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的低低喘息。烛火扑闪，光暗明灭间，绕开昏黄的光晕，柔软的床榻上是一双交叠的雪白肢体。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如墨般的深夜里维系了许久，搅拌着，像是星子要串联起暮色的遗憾，又像是夜枭不情不愿的歌咏，唱诵着溪谷里永恒不变的主题多出了崭新的殊然异调。411FF11
迥然相异于夜枭小小脑袋里的认知，这首异常的曲目由两个女人共同演奏。痛苦又酣畅的神情在两张脸上轮替闪过，交叠着。蔓延肆意的气味将一室之内叠满铺洒成了空相。411FF
在高高的窗户上往下探头，扑打起翅膀，夜枭悚然地啸叫。411FF1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烛火熄灭后的室内是一片自然的黑暗，窗外似乎远远泛起了些微光，半梦半醒间，像是细微的风沿着门缝的边缘不甘地潜入，微弱的寒意让麻生蓬从安适中惊醒，她支起一只手，下意识地把被子再往凯尔希的位置掖了掖，好把她露出的两边肩膀给遮住，光洁的皮肤被冻的有些泛红，麻生蓬伸手捂了捂，肩膀两侧光滑的皮肤确实有点冷到了的样子，她便把手掌直接整个扣了上去。411FF
菲林抖了抖耳朵，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睛，又把搁过来的被子往麻生蓬这边推了推。不小心又碰到无征种温软的皮肤，指腹陷进水球一般的触感，凯尔希手一顿。尾巴晃悠两下。人一下软乎乎地滚进了无征种的怀里，全凭习惯地在她胸前找了处舒服的位置，脑袋拱了拱，又舒舒服服地呜咽了两下，手搭上麻生蓬的腰肢，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这才心满意足地哼哼两声，继续合上眼睛睡了。411FF1
麻生蓬盯着凯尔希恬静的侧颜，也跟着有样学样地把手搭上了菲林赤裸纤细的腰肢，细腻的皮肤散发着热气，在这样难熬的冬天里额外地令人贪恋。她稍稍想了想，把鼻尖埋进了凯尔希有些潮热的发顶，汗水的味道一般情况下自然不会有人觉得嗅到了心旷神怡，可如果说这个人是自己心仪的对象的话，反而一切标准都变得暧昧不清了起来。麻生蓬嗅得相当心满意足。411FF1
似乎有点被闷到，凯尔希支支吾吾地呜咽了两声，脸在麻生蓬的胸前别扭地蹭了几下，努力地想找到个既可以呼吸又可以继续靠着的地方。麻生蓬则坏心眼地故意把她的头往胸前按了按，结果手刚一动就立刻后悔，连忙小心翼翼地挪了挪位置，好让凯尔希舒服点。411FF
麻生蓬盯着她了看了半晌，蹑手蹑脚地撤开，把靠在背后已经暖和了不少的枕头取过来，轻轻塞进凯尔希怀里。人慢悄悄地从被窝里滑出来，又怕吵醒凯尔希，便直接连拖鞋也不穿了，提在手里，自己静悄悄地打开门出去洗漱。411FF
她的牙膏是薄荷味儿的。一边刷着牙一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麻生蓬总觉得是不是光线的缘故，紫色的眼睛稍微显得像是黑色，但定睛一看还是一如既往的紫色。411FF
打开连着山泉的水龙头，冰冷的水泼到脸上，人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她凝视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女人，说不出的诡异古怪依旧挥之不去。一切似乎不该是这个样子。411FF
走到厨房套上围裙，烧开一壶热水。趁着清洗干净蔬菜的功夫，把腌制好的火鸡腿加热解冻，细致地拿刀剃掉骨头，削成肉片叠在盘子里和绿油油的菜叶平分秋色。自己草草地煮了个鸡蛋，就着牛奶吃了片面包。把已经变得不怎么烫的热水倒进保温杯里，拿着杯子推开卧室的房门，小心地把杯子和写好的字条放在了床头，再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凯尔希。微微笑了笑，想亲亲她，又怕把她吵醒，于是只能作罢，带着遗憾重新带上了门。411FF
帽子、围巾，还有手套，脚舒舒服服地在雪地靴里舒展了几下，跨上玄关边放着的药箱，麻生蓬便乘着太阳还没露头的功夫，披星戴月地走去了村子的方向。411FF
今天这么早出门主要是为了替昨天遇见的老人家诊治，药箱里的药品和器械都是昨天晚上睡觉之前就已经清点了两三遍的，早上出门前也再三检查了，麻生蓬不担心有什么疏漏。411FF
阿拉贡尼特跟着她撵了出来，麻生蓬赶了两三次也没赶开，于是也就任着它跟着。村里的人知道她们养了只猞猁，倒是也不大担心出什么事情。411FF
等她一边打趣着阿拉贡尼特一边走到村子里的时候，太阳已经冒了出来，金灿灿的阳光一下子驱散了不少寒意，村里的人也开始陆陆续续地走动起来，路上偶尔遇到一两个起得早的老人，麻生蓬也面带笑容地同祂们打招呼，老人也见怪不怪了，平淡地点头，或者回报以笑容。411FF
走到村子里一处较偏僻的人家门前，昨天遇见的老人是从外边刚回不久，家里一个人独居。笃笃地敲了敲门，麻生蓬半响没听见回声，便伸手试着推了推门，门吱呀一声便开了。411FF
似乎嗅了什么味道，尾巴一下竖起，毛也炸开，阿拉贡尼特一口咬着麻生蓬的裤腿把她拖住，不让进去。411FF
“阿拉贡尼特？”麻生蓬试着摸了摸它的毛发，捏它的后颈，但猞猁始终不愿意松口，甚至开始脚步后撤着把麻生蓬往远离房门的地方往外拖。力道之大，直接把无征种带了个踉跄，狼狈地栽倒在了雪地里，药箱也砸开了一道缝隙。411FF
还没等着及麻生蓬从地上爬起来，阿拉贡尼特转头衔住了她的围巾，不要命地把她往外直拽，麻生蓬本来就体重不重，猞猁这一使力，把她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重重的雪痕，这都还没完，下一秒钟，她被阿拉贡尼特衔着往外大力一甩。411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