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门拉着小比尔远去的背影,谢尔曼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kXmVv1
不知何时,一队沉默的黑帮成员来到了他身后,为他递上名册。kXmVv1
一模一样的黑礼帽,一模一样的黑手杖,一模一样的白围巾。kXmVv1
谢尔曼翻阅着名册,花了些时间,才找到那个叫做尤利西斯的小混混的记录。kXmVv
谢尔曼不紧不慢地带着队伍来到南街的东侧,他就是在这里长大的,纵横交错的小巷并没有阻碍他的脚步。kXmVv
很快,他们来到尤利西斯租住的房门前,却听见里面正传出阵阵男女的喘息声。kXmVv2
谢尔曼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丝丝厌恶,他身旁的黑帮成员用手杖的末端重重地敲了几下门:“开门,黑礼帽。”kXmVv3
门内传来的喘息声停顿了一瞬,但立刻就又续接上了,里面的人似乎并不相信。kXmVv
黑帮成员再次抬起手杖,敲了三下门:“开门,黑礼帽。”kXmVv
“黑你妈个臭嗨!”门内传来一声怒喝,“滚妈球去!少几把捣乱!”kXmVv2
黑街不乏装成黑礼帽敲门的孩子,也不乏恶意捣乱的人,尤利西斯很明显是把门外的人当做捣乱的了。在他看来,黑礼帽没有任何理由来找他这个小角色。kXmVv
谢尔曼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拄着手杖站在原地。敲门的黑帮成员向前一步,猛地一脚踹开了并不结实的木门。kXmVv
果不其然,屋里的尤利西斯正在进行让身体在寒秋中暖和起来的运动,而房门被踹开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kXmVv
尤利西斯身下的站街女郎发出一声尖叫,却在看到黑色礼帽的瞬间收住了叫声。她骂骂咧咧地把尤利西斯推开,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衣服。kXmVv
谢尔曼的脸上浮现出谦和的笑容,主动为站街女郎让开了道:“路面湿滑,请小心,女士。”kXmVv
站街女郎光着身子,拎着衣服跑到屋外才敢穿。而他身后,谢尔曼慢吞吞地走进房屋,轻轻关上几乎快要从门框上掉下来的门。kXmVv1
尤利西斯此刻已经进入了极大的惶恐之中,他不知道自己哪惹到黑礼帽了,此刻正在疯狂地大喊:“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没干!”kXmVv2
在谢尔曼开口之前,黑帮成员已经用手杖堵住了他的嘴里。kXmVv1
冰凉的硬木杖身末端,沿边缘镶嵌着一圈锯齿。只要黑帮成员愿意,一拧手杖就能把尤利西斯的舌头剜下来。kXmVv
谢尔曼抬起手在鼻前扇了扇,屋子里飘荡的气味让他很不舒服:“尤利西斯,你今天是否抢了一个小孩子的钱。”kXmVv
黑帮成员将手杖从尤利西斯的嘴里收回来,转而抵住他的眼睛。这与刚才一样,只要黑帮成员愿意,一拧手杖就能把尤利西斯的眼珠子挖出来。kXmVv
尤利西斯的脑筋转得飞快,谢尔曼说得这么详细,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若在这个时候说谎,恐怕下场会更惨:“我去交过贡了,一共十五个铜板,我交了五个,我没隐瞒!”kXmVv
谢尔曼的脸色寒如冰霜:“尤利西斯,你是在南街长大的,南街的规矩,莫非你都忘了?”kXmVv
像这种小打小闹,黑礼帽什么时候管过?不就是抢了十几个铜板,至于出动……多少个黑礼帽他不知道,但谢尔曼可是南街这块儿的小头目,明面上的事基本都是谢尔曼出马。kXmVv
十几个铜板的事,至于让谢尔曼动弹一下?kXmVv4
谢尔曼通常管的都是船家拖欠工资,未经允许的走私这种事。上次他出马,还是几年前砸了一家拖欠货款的商铺,把店主的老婆挂在桅杆上两天,直到店主凑足了货款,这……kXmVv4
南巷这种抢钱的事其实没人管,尤其是当对象是小比尔这种榨不出油水的人时。kXmVv
毕竟黑礼帽的主业务是码头劳工抽成和走私,小比尔就算对他们有怨言,长大后为了生存也得乖乖进入他们的体系。kXmVv
“那就是有了。”谢尔曼看到尤利西斯的反应,也不想浪费时间,“按照规矩……”kXmVv
在谢尔曼看来,楚门没有任何理由专门编一个谎话来针对一个混混。kXmVv
“我认识勇者!我跟他是发小!”绝望之下,尤利西斯喊出了石破天惊的话。kXmVv1
见这句话似乎有用,尤利西斯连忙补充:“我跟他从小一块长大的!我真认识勇者!他也认识我!我们很熟!”kXmVv6
尤利西斯一怔,虽然他一开始以为是那个小孩子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说动了黑礼帽,但现在看来,这件事背后还另有其人。kXmVv
谢尔曼似乎并不真想听到尤利西斯的回答:“是勇者的队员,那个叫楚门的。”kXmVv
“不不不一样!”尤利西斯趴在地上,门缝里溜进来的寒风让他瑟瑟发抖,“队员是队员,兰斯肯定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替我说话!这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我去找他!让我去找他!”kXmVv
这种事,最好的处置方式其实应该是暗地里办好而不走漏风声。kXmVv
可按照规矩,他们只应该剁尤利西斯一只手,而不能取他的命。kXmVv
如果在那之后尤利西斯去找勇者了,而勇者恰巧愿意为他出头……kXmVv
勇者和他的队员很难因为这件事翻脸,勇者也不会跟黑帮老大罗兰翻脸。到头来,责任最后会推到他这个小头目身上。kXmVv
虽然勇者不大可能为这种货色出头,但凡事就怕个万一。谢尔曼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这个地位,他不想因小失大。kXmVv
至于就地把尤利西斯解决了,卖楚门一个人情……就得担着被兰斯发现的风险。kXmVv
“我可以给你一次申辩的机会,在勇者面前。但无论如何,你抢了那个小孩子的钱,应该还回去。”kXmVv
“我……”尤利西斯有口难言,“钱我都给艾米丽了……”kXmVv
尤利西斯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就是刚才出去那个女的……十个铜板……”kXmVv
谢尔曼拄着拐杖,静静地思索着。可他越是不说话,尤利西斯就越是害怕。kXmVv
“你说,勇者认识你?”kXmVv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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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杂草被修剪干净了,房屋被清扫好了,家具换了新的,就连照顾日常起居的仆从都雇好了。kXmVv
房子是子爵送的,家具是贾佩商行送的乔迁礼,仆从则是黑礼帽……中介所介绍来的,并且三年之内由黑礼帽中介所付薪水。kXmVv
菲菲和朵缇雅正兴致勃勃地在庄园自带的树林里逛,兰斯却独自来到正厅,接见突然来访的客人。kXmVv
“这不巧了吗这不是,我们今早才刚见过。”兰斯笑着拍了拍谢尔曼的肩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kXmVv
“有缘相见,自当拜会。”谢尔曼从手下的手中接过盒子,“略备薄礼,不成敬意。”kXmVv
兰斯招呼谢尔曼坐下:“来坐坐坐。你看你,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这里面是什么?”kXmVv
谢尔曼摘下手套:“我收藏的酒,虽说算不上顶级的,但都是上等货色。”kXmVv
略作寒暄后,谢尔曼委婉地把话题转到了自己的目的上:“兰斯大人,南街的尤利西斯,您认识吗?”kXmVv
“啊这……”谢尔曼迟疑了片刻,“其实尤利西斯今天……出了点问题。”kXmVv1
一边注意着兰斯的反应,谢尔曼一边试探着兰斯的底线:“是这样的,他今天抢了一个小孩子的钱,坏了南街的规矩。我听他说他认识您,一时之间不敢下决定,所以把他们带过来,想问问您的意见。”kXmVv
“这事儿……”兰斯琢磨了一下,“那孩子怎么样了?”kXmVv
“问题就出在这了。”谢尔曼低声说着,没有让女仆听见,“那个孩子认识楚门先生,是楚门先生带他来我们办事处问事的……这事儿我们如果不处理,楚门先生那边……要不您看,您跟楚门先生说说?”kXmVv
“楚门啊……”这下兰斯就犹豫开了,“这……我想想……”kXmVv
谢尔曼注意到了兰斯的眼神,连忙解释:“我没绑着他们,只是让他们先在马车上坐一会儿。”kXmVv
“让他们进来吧。”兰斯挠了挠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kXmVv
他现在这么阔,不给以前的兄弟看看实在说不过去。kXmVv8
再说了,楚门通常是很好说话的,只要把小孩子的钱还回去了,楚门应该不会继续追究。这边他跟楚门说说,饶过尤利西斯他们也不是不行。kXmVv2
“兰斯!快让他们把我放了!”尤利西斯大喜,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你回来了怎么也不看看兄弟们。”kXmVv
见兰斯在,尤利西斯顿时觉得自己有了撑腰的,对谢尔曼瞪起了眼:“这事儿我们以前又不是没干过,怎么的?”kXmVv4
兰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本以为以前对自己吆五喝六的尤利西斯进来了会点头哈腰,却没想到他不但借着自己耍威风,还想喧宾夺主。kXmVv3
看了看满头大汗的谢尔曼,又看了看脚边的那一箱子酒,再想想不但谢尔曼对自己毕恭毕敬,就连黑礼帽的老大罗兰都跟自己称兄道弟。kXmVv
“这……规矩不能坏……”兰斯皱着眉头,他想给尤利西斯一点警告。kXmVv
剁手这种事还是免了,他不能断了以前一起混的兄弟活路,让谢尔曼教训他们一下就得了。kXmVv
可兰斯的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尤利西斯就错愕地回过头:“你说什么?!”kXmVv2
尤利西斯的眼中猛地燃起了熊熊怒火,被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破口大骂:“你不也是个混子,这种事你干得少吗,你他妈怎么不剁手。”kXmVv3
突然的变故让谢尔曼猝不及防,他下意识想要强行捂住尤利西斯的嘴,却又不知兰斯的态度而不敢下手。kXmVv4
兰斯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心烦意乱地挥挥手:“我跟你们不一样!”kXmVv
“去你妈的不一样!谁他妈还不是一样!你现在阔了,认不得兄弟了?!他们要剁我的手!当年有我一口吃的我饿到你了吗!你他妈就这么狼心狗肺还当个鸡巴毛的勇者!当你妈个蛋去吧!”kXmVv8
兰斯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下意识地向四周看去。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一幕被菲菲或者朵缇雅看到。kXmVv3
兰斯松了口气,身后传来三声闷哼,他过脸来,却看到谢尔曼已经面色铁青地捂住了那三个小混混的嘴。kXmVv
而三个小混混刚才很明显各自挨了一拳,弓着腰使不出力气。kXmVv
见兰斯回头,谢尔曼立刻鞠了一躬:“很抱歉,大人。我这就离开,我保证今天的事绝对不会外传。”kXmVv2
谢尔曼的动作很快,几个呼吸间就跟手下带着三个小混混离开了雅菲兰门庄园。kXmVv
在临走前,他还向兰斯鞠躬致歉:“非常抱歉,在下并非想要惹您不愉快,这件事我会稳妥处理的,请您放一万个心,这三人以后绝对不会影响到您。”kXmVv
说完,黑礼帽的马车便载着一行人离开了雅菲兰门庄园。kXmVv
那三个王八蛋干坏事还有理了?他原本还是想劝谢尔曼不要太过分的,可尤利西斯突然对着自己骂开了?kXmVv
兰斯越想越气,招招手,示意女仆过来:“刚刚的事谁都不许说,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连菲菲和朵缇雅也不行!对,还有楚门!”kXmVv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