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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raison

  第十三章 存在的理由42w3z

  1431年7月1日,卢瓦尔河畔拉沙里泰42w3z

  大概是因为拉沙里泰有着特殊的庇护者的缘故,这座城市应对龙灾的积极性与其他城市那一味龟缩的态度是不同的。42w3z

  双足飞龙并不是极为难以对付的生物,大型的手弩就足够对它们进行可靠的杀伤,在攻击性并不强的现在,拉沙里泰的军士们是首先意识到这群残暴的双足飞龙只不过是一群纸老虎的人。42w3z

  有着充足的粮食供给,而作为敌人的双足飞龙则只不过是一群没有战意的野兽。就算它们有着厚实的鳞片,在携带着长戟和巨盾的骑士们手下,也只能算是稍有些棘手的畜生罢了。42w3z

  因此,几乎总能在每一天注意到有军队出出入入,或许是清理周围偶然活跃起来的双足飞龙,或许是尝试对其他城市打通联络的道路,在给养充足的状态下面对这龙灾的季节,具备良好素质的骑兵们总是十分忙碌。42w3z

  同样,由于充裕的米饭和餐食,这座城市的人们生活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心。42w3z

  那位来自东方的武者有着足以压制全城的武艺,也掌控着能够轻松取得无尽粮食的米袋,不用担心饿死,也不用担忧军队对粮食的克扣——对于生活在战乱年代的人们来说,这实在是幸福得不得了的一件事了。42w3z

  没错,只要有还算过得去的住处,就算是完全不工作,在这座城生活也是可行的。42w3z

  如果能够再稍微出点力,缝制些东西来贴补家用,就可以过得相当舒适,甚至可以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在城市中到处徘徊,与周围的人们聊些家长里短的话题。42w3z

  安闲而舒适的城市环境,简直是与外界那龙灾肆虐的土地相反的天堂。42w3z

  伊莎贝尔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作为中年妇女,她主要的活动范围是拉沙里泰目前唯一开放的城门附近,从她不时呆呆地把目光投向远方的样子来看,应该是在思念着不在此处的什么人。42w3z

  像她这样的人不算少,且大部分是原先待在城外耕地的农民,在粮食得到了保障的现在,就只是在城中如此闲适地生活着。42w3z

  只是,伊莎贝尔知道,自己和其他的农民并不一样,并不只是因为自己是客居此处的乡绅之妻,还有她本人所怀有的、特别的期待——42w3z

  在这个中午,一如既往地在城门附近等候着军队带来新的消息的她,一个多月以来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42w3z

  她一直苦苦等待,为之担忧也为之骄傲的女儿,终于,宛若奇迹,又好似毫不意外的,出现在了城门之前。42w3z

  没错,她是这么祈祷的。42w3z

  “希望我的女儿能够活下来,希望她能够获得活下去的力量——希望她能够获得救赎,获得与拯救法兰西相称的认可。”42w3z

  如这祈愿切实地将恩光降临在了她的头上一般,在这个午后,在城门打开的小门前,某个魂牵梦萦的少女出现在她的眼中。42w3z

  发色已经不再是那如同麦穗般耀眼的金色,而是变成了枯萎似的浅灰,身上的铠甲也不再是耀眼的样子,就连手中的旗帜,似乎都上了一层黑边。42w3z

  与记忆中圣女的姿态不同,眼前的人是魔女,不应当贸然接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传达着这样的信息,但是伊莎贝尔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冲了上去,给了这位少女一个拥抱。42w3z

  “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都变了……你吃了很多苦,我的女儿。不过没事了,既然妈妈再一次地见到了你,那么,稍稍休息一下,也没问题吧?”42w3z

  没错。正如有人在指责贞德时她反驳回去的话语一样。怎么能那样说别人(自己)的女儿呢。42w3z

  不管是如法国人认为的圣女也罢,抑或是如英国人认为的魔女也罢,亚瑟王在他的贴身侍从面前只是个普通主人,而所谓的救国圣女在母亲这里,身份也只有“女儿”这一个而已。42w3z

  或许是与广为人知的圣女身姿不太相同的缘故吧,周围的人们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如她所报上的那样信任她,相信她是贞德。42w3z

  “那真的是贞德吗?”42w3z

  “那副样子……”42w3z

  “我记得广为流传的是,圣女有着如阳光般灿烂的金色头发——”42w3z

  “那根本就是魔女吧,为什么那会是贞德?”42w3z

  荒野上难得有人来到了这座丰饶的城镇,在城墙下纳凉的人们自然地喧闹起来。42w3z

  “喂,我说啊……”42w3z

  伊莎贝尔听见那女孩在自己怀中叫了一声“妈妈”,然后稍微用力,挣脱了自己的怀抱。42w3z

  “你们这群家伙可真是恶心到家了,我恨你们可是恨得不得了,实在是……现在就想要把你们一个接一个的,全都烧得干干净净呢。”42w3z

  贞德· alter挂起了标准的法式嫌弃脸,正准备抬手把火焰放出去,却硬生生地被从天而降的米的瀑布打断了动作。42w3z

  随后,绿色头发的日本弓兵降落在她和伊莎贝尔面前。42w3z

  “如果你打算伤害人们,我可不会放任不管。冷静点,圣女小姐——其实我是不喜欢这么用这个宝具的,如果能好好谈谈……喂,好暴力的女人啊,虽说这种程度的火没什么威力,但突然来烧人做什么——”42w3z

  藤原秀乡敏捷地躲开了扑向他的一道火舌,那火焰烧到他背后的米山上,将一部分的米直接烧焦了,他试着说服面前少女的话语自然也被打断。42w3z

  “不要,贞德,不要这么做!”42w3z

  伊莎贝尔激动地抓住贞德的手臂,却发现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像曾经那样要求女儿做什么了。那包裹着黑色衣装和手甲的手臂如同铁一般难以撼动,可过了一瞬间,还是迟疑地顺着她的力道垂落下去。42w3z

  “哈?你在说什么啊,我好不容易从地狱里爬上来就是要向这个全是叛徒和不知感恩的蠢货国家报仇,你还不明白吗?”42w3z

  尽管一开始还有着少少的一点温柔而使得这声音在一开始有点中气不足,但很快高扬起来的声调就把这句话变成了在场的人们即使隔着米山都听得到的话语。42w3z

  五月份的坊间传闻已经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圣女贞德将要死了。事实上,圣女贞德被英国人俘虏早就是一年前的旧闻,但直到这一年初,这才如同她是法国的救国圣女这件事一般成为了大家的共识。42w3z

  按照先前的说法,是在贞德作战将要撤退回城殿后的时候,被自己人关在了城外,以近乎背叛的姿态将她出卖给了英国人,就连作为最后手段的人质赎还都没有哪怕一点的迹象。42w3z

  曾在半年前就感到的寒冷和绝望再一次席卷了在场的这些人的心胸。42w3z

  没错。被自己的祖国背叛,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都没能被拯救出来,在这期间残酷的关押和拷问中,就算是圣女,会感到愤怒,对法兰西这个曾深爱的国家升起仇恨,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42w3z

  或许前些天听闻圣女被救也只是道听途说的谎言,圣女早已在敌人的唾骂和火焰中魂归天国了——甚至就连降临在法兰西国土上的龙灾,都或许是主对于圣女之死而愤怒,降下的天罚。42w3z

  “活着的时候能够被夺走的东西,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剩下。42w3z

  在梦幻中迎来终结,终焉的裁决降临世间。”42w3z

本章结束