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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存在之理的可能性 11

  荒漠,放眼所见皆是一片流动的风沙,金色的旭日映照,阳光也像是在这片海洋之中晕染开来一般,荡漾出一片璀璨。lr5yz

  有人行走在其中,远远看去,相较于茫茫沙海,像是一点黑色的沙砾。lr5yz

  那是一个披着斗篷,头戴兜帽的身影,一身风尘,像极了每日行走于这片大地上,为求生计而奔波的商人。lr5yz

  像,或者说本就是。lr5yz

  岩王帝君曾无数次以凡人的姿态出现在璃月的街头,每一次也都以不同的身份显现,商人,亦不过是其中一种。lr5yz

  但即便如此,这个世界上,也或许很少有比他更能够称得上是商人的人了。lr5yz1

  当然,此刻的钟离只是以此作为伪装。lr5yz

  并非将自己作为一个商人来体验。lr5yz3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略微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已经不见踪影的耶路撒冷城。lr5yz

  “已走了数十里之地。”lr5yz

  钟离沉思了一瞬。lr5yz

  与布里西桑告别,自耶路撒冷城离开,走到这里,已经跨越了数十里的距离。lr5yz

  这里不再是以色列联合王国的范围,lr5yz

  而是进入了这个时代,同样位于中东,与以色列毗邻而居的另一个古老王国,亚述王国的疆域。lr5yz2

  从此到彼,这是一段说不上长的旅途,但在这个交通不便的时代,对大部分人来说,却极有可能是一生都未曾抵达的遥远。lr5yz

  只是一路行来,他所看见的,都是风沙。lr5yz

  以色列位于中东之地,气候干燥,除却滨海之地尚且能够感受些许大海的湿润,到了大陆内部,却以沙漠居多。lr5yz

  这对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来说,早已经稀疏平常。lr5yz

  然而对于钟离来说,却已经是久已不见得的风景,在提瓦特大陆,自魔神战争结束之后,七神各自以自身的力量改造疆土,也再没有这么大范围的沙漠存在。lr5yz6

  上一次看见……lr5yz

  “还是在她还在的时候了吧?”lr5yz

  钟离微微抬眸,鎏金色的眼眸映照着天穹万里,也映照着满目的风沙。lr5yz

  所想到的,是他曾经的友人,也是在不久前,刚刚与以斯帖•布里西桑所讲述着的那位温柔的魔神——lr5yz

  在那故事之中,有两位魔神,其一是她,其二,则为自己。lr5yz

  能扬起万里沙尘的尘之魔神,曾与他并立,共同治理一地,也曾一同迎战同代魔神,她曾与他欢笑间游览天下,也曾为争夺领地的主导地位而在暗地里与他竞争。lr5yz8

  在其死后,她的领地与子民,更归入钟离的麾下。lr5yz

  那既是璃月的曾经。lr5yz

  也是属于他的过往。lr5yz

  钟离矗立在风沙中,微微闭目,脑海中一点一点地勾勒出了昔日的风景,睹物思人,所谓的迎新,对于他来说,更是对于过去更深刻的铭刻。lr5yz

  漫长的生命总是需要过往的支撑,钟离并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远,但只要他还尚且活着,那此身即是过往的记录。lr5yz

  他的记忆确实很好,很多时候,也都为此而苦恼着,但或许从来都不是无法忘记,而是他本能地不愿意去忘记。lr5yz

  这虽是再次启程的旅行,但心态,早已不同。lr5yz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lr5yz8

  路漫漫,君且慢行。lr5yz

  钟离收回了目光,缓缓地迈开步伐。lr5yz

  感怀只需要片刻便可,万里沙尘中的独自行走、身处异界时空的漫长旅途刚刚起步,沿途尚有风景无数。lr5yz

  钟离再次前行,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调动大地中的力量让跨越空间的阻碍。lr5yz

  他只是抬起脚步,落下。lr5yz

  循环往复向前。lr5yz

  两侧风景平缓倒退,风沙滚滚,垂落的日光带来的高温扭曲了双目所能看见的视界,lr5yz

  以双足丈量大地,以双眼阅尽沿途风采,这是在他放弃了七执政之位、放弃了神之心,选择将权利归还于人之后,便已经决定的事情。lr5yz

  更别说他本身对于这个世界也有足够的兴趣。lr5yz

  不说世界本身的构造,就是那些极有可能与他一同穿越而来的魔神,那些曾经相识的存在,就足以让他稍显振奋。lr5yz

  虽然年纪已大,但若能与故人相会……哪怕是曾经的敌人,也是一件足以期待的事情。lr5yz

  那么,在那之前,稍微调整一下状态吧……lr5yz

  钟离一边前行,一边思索着。lr5yz

  他要通过自己力量,令此身更契合这个世界的规则,将他所占据的七十二魔神之一,摩拉克斯的权柄进行改造,一步步向着原本的岩之魔神靠近,以期发挥出全盛时期的力量。lr5yz

  又或者,还可以加入一些新的东西?lr5yz

  类似于人理之类的存在。lr5yz

  虽然还没有彻底地清晰其本质,但是就他所得到的“摩拉克斯”的知识来看,所罗门口中的人理,既是“人类存在于世间的痕迹”。lr5yz

  历史,或者说人类这个占据星球表面的种族所存在、所影响的时间线。lr5yz

  这是一种形而上的概念。lr5yz

  但在这个世界,也是确实存在的一条“锁链”。lr5yz

  链接过去,维系未来。lr5yz

  其本身既是一种伟力。lr5yz

  “既是如此,那我又能否借此世规则,来凝聚属于我的【理】呢?”lr5yz7

  须知岩王帝君存世已有六千余年,所历经的岁月本就漫长,所铭刻的痕迹更是厚重,但若以此作为基础,以山川大地为骨,天地日月为炉……lr5yz5

  “最终所得,想必,能超乎所料吧?”lr5yz8

  虽然钟离不追求无谓的强大,不求毫无限制的膨胀,但若能登上更高,若有机会,看一看更高处的风景,也未尝不好。lr5yz

  当然,这不过是一种想法,一个突如其来的灵感,可行与否犹未可知。lr5yz

  但确实是一次有趣的尝试。lr5yz

  在那之前……lr5yz

  “天色已晚。”lr5yz

  钟离脚步再次顿住,他立于风土沙尘之间抬眸,不知不觉之间,远处的太阳已经落下,最后的余晖映照着如血般的颜色。lr5yz

  天空,大地,随之染上了绯红。lr5yz

  天快黑了。lr5yz

  理性而言,入夜之后的荒漠并不适合赶路,骤然降低的温度也会给旅人带来诸多的不便。lr5yz

  而在前方,相隔甚远处,渐渐昏暗的世界里,有迷雾笼罩,波光荡漾,亦有点点星火随之扬起。lr5yz

  那是一片湖泊绿洲,也是人烟所在。lr5yz

  苍白雾气笼罩下的湖泊在渐渐明朗的月色下恍如精灵居住的仙境般,在那其中的身影,自然也非是凡人。lr5yz1

  “半神……”lr5yz5

  钟离立于原地,鎏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lr5yz24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