，再到亲密无间的态度变化，现在他们一大三小四个人抱成一团，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3tWAQ10
凯尔希的嘴角抽搐着，看着陆玖柒将小白抱起来，轻轻揉搓着她的耳朵，小白有些不高兴地扯着老爹的衣角，但是也没有反抗。3tWAQ
陆玖柒对着凯尔希竖起大拇指：“我早就想这样尽情地rua一下老婆你这样的耳朵了，但是你老是不愿意，还好有女儿在啊。”3tWAQ
凯尔希的背后有黑色的沙砾聚集，逐渐构成了一个黑色的长条形物体……3tWAQ
小黑和小白被陆玖柒放下，然后陆橙也被陆玖柒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放好，陆玖柒自己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先生坐，何以至此？”3tWAQ
凯尔希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放下手认真道：“他真的死了吗？”3tWAQ
陆玖柒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那面镜子，还是和十年前一样的杂乱头发，但是已经不再戴眼镜了，黑色的眼罩遮住了他的左眼，右眼雪亮，充满了生气。3tWAQ4
十年前的这张脸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甚至连人都不是自己这个人，陆玖柒见过那时候的他的照片，双眼尽废，整个人都充满了挥之不去的死气，露在袖子外面的右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3tWAQ
【陆玖柒，我恨你，但我不怪你。】3tWAQ2
【陆玖柒，若用一条生命去换一个一个改变了过往与未来的完美世界，你可会答应？】3tWAQ4
“如果我说了，你会去找他吗？如果你找到了，他会愿意见到你，见到其他人吗？”3tWAQ
他会去找他，但是他真的愿意见他吗？3tWAQ3
“新年第一天耶，博士能不能不要摆出这种奄奄一息的样子啊？”3tWAQ
“丽兹啊，咱可是尽全力挤出一丝微笑了啊。”3tWAQ1
八九七一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他可以从垂下来的长发里闻出太阳的气息，有些怀念，他已经没有见到太阳很久了。3tWAQ
“猜猜我是谁？博士？”3tWAQ1
恍惚间，八九七一记起了什么：“今天是… 新年第一天？元旦？”3tWAQ
八九七一支撑着站起来：“我去找找我的拐杖。”3tWAQ3
他突然就被什么东西撞到了后膝，整个人往后坐下，坐在了什么东西上，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玩意是轮椅。3tWAQ
他有些好笑，自己居然已经沦落到要靠轮椅来出行的地步了吗？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吧？3tWAQ
……大概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吧？3tWAQ1
“放心吧博士，今天就由我来带博士出去玩，等我们回来，斯卡蒂小姐她们就已经把全部都布置好了呢！”3tWAQ
八九七一咧咧嘴，他看不见了，却能感受到丽兹的温柔。3tWAQ5
他任由丽兹带着他离开，轮椅的车轮在光滑的地板上滑动着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3tWAQ
他听见了嘈杂的人群，窸窣的草地，车子的经过，鸽子在头顶飞过洒下嘲笑一般的咕咕声，然后不知道被哪个路过的猎人一箭射了下来。3tWAQ
他是疲倦的，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尽全力放空自己，但他还是感觉自己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3tWAQ
轮椅被推着经过了集市，喷水池，在后面推着轮椅的女孩脚步轻快而活跃。3tWAQ
“带我过去吧。”八九七一抚摸着自己脸上的绷带：“我有话想对他们说，请不要拒绝。”3tWAQ
过了不知道多久，不需要眼睛，八九七一也能感觉到那遮天蔽日的阴影，女孩带着他停了下来，他伸出眼睛，将手放在面前的这根石柱上。3tWAQ2
他和这根石柱比起来就跟蚂蚁一样，像这样高耸的石柱，还有三根。3tWAQ
他抚摸着，抚摸着石柱上刻着的名字：“尼弗兰•切斯希肯，你认识的，战地医生，死在一次战略转移中。”3tWAQ
他颓然地收回手，将身子靠在椅背上：“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亚叶？夜莺是没办法带我走那么远的，我虽然现在听力也模糊了，但是我还有基本的感知。”3tWAQ1
“说起来，【归来的恶灵】这个称号，就是从那时候流传开来的啊，死太多人了。”3tWAQ
八九七一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迷茫：“为什么我会成为恶灵啊？我干了什么吗？是你们想要胜利啊？是你们把我推上去的啊？”3tWAQ3
“如果不转移，难道要把那支有生力量留给特雷西斯歼灭吗？如果不突进，难道要等他们准备完全了再付出更多代价去破坏吗？我的决策没有错吧？”3tWAQ
“你们让我指挥，把刀子放在我的手里，却将屠夫的称号安在我的头上。”3tWAQ3
“你们赢了，我放不下罗德岛，我放不下夜莺和斯卡蒂她们，我放不下ACE和棘刺他们，我这一辈子都和罗德岛羁绊在一起了，名为八九七一的存在都将和罗德岛共进退。”3tWAQ2
“博士你不要这么说，我……”3tWAQ1
怨气爆发了，这几年的怨气一齐爆发出来，刻骨铭心的怨毒让亚叶落荒而逃。3tWAQ
【我不是陆玖柒！陆玖柒已经死了啊！不用来试探我！你自己去问你那伟大的老师啊！】3tWAQ14
【我哪里不如这个死人了？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们都只需要陆玖柒啊！我做错什么了？】3tWAQ7
凯尔希摇摇头：“你造的孽。”3tWAQ6
陆玖柒蜷缩在沙发上：“我也没有想到那个手术的最后会是这么个结果。”3tWAQ
他的目的不是这样子的，按照原计划，至少不会创造出八九七一这个悲剧，甚至连八九七一都不会出现。3tWAQ1
两个人无言相对，都在想着一些事情，直到陆玖柒仰起头感叹道：“我不如他。”3tWAQ
他对八九七一的感觉很复杂，他几乎没有和这个所谓的半身面对面地交谈过，而且他还几次死在这个半身手中。3tWAQ
但是他确实承认，八九七一比自己要优秀一些。3tWAQ6
“既然有了你的保证，那么我也该动身了，新年过完就走。”3tWAQ
陆玖柒拿起一旁的水壶倒入茶壶中，站起身来：“我也是个想要Happy end的人啊，他打出了最好的结局，却把自己留在了故事的末尾。”3tWAQ
呈祥街区，巷子里的男人坐在一家茶馆二楼的座位上，看着塔露拉带着一堆孩子在众多店铺里穿梭着，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苦茶。3tWAQ1
坐在他身旁的银发小女孩学着他的样子抿了一口，整张小脸都皱成一团，趁着男人不注意把茶水倒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把空杯子放在桌子上。3tWAQ
男人发现了自家姑娘的小动作，笑笑，并不以为意，直到坐在他对面那个长相与女孩一模一样的女人一口茶喷在他脸上。3tWAQ
他有些无奈地摸摸脸：“苦丁茶去火，但是绝孕，如果老婆你还想要一个孩子的话，最好……”3tWAQ
男人刚刚擦完脸，就又被右边的一口茶喷湿了，茶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滴在地板上，男人冷静地用纸巾擦去茶水，招呼来了服务员：”服务员？换一壶铁观音！”3tWAQ
然后他一个大力脑嘣弹在右边那个金发女人的额头上，清脆的声音证明了这是颗好头：“你是故意的吧？你绝对是故意的吧？！都生了两个了你还在乎绝孕不绝孕的吗？”3tWAQ1
抱着孩子的金发女人挠挠头，额前的红肿非常醒目，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帮你去去火嘛……”3tWAQ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揉搓着女人的脸：“都说了你们不用跟来的，我再怎么不理智也不会直接去找那家伙火拼啊，丽兹。”3tWAQ
丽兹往孩子的嘴里塞了一块虾饺：“就算不火拼，到最后估计也会变成真人快打。”3tWAQ
“有可能，但是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应该是……”3tWAQ
“骂他！/绿他！”3tWAQ1
丽兹下一秒就得到了一个爆栗：“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啊？！”3tWAQ
斯卡蒂往嘴里塞了一个叉烧包，看着对面那两个二货一唱一和地友好交流着（误），夹走了盘子里最后一个凤爪。3tWAQ
男人沉默了，将杯子里最后那一点苦茶喝完，叹了口气：“谢谢了。”3tWAQ
丽兹的手指点在男人的脸上：“都当爹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稳重点？”3tWAQ
但是很可惜，盆骨会碎的。3tWAQ2
男人往窗外看了一眼，将茶杯添满：“我突然就不想见他了。”3tWAQ
男人正想说话，然后他感觉膝盖一痛，有什么东西踢了他一脚，他扭曲着面庞看向斯卡蒂，斯卡蒂平静地移开了视线。3tWAQ
他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哭泣着的自己倒在石柱前，风声呼啸，像是在嘲笑这个孤独之人的可笑悲剧。3tWAQ2
还好，都过去了。3tWAQ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